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弃暗投明！
小石村。
往日平静安宁的小村庄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在博特莱姆魔法阵关闭之前，进入主位面的恶魔越来越多。这些狂暴的生物为了获取食物，总会将人类用来躲避的各大建筑全部拆掉。
吃鸡蛋，总得剥壳不是吗？
大城市也许还可以凭借高大的城墙多坚持一段时间，尝试将恶魔打退，像小石村这样的小村庄却基本都难以幸免。
村民们或死或逃，里面早已没有了任何生气。
村庄中有一栋勉强还算完好的小屋。
“哐哐。”有着不少缝隙的简陋木门突然被人敲响。
艾米的瘸子叔叔此刻正躺在床上小憩，闻声他猛然坐起，左眼红光疯狂闪烁着，面色凝重地看着房门的方向，“谁？”
“是我。”木门被推开，雷穆斯缓缓走了进来，看着严阵以待的老瘸子说道，“又见面了…不对，确切的说，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梅丽莎正坐在雷穆斯的肩上吃着棒棒糖，闻言好奇地观察着身前的老头。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嗯，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不，老瘸子看到来人是雷穆斯，面色稍霁，说道：“我记得你，你的名字…对，雷穆斯，是艾米的老师。”
“雷穆斯，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明明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了，你忘了吗？还有，艾米呢？”
“麻烦不要再提这个名字。”雷穆斯自顾自找了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坐好，“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指的是我和你的真实身份，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真实身份？”老瘸子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很是疑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傻吗？我既然来找你，自然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雷穆斯微微点头致意，“暗夜之王，幽狱之主，灵魂收割者，朱利尔斯殿下，晚辈雷穆斯，很荣幸见到您。”
朱利尔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咔嚓。”过了三秒，梅丽莎口中的棒棒糖突然被她咬碎，她看着身前的老头呆呆地瞪大了眼睛，“暗，暗天使？”
“嗯哼~”老瘸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有些玩味地看着雷穆斯说道，“真离谱，我一个老头子居然被人认为是什么暗天使了…小朋友，你是在逗我老头子开心吗？”
梅丽莎咬着手指头想了想，默默地行动了起来，手脚并用，爬进了雷穆斯的领口…
比起眼前这个演技逐渐崩坏的家伙，她还是更信任雷穆斯的判断…
“一定要我把话说清楚嘛…”雷穆斯叹息道，“行吧。第一个破绽是，你瘸脚的问题。我调查过，艾米的这位瘸子叔叔的真名是提尔，早年在帝国正规军自由之鹰当中服役。”
“提尔在一次作战中伤到了腿，留下了不可逆转的重伤，变成了一位瘸子，无奈退役。领了军队救济金之后，他回到了老家小石村当中，成了一位脾气暴躁的，老木匠。”
老瘸子抬起了自己的右腿在空中晃了晃，指着自己扭曲的小腿骨说道，“你看，就是这个伤。没问题啊。”
“伤势可以伪造，提尔本人是怎么走路的你也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说到底，你终究没有真正瘸过。”雷穆斯淡淡地说道，“高高在上的暗天使自然不会有什么瘸腿的经历，伪装起来还是会和提尔有着些微的差异。这个差异，在普通人看来几乎没有，不过在这只眼睛的面前，却是天差地别。”
雷穆斯说着右眼亮起了四环洞察眼的纹样，那穿透性极强的金光投在了老瘸子的伤腿上，似乎要将它完全洞穿。
“啧啧，敏锐的小子…”老瘸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忘了你一直在用伪装遮掩自己的洞察眼，所以没有再加点幻术来迷惑你的视线。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破绽的？”
“这个破绽我很早就发现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雷穆斯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理由的话我不会去深究。”
“也许你只是一个喜欢扮演瘸子来博取别人同情的乞丐呢？”
“呵，真是刻薄啊…”老瘸子轻笑道，“那么你是怎么确定我的真实身份的呢？也许我真的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老乞丐而已。”
雷穆斯说道：“能确认你真实身份的理由有不少，不过最让我感到怀疑的，是我们上次的谈话。”
“上次的谈话…有什么问题吗？”老瘸子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表演得很是认真，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才对。”
雷穆斯问道：“还记得上次谈话你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最后一句话？
老瘸子认真回忆了一下，眉头逐渐皱起。
“最好记住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就是他上次和雷穆斯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那句所谓的“最后一句话”是…
雷穆斯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只要我还是她的老师，我就不会让别人强行决定她的人生。”
老瘸子咬着手指说道，“我身为前辈，质疑一下你这么嚣张的一句话，也很正常吧？”
雷穆斯说道：“话不是破绽，语气才是。你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笃定的意味。我想，你应该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点吧。”
老瘸子沉默了。
“一个人的谈吐是由他的见识和阅历决定的。”雷穆斯接着说道，“真正的提尔退役之前是帝国军人。大部分帝国军队的氛围都不错，比起论资排辈，他们更懂得尊重强者…”
“退役之后，他不过是一个身有残疾的普通传奇。当时的我，对他而言就是强者。别忘了，我们是拼过势的，他的感知眼会提醒他，面前的人有多么强大…”
“而且，如果有一些奇遇，提尔会知道抬棺者的事情不稀奇，他知道我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命运也不稀奇。真正奇怪的事情是，他为什么会怀疑我会保护不了艾米呢？”
“还是那句话，我们真正交过手。提尔会很清楚，这个世界上能在我的面前威胁到艾米的人，就那么几个…”
“提尔没有双瞳会，没有神性，身上也没有任何天使或者神灵的气息…他凭什么看到未来，用信誓旦旦的口气质疑我？”
“…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
“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了。”枯槁的表皮逐渐褪去，老瘸子身上突然泛起了圣洁的白光。很快，一道身影从那道白光当中走了出来，“重新认识一下…”
那是一个扇动着背后三对洁白羽翼的能量体。他的外貌看着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男子，剑眉星目轮廓深邃，俊朗的面容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气息。
“吾名，朱利尔斯。”
暗天使，朱利尔斯！
雷穆斯微微颔首，“您好，朱利尔斯殿下。”
“…你好，雷穆斯。”似笑非笑地看着雷穆斯一会，朱利尔斯神情突然一肃，“我的女儿因你而死，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一股霸道至极的威压从他的身上释放了出来，重重地压到了雷穆斯的身上！
“咔嚓~”雷穆斯的身子在这股突然起来的重压下弯了下去，脚下的地面都被他踩出了道道裂痕。
又来了…
暗叹一声，雷穆斯双眼光芒爆闪，咬着牙一点一点硬撑着直起了身子，“这件事情…”
很快，他的身子就如标枪般挺拔，针锋相对地盯着朱利尔斯的双眸，“唯独你没有资格说我！”
真像啊…
看着少年充满魄力的样子，朱利尔斯竟恍惚了一瞬。
“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
亚莉克希亚不可一世的话语言犹在耳，他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个无视规则肆意妄为的战天使！
“…罢了。”过了一会，朱利尔斯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老师没能护住她，我这个父亲没能赶到现场…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你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
“呼~”长长地吐了口气，雷穆斯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朱利尔斯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吧。”
“呵呵，从雷格斯格的手里逃出生天居然给了你这么多的信心吗？”朱利尔斯被逗笑了，嘲弄道，“你一个小小的传奇拿什么来和我做交易？”
雷穆斯收敛了笑意，平静地说道：“奥尔瑟亚。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闻言，朱利尔斯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
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挺好听的名字。”
“是吧，我也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雷穆斯好似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狠厉，若无其事地说着，“为表诚意，我先说些您应该不知道的事情…”
“我和奥尔瑟亚殿下的第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的克洛角斗场…”
“当初，她强迫我接受一场交易，而交易内容是…”
听着对方的讲述，朱利尔斯的嘴角渐渐抽搐了起来…
这些震撼的消息被对方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好似一些“你吃了吗”毫无营养的话语一般廉价…
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雷穆斯述说完毕，他沉默了片刻，惊疑不定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当然了。”雷穆斯很是坦然说道，“在下早就看不惯奥尔瑟亚的卑劣行径了，只是苦于她的实力太过强大，难以挣脱她的枷锁，只好与其虚与委蛇。”
“今天见到了暗天使殿下，方知真正的天使原来是如此的英姿勃发，卓尔不群！有了朱利尔斯殿下在，那个卑劣的家伙便是插标卖首之徒，覆灭只在旦夕！”
“既如此，在下自然应该…”
他带着憧憬的笑意，一脸真诚。
“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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