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踏冰而行小北河

穆一星回答后，看着“榆木疙瘩”瘸腿张，突然想起他的另一个外号——倔驴！

        可能瘸腿张不屑与小孩子打交道，所以他留给他们的印象是闷闷的和蔼，没有“倔”的表现。

        王武说瘸腿张会打“单皮鼓”，想当年在穆家庄也算个人物，算半个“农民指挥家”，只是，他一辈子没娶上媳妇。

        穆一星跟他聊了几句，就继续朝西漫步走。

        临街北面，有座六上六下二层楼房，这就是穆向东家的大商店，确切地说，一层是商店，二层是居室。

        一层商店共六间，东边三间出售布匹、时装、日用百货及一些副食；西边三间出售五金、种子、农药和化肥。

        现在，五金农资门窗已经落锁，日用百货店里门窗半遮半掩，看样子马上就该关门了。

        “穆桂珍还在里面忙活吗？”穆一星自语一声，瞟一眼商店，没做停留，继续朝西走。

        穆家庄除了东西各有一条路连接南北两条街外，还有四条南北胡同串联着两条街。

        穆一星若打算回家，完全可以走胡同，抄近路。

        但是，他不急，他只是想环绕两条街一周。

        穆向东给穆家庄留下什么辉煌的政绩穆一星不知晓，但他治理的街道比较整齐，这一点，就连穆桐也佩服。

        穆一星到了村西头，开始朝北走，过了200米的样子，就到了北街，再朝东走上50米左右，就到了他的家门口。

        穆一星到家后，父母都没睡，显然在等他。

        家里有点冷，尤其在晚上，渗冷渗冷的。

        他问父母，他们都说不冷，说在被窝里待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

        穆一星问，有电褥子吗？

        母亲说有，很少用，怕睡着了不安全。

        穆一星说，等我将来有了钱，一定买集体供暖的楼房，让二老搬进去，安然过冬。

        淑娴说，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们等着好啦！

        父母睡东屋，他睡西屋，当中屋子算作客厅兼厨房。

        母亲怕儿子冷，在炕上放了两套被褥，这有个名字，叫“双铺双盖”，还别说，真暖和，穆一星睡得很香甜。

        一宿没话。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月27日，农历腊月十九。

        一早，穆一星穿上那件绿色军大衣，先在自家屋后空地上练了一会气功。

        他练的功法主要是“智能功”中的“捧气贯顶法”。

        此法最大的好处是，手势简单，得“炁”快。

        他断断续续地练此功法已有6、7年，至今停留在“练气”初级阶段。

        虽是“练气”，但他每次练气后都会神清气爽，而且这几年，他极少生病，包括普通的感冒以及流行性感冒。

        今天，他练的时间不长，顶多20分钟，收功后，他就跨过空地北面的一段矮墙，来到小北河边。

        小北河水已经冰冻，定睛观看可见底层暗流涌动。

        穆一星踏在冰面上试了试，纹丝不动，可见冰冻得很结实。

        于是，他就踏冰而行。

        他在读初中时，很多时候是步行上学的。

        春夏秋季，他在步行时，不喜欢走村内大街，常常顺着河边走，一直到村东，再朝南走上二三百米，就上了桥。

        这桥连接着李家营乡和n县县城。

        过了桥二三里远，就到了李家营乡中学。

        到了冬季冰封时，他就踩在冰面上滑行，等到了桥底下，才离开冰面登上公路。

        他喜欢小北河，但不喜欢冬季的小北河。

        冬季的小北河除了能滑冰和听到一些留鸟叫唤外，到处死气沉沉的，因为青蛙和蛇进入了冬眠，蟋蟀和蝉在土里产卵后也死去了。

        夏季的小北河是欢乐的小北河，是孩子们的乐园。

        他可以打完猪草后到河里游泳，和小伙伴一起打水仗。玩累了，他们就摸鱼捉虾。

        摸到鱼后，他用带穗的草棍一头穿过鱼鳃，有穗的一头正好卡住鱼鳃，这样鱼就不能跑掉。

        如果捉到了虾米，他干脆一口生吃掉，小时候他生吃的虾实在不少。

        他不喜欢生吃小鱼。小鱼有鳞，有肠子和鳃，生吃发苦，且腥气哄哄。

        他曾经在“耀进井”平缓的岸上看到一只“大王八”（甲鱼）。

        “大王八”不是鱼，属于两栖动物，而且有冬眠的习性。

        “大王八”喜欢在岸边晒太阳，也很警觉，如见人过来，很快就会钻回水中。

        这只“搁浅”的王八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病了，还可能是太过粗心大意了，居然没觉察到危险的降临，被一帮小孩子堵住了下河的道路，只能在树枝的驱赶下朝上爬，从而远离了河水。

        好多孩子知道王八会咬人，知道被它咬住手指后不撒嘴，除非王八听到毛驴叫。

        假如真被王八咬住了，去哪儿找毛驴呀！

        所以谁也不敢用手去触摸它，只用树枝轻轻敲打它甲壳。

        “你们谁要它？听说这玩意儿能熬汤，有营养。”穆一星问。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说话。

        一个叫坏蛋儿的小孩突然说：“我奶奶病了，我爸说给她捉个王八熬汤，前两天还在这儿转悠呢。”

        穆一星说：“你拿走吧，小心咬了手。”

        坏蛋儿真有办法，拿来背筐，将里面的猪草倒出来，再用镰刀将王八扒拉到倾斜的筐里，随后将猪草放回去，压实，以免王八从筐里爬出来。

        夏季的美景说不完，夏季的趣事道不尽。

        穆一星的两篇习作——《弯弯的河水绕家乡》和《乡村春晓》均取自春夏两个季节。

        现在，他踏行在小北河冬季的冰面上，感受着和春夏秋截然不同的生活气息。

        “耀进井”地带河面最宽，水也最深，冰冻最厚，冰中图案最丰富。

        这些图案均是立体图案，均是拜大自然所赐。

        它们有的像花瓶，有的像蘑菇，有的像喇叭，有的像钟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大小物件。

        这些图案周围，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许多“气泡”，上层有，中层有，下层也有，就像为美丽图案的周围做点缀。

        小时候，穆一星不懂这些图案的由来。

        现在，他知道了，形成这些图案的根本原因，是由于从水面往下结冰漫长的过程中，包住了水下面不断冒出来的气泡，层层叠加，逐渐形成。

        穆一星踏冰而行，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小北河最东面的拐弯处。他没有继续朝南走，而是顺原路折返回来，准备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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