第40章 放牛

方子怡说是跟着娘亲赶圩，却赶了个寂寞。
  他也没有想到，跟娘亲赶个圩，顺便收点物资，竟然会这么顺利。
  没跟着娘亲没转两圈，娘亲就收了一车物资，没转两圈，就收了一车物资……
  就这样，拉着他来回地往代销点——圩场转，一会儿回代销点，一会儿又回到圩场。
  这还考察市场，考察个鸟啊，尽是走路得了？
  没办法亲身体验，只好采取终极手段，展开神识，朝圩场上来回扫描，神念感应着市场上的一切。
  娘亲非常兴奋说，今天这个圩日，是闹灾荒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圩日。
  卖东西换东西的人咋这么多呢？
  莫非全公社的社员都约好来着？
  大家都挑好这天来应圩了？
  还有这样的事？
  边说，边逛，一会儿娘亲又谈好一桩换货的事，又让这人推着手推车，往代销点送。
  方子怡只得跟娘亲又往回走。
  他想留在圩场上，娘亲怎么可能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圩上玩呢？
  这年代，治安不能说很差，每个公社除了有公安派出所外，还有民兵营，大队有民兵大队，生产队有民兵小分队，坏人一露头，就有人民的天罗地网等着他。
  同时，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敌对势力也是很猖獗的。
  仇视人民政府的特务、土匪残余、反动会道门、坏分子，时不时地冒出来搞破坏。
  另外，每当圩日，也是小偷小摸、牙子牙婆、街溜子、小混混活动的好日子。
  稍不注意，你的东西可能就被溜子溜了，你的小孩可能就被牙子牙婆抱走了。
  今天这个圩天，人挤人的，太不正常了。
  腾秀勤可不敢有半点分心松懈，牵着方子怡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方子怡才6岁，也是她方家的独苗苗，她太害怕被人抱走了。
  方子怡被娘亲看得紧紧的，哭笑不得。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娘亲出来赶圩了。
  还不如自己寻个机会，偷偷跑出来。
  现在跟都跟来了，也没办法了，只得跟着娘亲转，来回地倒腾着他的小短腿。
  他哪里知道，圩上的热闹，人山人海，正是因为他要来赶圩，锦鲤属性在作怪。
  今天这个圩日这么热闹，这么多的人集中在这一天赶圩买卖东西，全拜托了他的锦鲤属性。
  要不是这样，方臻明的采购团还买不齐生产队的畜禽苗崽呢。
  腾秀勤也收购不到那么多的物资。
  方子怡跟娘亲又跑了一趟，便再也不想去圩场了，虽然他有修为在身，并不会累，但是烦啊！
  便找了个借口，说他跑累了，再不想跟娘亲去赶圩了。
  腾秀勤看了一眼儿子，一趟一趟地跟着自己跑，大人都有些累了，他小娃崽岂不更累？她也心疼儿子啊，见儿子不再跟她跑，巴不得呢，让他赶紧回家去。
  方子怡回到方家祠堂家里，奶奶正在天井里喂鸡喂鸭喂鹅。
  生产队的禽苗都采购回来了，奶奶当时报名领养的20只鸭、10对兔都领回来了，还多领了5只鹅崽，整个中厅天井里都是鸡鸭鹅在纯朴地“对牛弹琴”似的聊天，叽叽喳喳呀呀呀呀嘎嘎嘎嘎，好不热闹。
  方子怡灵机一动，从空间里将那只小公鸡抱了出来，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谭世珍听到孙子的喊声，抬头一看，乖孙这是赶圩回来了，跑得满头大汗（这是方子怡装出来的，凭他的修为，就是再跑十趟，也不会出一滴汗，不装，她怎么跟娘亲说他累了？），放下手里的饲料盆，连忙跑进灶间拿出一条旧毛巾一边给乖孙擦汗，一边心疼地说：“乖孙，赶圩赶累了吧？圩上好玩吗？啊，你还抱回一只大公鸡，你娘买的？”
  方子怡答道：“可不，看人都看累了，一点都不好玩，除了人还是人，不是，是……。”
  方子怡附在奶奶的耳朵边说，“大公鸡是路上一个白胡子爷爷送的。”
  谭世珍一听就知道“白胡子爷爷”是谁了，土地伯公也！
  土地伯公对他们家真是眷顾，尽给他们家送东送西。
  谭世珍的感觉都麻了，除了心中的感激还是心中的感激。
  放下毛巾，双手合十地拜了又拜，这才让乖孙把大公鸡放进天井里。
  方子怡对小公鸡说了句：“小公鸡，以后你就是它们的王，你可一定要带好它们哦，不准其他的小东西欺负它们知道吗？”
  小公鸡似乎能听得懂方子怡的话，“咯咯咯”地叫着，并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谭世珍在一边看着乖孙与大公鸡的互动，心里也是赞道：“不愧是土地伯公赠送的神鸡，竟然能听得懂人话，乖孙真是个有福之人，这么得土地伯公眷……顾，嗯——”
  谭世珍突然有些愣住了，突然想起自从乖孙在池塘里溺水救起来后，家里就开始一系列的变化，水缸成了精，米袋子成了精，然后土地伯公就显灵了，不断地给他们家送吃的送穿的，还送钱送票，这两天还送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手电筒……今天又送一只能听懂人话的神鸡……她家谁有这福运呢？还不就是她家乖孙？！

  “奶奶，你怎么啦？”
  “啊，没什么，刚才突然想起一些事，走神了。饿了吧？奶奶给你去做饭吃。”
  “还不饿呢，妹妹呢？”
  “哦，二……啊小雅，我让她去放牛了。”
  “啊，妹妹那么小，怎么能去放牛呢？”
  “不小了，都3岁了，可以让她干点活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嘿，你这……乖崽子！”
  谭世珍看着跑远的方子怡，摇了摇头，乖孙长大了，懂事了，然后又自顾自地拿起饲料盆，喂起鸡鸭鹅来。
  大公鸡鹤立鸡群，站在一边，坚决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看着它手下这群混杂的队伍，有谁想越界，跑出天井，它就迅速出击，将其赶回来。
  谭世珍看得满心喜欢，不愧是土地伯公养的神鸡，就是通人性，干活的好帮手。
  方子怡出了祠堂，展开神识往周围一扫，便看见小雅正与一群放牛娃在南大青河的河滩草地上放牛。
  小雅坐在自家的小黄牛头上，小黄牛温顺地在河滩草地上吃着草。
  这群放牛男女娃子，除了方家祠堂第六生产队的，还有“敬堂公”祠堂（也是方氏族人）第四生产队的，后山东麓下罗屋第二生产队的和下脚屋（也姓方）第三生产队的。
  方家祠堂生产队的一头大水牛就是溧蓝婆家领养。
  此时，出来放牛的是黄狗的女儿七七，她背着她的小妹新当俚，在河滩上看着。
  青牯佬是他们家的乖孙，金贵得很，除了读书，不用干活。
  谭世珍领养的小黄牛刚买来几天，白天一早一晚都是方子怡与方小雅牵着它在门口的大路边吃些青草，其他时间便关在牛栏里吃些干草，干饲料。
  只有到晚上时，方子怡才将它收到空间草地上吃草，在空间待一夜，1比30的时间速差，一晚上也是15天，加上灵草的蕴养，小黄牛被养得油光水滑，个头也长得很快，而且变得很有灵性，和方子怡特别亲，连带着对方子怡一家都亲近起来。
  所以方小雅即使坐在它的头上，它也很小心地护着她，低下头吃草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她从头上摔下来。
  其实，它不知道，方小雅也是有修为的小娃子，而且是有着20多年的修为，还练习了两节广播体操，岂是随便一甩就能摔得倒她？
  不仅如此，每天晚上，除了将小黄牛弄进空间外，被收进空间的还有谭世珍领养的6头小猪和那20只小鸡，一晚15天的生长速度，跟别的社员领养的差距大大地拉大了，整个祠堂的人都惊奇谭世珍的养殖技术，羡慕她家的牛猪鸡长得快，问她有什么秘诀，谭世珍哪里有什么秘诀啊，心里想着一定是土地伯公保佑的，嘴里却说着，“哪有什么秘诀哟，就是用心对待它们！”
  族人们看了看想了想，的确是谭世珍一门心思地都扑在这些畜禽身上，比他们用心得多了，畜禽长得快，加上也有些怀疑谭世珍没有说实话，但这是人家的秘诀，也就不奇怪了。
  有些人甚至想是土地伯公特别眷顾他们家，还真别说，谁能想到真正的“土地伯公”就住在他们家呢？
  方子怡心里窃喜，今后还有呢，以后他们家喂的鸭子、大鹅、小兔子也会长得比别人快，比别人大呢，让你们羡慕嫉妒恨死吧！
  方子怡小跑着到了河滩上，叫了声：“小雅！”
  方小雅听到哥哥叫她，格格格地笑着，从小黄牛的头上跳了下来，招手叫着：“哥，我在这呢！”
  七七见方子怡跑了来，也上前打招呼，“哭，哦，一鉴，你家的牛咋长得这么快？”
  方子怡白了她一眼，竟然还想喊我哭闹鬼，算你改口得快，看在你改口得快的份上，我就搭理你一声，“我们家舍得让它们吃饱呗，吃得饱，自然就长得快了！”
  七七也白了一眼方子怡，道：“那这样一天要吃掉多少饲料，这样养，谁养得起噢？”
  方子怡怼道：“养不起，就不要领养呗，领养生产队的牲畜，生产队又给工分又给饲料的，而且就是牲畜拉下来的粪便也还要算工分，你不舍得给它吃，你养它干嘛？难道是贪了队里的饲料，养自己的鸡崽？”
  七七被方子怡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道：“不，不是，你这小鬼头，咋懂得这么多？你真的只有6岁吗？”
  这时，方小雅往哥哥面前一站，道：“我哥哥就是6岁，我3岁，怎么啦？看我们年龄小，想欺负我们啦？”
  “不是，二丫，我什么时候想欺负你们啦？”
  “我不叫二丫，我叫方小雅，我有名字的！”方小雅叉着腰叫道。
  此时，敬堂公、罗屋、下脚屋的放牛娃崽都围了上来看热闹，七七一时语塞，哼了一句，“莫名其妙，跟你们说不清，不理你们了！”
  说完，背着新当俚，转身离开了他们。
  方子怡看着七七的背影，心道，她们家就是与自己家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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