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买贵了

“无比较便无高低之分，有的女婿为刘家带来了财运，有的女婿却为刘家散尽家财，某位女婿甫一入门，刘氏修炼宗族便走向衰败，真不知他如何还有颜面在此出现。”
  “若是换作我，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刘启梅手持法器，言语间蕴含着锋锐之意，将赵子昂一番讥讽，刘家众人随之附和，尤其是当年曾遭赵子昂武力威慑的刘雨彤的两位叔叔，其目光始终锁定赵子昂，仿佛欲透过他的修为探查其实力底蕴。
  此刻，刘雨彤忽然对让赵子昂保持冷静感到一丝懊悔，因为她听到那些话语都忍不住想出手教训一番。
  然而赵子昂却表现出超凡的定力，面如止水，似乎那些指责与他无干。
  他之所以这般沉得住气，实则是顾忌刘雨彤的颜面。若单凭口舌之争无法挽回局面，唯有动用修为之力，但一旦动手，这场寿宴恐怕便会变为修者间的争斗盛宴，刘雨彤自然不愿见到这样的结果。
  一浪接一浪的挑衅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向赵子昂，由刘启梅领头的一众修士虽攻势凌厉，却皆被赵子昂轻松化解，如同拳头打在了绵软的云彩之上，令他们一时颇感兴致索然。
  “今日乃吾父大人之寿辰，各位是否该献上早已准备好的贺礼了呢？”
  刘启梅见贬低赵子昂之目的已达成，遂转移话题，环视包厢内的修士们提醒道。此举的背后，她深知女婿朱贲备有一份重礼，足以震撼全场。
  “弟子先行，祖父素喜书法，弟子特地求得本地着名书道大师邱劲松前辈亲笔题写的一幅‘寿’字。”
  刘雨彤二叔家的侄儿取出一幅书法作品。
  “祖父信仰佛法，弟子特赴灵隐寺为祖父恭请了一尊开过光的玉制观世音菩萨像。”
  刘雨彤三叔家的侄儿亮出一尊玉观音。
  “弟子给外祖父购置了一张疗元仙榻，如今已送至外祖父府邸。”
  刘雨彤小姨家的表弟亦不甘示弱，虽然受限于财力，他们几家所备的寿礼价值均未超过万灵石。
  待众人相继展示完毕，刘启梅朝女儿王爽递了个眼色。
  王爽会意，立即捧出一只由珍贵紫檀木打造的礼盒，仅此宝盒的价值便远胜先前所有寿礼。
  “这是我未来的夫君朱贲，为祖父大人精心挑选的一株千年野山参。”
  王爽昂首挺胸，满脸骄傲地宣布道。
  “千年野山参？！”
  “这我还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啊。”
  “表妹，不妨打开让我们一饱眼福！”
  众人七嘴八舌，尽显羡慕之情，这也使得王爽倍感自豪，而刘启梅亦深感欣慰，毕竟这份寿礼出自她的女婿之手，与她亲自准备并无二致。
  “小爽，给大家瞧瞧吧。”
  刘启梅对着女儿王爽示意。
  “遵命。”
  王爽轻手轻脚地揭开紫檀木礼盒，那一株千年野山参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野山参么？”
  “果然是非凡之物，一看就知道档次极高！”
  “听闻千年野山参有逆转生死之效，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刘家人中无人真正见识过千年野山参，更别提了解其神妙功效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纷纷对这株罕见珍品大加赞赏。
  “表嫂，这株千年野山参价格一定不菲吧？”
  刘雨彤二叔的侄儿走近朱贲，满是好奇地询问。
  他这么一问，包厢内的气氛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仅仅两千万灵石罢了！"
  数十双目光聚焦之下，朱贲语气平淡地道出此言。
  实际上，他手中这株百年野生灵参，在折扣之后仅值八百万灵石，然而刘家之人无一人识得灵参之妙，他便借此机会报出了高价，显摆一番自己的豪阔之态。
  "两千灵石？！"
  "乖乖，了不得啊！"
  两千灵石与八百灵石之间，确乎存在着天壤之别，包厢之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如今刘家已然式微，即便在其鼎盛之时，也未曾有人送出价值两千灵石的贺寿礼品。众人纷纷对朱贲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然而，紧接着，一道不合群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阁下购买的价格过高了！"
  发出质疑者正是赵子昂。
  "价格过高？"
  朱贲眉头紧锁，尽管刘启智夫人一直视赵子昂如眼中钉肉中刺，每一句话都意图羞辱对方，但朱贲始终未将赵子昂放在眼里。他自诩褚氏宗门副掌教，而赵子昂不过区区一名守门弟子而已。
  把他赵子昂当一回事，简直是侮辱身份！
  然而此刻，这位被他轻视的守门弟子，竟敢公然揭露他的虚伪。
  朱贲冷哼一声，反驳道："这株百年野生灵参，乃是我从褚氏宗门常年合作的药材世家购得，何来的高价之谈？"
  "世事无绝对。"
  赵子昂指向紫檀木盒中的人参，继续道："且不说此根灵参年份不足百年，我推断其顶多不过八十载光景，而一个月之前，我恰好购得一株同年份的野生灵参，论品相，犹胜过你所赠之物，而我花费的也不过八百万灵石而已。"

  赵子昂所言确凿无疑，然而那一株珍贵的野山参已被他炼制成丹，供其岳父刘启智服用，否则他便可将其取出，与朱贲所赠之人参做一番对比，那时真假立判。
  朱贲被揭穿真相，脸色瞬息万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此时，丈母娘刘启梅挺身而出。
  "赵子昂，贬低他人也要有点底线，我可没记错，一个月前你还沿街乞讨，哪来的八百万灵石买什么野生灵参？"
  刘启梅讥讽地撇了撇嘴。她此举犹如釜底抽薪，不少人心中虽已信服赵子昂关于灵参年份不足以及价格虚高的观点，但一想到一个月前赵子昂穿着破烂出现在刘氏家族面前，他对人参品级的评判立刻显得苍白无力。
  "信与不信随你们之意，总之我说的都是实话。"
  面对一群无法理解修炼界专业知识的人，赵子昂觉得再争论下去并无意义，于是选择了适可而止。
  然而刘启梅并未就此罢休，她步步紧逼："看你被我说穿了吧？你就是羡慕嫉妒恨，见不得人家送价值千万的贺寿礼品，故意混淆视听。有种你也拿出一件价值百万灵石的贺礼来，我就立刻跪下来认你为祖父！"
  "嗯……"
  赵子昂这时才发现，南屏之地的人似乎特别爱以赌约赌上祖孙之名，之前的褚氏宗门长老褚步营便是如此。
  只是刘启梅乃是刘雨彤的姑母，哪怕让她叫声祖父，赵子昂也是不应承的。
  第九十八回  仙珍显威，以物证道
  赵子昂心中欲避开此事，然而刘雨彤已按捺不住，“赵子昂，将吾等耗费百万灵石所购之贺寿仙宝取出，让众人一观其真面目！”
  原本刘雨彤并不愿显露出自身修行资源之丰厚，因为她深知此等行为只会引来诸多修炼界的纷扰与觊觎。然而即便如此，大姑等人仍紧抓不放，虽然矛头始终指向赵子昂，但这与针对她又有何本质差别？
  于是，刘雨彤决定不再忍耐。
  “其实早有此意。”
  若非刘雨彤事先有所告诫，赵子昂断不至于屡次迁就于刘启梅。如今刘雨彤心意已变，赵子昂便无需再做谦抑之举，立即自纳戒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奇异灵根人参，重重掷于玉石餐桌之上，顿生磅礴元气波动。
  刘启梅被赵子昂此举的威势惊骇，定神一看，却不由得嗤笑出声，犹如猪鸣。
  “仅此而已？”
  “所谓百万灵石的贺寿仙宝？”
  她指着那彩绘斑斓的木盒，不屑地道：“倘若我没有眼误，这木盒顶多值几十枚下品灵石罢了，哪有哪个修士会用这般低劣的木盒来装载价值百万的仙宝？”
  “的确，这木盒一看便是档次不高。”
  “上次鄙人在交易坊市网购时，仅花费九枚下品灵石便购得类似木盒，品质与此相比亦毫不逊色。”
  刘雨彤的几位叔伯及姑母家的弟妹们也随声附和。
  刘雨彤面色涨红，实际上，当赵子昂取出寿礼的瞬间，她便认出那是出自沐影仙商之手的包装木盒，虽不至于低廉到九枚下品灵石，但也仅仅价值四十八枚下品灵石。
  赵子昂究竟是如何考虑的呢？既然已不惜花费百万灵石购置仙宝，怎会在装盛之物上吝啬区区一个木盒的价值？
  然而此刻的局面之下，刘雨彤无法责怪赵子昂，即便他做得再不合理，身为他的道侣，也要挺身而出维持场面。
  “我等所赠乃寿礼之本身，并非这包装木盒，你们难道不觉得自身的关注重点偏离了吗？”
  刘雨彤反驳一句，继而向赵子昂示意：“告诉他们，盒内究竟何物。”
  她曾询问过赵子昂，他言明已倾尽百万灵石购买此寿礼，如此重金投入，其中之物想必绝非凡品。
  “人参。”
  赵子昂声音洪亮地回答。
  “竟是人参？”
  刘雨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对赵子昂的医术修为了解透彻，于挑选珍贵药草一事上，他堪称修炼界内的顶级专家。
  先前，赵子昂曾言朱贲手中那株百万灵石的野生山参年份不足，实际价值不过八十枚中品灵石，而眼前的这株人参则是赵子昂以百万灵石购入，与朱贲的山参并置一处，必定更为精粹！
  今日定要让大姑见识一番真正价值百万灵石的人参是如何风采！
  “打开给他们瞧瞧，看一眼真正的百万灵石级人参该是何种模样！”
  刘雨彤对赵子昂嘱咐道。
  平日里，她并非一个喜好争强斗胜的女子，只是今日大姑言语间实在过于尖酸刻薄，她决定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罢了罢了！一家人何必相互攀比较量。”
  一旁的刘启智忙出声劝阻……
  赵子昂亲自运用灵药之术治愈了刘启智身上的绝症，令刘启智深信赵子昂挑选灵参的眼光无人能及，甚至足以让朱贲手中的人参黯然失色。此事不仅使得刘启梅颜面尽失，更可能影响到朱贲与王爽之间的仙侣联姻之事。基于宁可化解十个怨念，也不能破坏一桩仙缘的原则，刘启智认为有些事情应当适可而止。

  然而刘启梅并未领他的情。
  “演得好，继续演下去！”
  刘启梅盯着刘启智、赵子昂以及刘雨彤，撇嘴讥讽道：“你们配合得倒是挺天衣无缝，拿着一个破旧的宝盒，竟敢冒充价值百万年的灵参贺礼，真当我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大妹，我是在帮你找台阶下！”
  刘启智眉头紧锁，回应道。
  “我不需要你的台阶！”
  刘启梅指向赵子昂手中的盒子，再度开口：“我就一句话，打开那个盒子，如果里面真的是价值百万年的顶级灵参，我立刻下跪认他为师祖；但如果并非如此，那么今天这场寿宴，你们全家都别想参加！”
  “纵是天灾尚可避，自寻罪孽无可恕，此事我已不再插手！”
  刘启智心寒至极，毅然转头不再言语。
  见老丈人不再阻挠，赵子昂便毫无顾忌地解开宝盒的封印，赫然现出其中珍藏的异种人参。
  目睹此异种人参，整个贵宾室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刘启梅第一个回过神来，惊疑道：“这便是传说中价值百万年的人参？怎看起来倒像是个普通的白萝卜？”
  “那不是像，它本身就是白萝卜！”
  有人直言不讳。
  “竟用白萝卜假冒人参，还说是价值百万年的稀世之宝，这是把我们都当成无知的凡夫俗子么？”
  刘家的其他成员一时之间也是愤慨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刘雨彤再也忍不住，暗中拧了赵子昂一下，悄声询问。
  “没错，这就是我花费百万年修为换来的异种人参。”
  赵子昂肯定地回答。
  “一百年修为，你就换来这么一根……”
  刘雨彤心中疑惑，赵子昂是不是私下里偷偷将那百万年修为藏匿起来，然后只花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灵石，买来了这个白萝卜充当人参？
  毕竟，以赵子昂对于灵草的认知和鉴赏力，是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失误的。
  “现在，你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此刻，刘启梅催促道。
  “为何要离开？”
  赵子昂反问。
  “为何？你还在这跟我装糊涂不成？你自己看看你手里盒子装的是什么东西？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萝卜！这样的萝卜，就算堆成一座山，也抵不上一百年修为的价值！”
  刘启梅严厉地质问道。
  “你不明白，这根并非寻常白萝卜，而是难得一见的异种人参！”
  赵子昂纠正刘启梅的看法。
  “这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只要是视力正常之人，都能清楚地分辨出这不是人参，而是白萝卜。”
  “愿赌服输，就不要再狡辩了！”
  “你要是冒充人参，至少也要找个类似人参的东西来，弄个白萝卜算怎么回事？”
  “长辈寿辰，你们竟然送上这种凡间一文不值的白萝卜，万一惹怒了长辈，你们担得起这份罪责吗？”
  “还是赶紧走吧！”
  其他人纷纷开启了口诛笔伐的态势，犹如修士界中的唇枪舌剑，直刺人心。
  刘启智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幻不定，一会儿通红如丹炉炽热，一会儿惨白如修炼之地的寒霜覆盖。
  "子昂，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去吧！"  刘启智对着赵子昂提议，言辞间充满了隐忍与尴尬。
  再在此处停留下去，他们三人恐怕会被舆论的灵力风暴所淹没，就如同凡人被唾沫之海所吞噬一般。
  "离开这里吧。"  刘雨彤亦加入劝说赵子昂的行列，她本欲展示家族宝物，却不料反露贫瘠，好比炼丹师误取顽石入炉，自食其果，此刻的她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然而，赵子昂岂会不明就里地轻易退场，他目光如炬地扫视整个场面，沉声道："这异种人参乃世间罕有的珍品，诸位若是未曾涉足仙草领域，将其视作寻常白萝卜，倒也无可厚非。"
  "这么说来，你是想找一位懂行之人来分辨是非了？"  朱贲突兀插话，言语中蕴含着冷傲与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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