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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若要取信,就送安乐?


这几日抚州城中戒备森严。

方才从回春堂回来,云清宁坐在马车里,一路全是赫连城的人马,在街巷两旁走来走去。

平日里热闹的走马街,如今几乎看不到百姓,商铺大多关了门,便是街边的小贩也都不见了踪影。

可不都是赫连城闹的。

回春堂还开着,偶尔会有人进来。这几日云清宁让人贴出告示,但有求医的,诊金免费,药钱减半。

不为别的,阿植悄悄跟云清宁说,抚州城布了重兵,搅得大家伙心惊胆战,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只盼着离王兵马赶紧离开。

其实云清宁也盼离王早些走。

踏进府里,云清宁愣了一下。

照壁后头,无情正与如月说着什么,但见有人进来,两人同时扭头看过来。

“你伤还没好全,出来做什么?”云清宁警惕地看了无情一眼。

虽说上回如月是无情救的,却不代表看到两人站一块,云清宁就能放心。

没谁说无情是坏人,不过这位太喜欢欺负女孩了。

如月嗯了一声,拿眼瞟瞟无情,转头跟了过来。

无情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只一个劲地瞧如月。

香昙一边走,一边往后看,实在忍不住好奇,向如月打听,“他找你做什么?”

“那人闲得呗!”如月随口回道。

“他要再挑衅你,我去跟离王说。”云清宁道。

如月倒乐了,“他没这胆子!”

香昙心下佩服如月,又问道:“你有没有从他那儿打听到什么,怎么还谈不成啊!”

如月嗤笑,“有什么好打听的,如今无非是在讨价还价,离王步步紧逼,太子针锋相对。”

云清宁走在前面,听到如月这一句,深以为然。

赫连城疑心重重,总是以为别人要算计他;月明轩看似好说话,可遇到原则之事,却是寸土不让。

尤其是谈到后头,涉及到双方利益,更是僵持不下。

昨日乔琬琰还跟他说,月明轩这般好脾气的,如今也有些恼火了。

在云清宁看来,不过是赫连城成心刁难。

三个人正要往后院走,远远看着赫连城带着人出来。

赫连城冷不丁吼了一嗓子,“让那家伙给我滚,本王不奉陪了!”

瞧着意思,这又谈崩了。

倒是这会儿,看到云清宁,赫连城停下脚步。

“不是在回春堂吗?”赫连城脸上愠怒还未散尽。

云清宁索性道:“外头全是殿下人马,百姓们连街都不敢出了,我这买卖可怎么做?”

“你也抱怨我,是那家伙油拿腔作调,以为本王求着他!”赫连城脸上只写这三个字——不痛快。

反正也说不通,云清宁便要与赫连城擦身而过。

“我去军营!”赫连城说了句。

云清宁转头看看他,上一回赫连城跑到军营,待了三日才回,还把抚州城门给封了,可不是摆出架势,试图震摄住月明轩。

别说月明轩根本没吃他那一套,赫连城行事不厚道,只是让云清宁面上无光。

云清宁忽地问了出来,“听说殿下坚持子邵到秦都做质子?”

赫连城站住,回过身,“两国若要取信对方,互派质子,也是从前就有的规矩,怎么到月明轩那儿,就不成了?”

“知道那孩子比安乐不小吗?”云清宁反问。

月明轩千里迢迢而来,自然是想要平息干戈。

谈到这会儿,越国城池,月明轩已然打算让出几座。至于是否送回赫连辉,月明轩也答应考虑指示。只是质子之事,月明轩是绝对不可能点头的。

赫连城也想得出这缺德主意。人家孩子才一岁多,正离不得爹娘之时,他竟想拿过来当人质。别说月明轩了,云清宁听到这话,都要恨离王不通人情。

“跟你们女人说不清楚。”赫连城丢过来一句。

“殿下,我倒可以说服人家,把孩子送过来。”云清宁忽地道。

因为云清宁这话,赫连城又站住,心下不免诧异,她还能替自己着想。

“你要人家的儿子,不如咱们把女儿交换过去。如此一来,你也不用猜疑人家,人家也不用提防你。殿下是不是满意了?”云清宁一脸嘲讽,只管盯着赫连城。

赫连城神色变了,呵斥道:“你这话,像个当娘的说出来的吗?”

“圣人都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殿下不懂?”

云清宁冷着脸,“你若无心谈和,不必在这儿搞出这么多借口,不如请人家回去,各做准备,回头你死我活,岂不如你之意?”

赫连城反正诸事都不满,云清宁也不想侍候了。

这回赫连城真被气到了,双手叉着腰,看向云清宁,“你去问问月明轩,本王到底有没有谈和的诚意。最开头,我说母后相信赫连辉,要接他回秦国,那位就在推三阻四;后头交换质子,他又唧唧歪歪。你为何不问问,到底谁想打仗?”

话说到这儿,赫连城抬脚朝着后院走去。

香昙有些看傻,离王明明说要去军营,难不成被气糊涂了。

“殿下,走错了!”云清宁提醒。

“这儿是本王的家,凭什么我走!”赫连城顿了一下,径直进去了。

在云清宁这儿受了气,赫连城得到女儿那儿缓了缓,果然不姓赫连的,跟他不一条心。

如月扑哧笑了出来,“如今咱们九公主气势越来越足,倒是那位,瞧着……也不过如此。”

“胡说什么!”有人在如月身后道。

如月回头,对不知何时靠过来的无情投了一记白眼,“边上凉快去!”

香昙最喜欢看如月骂无情,一直瞧得傻住,直到无情沉着脸瞪过来。

“公主,咱们进去吧!”香昙赶紧拉住云清宁。

有琴声响起时,云清宁刚从前厅穿过来,不免停住了脚步。

挨着前厅的园子里,隔着花窗,能看到有人在里面抚琴。

云清宁不由停住,竟是想起当年,月明轩在魏国东宫的亭中弄琴,也如今日一股,白衣飘飘,如同谪仙。

略想了片刻,云清宁朝着乔琬琰的屋子走去。

云清宁走到里面时,乔琬琰正靠在窗边的小榻上。

琴声淙淙而来,乔琬琰已然入了神,让云清宁不忍心打扰。

许久之后,乔琬琰叹道:“他好久没有这般闲情逸致。老夫人昨日听我说,殿下喜好抚琴,方才特意送了琴来,说是白家祖传之物,还要送给他。太子愧不敢当,不过说那琴极好,想要一抚。”

说到这儿,乔琬琰转头,隔着半开的窗,望向外面。

云清宁取来绣墩,坐到乔琬琰的旁边。

此时琴声与先时不太一样了,若开始之时,是缓缓溪流汇入江河,婉转而宁静,此时云清宁仿佛听到了波涛汹涌,嘈嘈切切,抑扬顿挫,随后又变得慷慨激昂,有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气势。

然而此刻,琴声又平缓下来,带着一种阅尽千帆后的如释重负,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感。

琴声停下,却有袅袅余音。

“他说,若非身在皇家,他一定去云游天下,只带一把琴,走遍山川湖泊,做那闲云野鹤,”

乔琬琰轻轻地道:“可惜,这终究只是白日之梦。”

“太子之高洁,世间无人匹敌。”云清宁感叹。

“清宁,我已然跟他说了”,沉吟片刻,乔琬琰开了口,“我总不能跟孩子分开,子邵若去了秦都,便由我陪着他。”

云清宁吃了一惊。

乔琬琰依旧望向窗外,“我夫君不想看到百姓受苦,本是带着诚意而来,只是如今谈到这种程度,该退的已然都退了,只这孩子是我们骨肉,他无论如何舍不得。后来我就想啊,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清宁伸手拍了乔琬琰一下,“你想的办法,便是陪着孩子一块来做人质,那太子殿下该要如何,孤零零留在魏宫,像个孤家寡人一般,他又没做错什么。”

乔琬琰摇了摇头,“这些年他对我的情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可我从来不是称职的妻子,非但没让他过上安静日子,还令他与皇后母子反目。其实不回去也好,至少皇后不会因为我,再和殿下置气。殿下也不用陷入到,不得不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周旋的困境。”

云清宁自然知道乔琬琰的难处,其实这件事还与她有关。皇后最开始不喜欢的是云清宁,而因为乔琬琰与她的一段渊源,才致皇后恨屋及乌。

“难不成你打算就此和殿下分开?”

云清宁拉住乔琬琰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他又何辜?”

乔琬琰闭住眼睛,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云清宁拿过帕子,替乔琬琰擦了擦眼泪,“你以为到了秦都,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我最恨自己的,便是让他动了打仗的念头,这灾难因我而起,就让我替他做些事情。”

云清宁摇头,“乱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刻云清宁走进了园子,站在亭子外面,静静地看着,再次抚起琴的月明轩。

月明轩略抬了抬头,看向云清宁。

“我娘跟我说,这把焦尾必是要送给太子殿下的,省得落到我手中,明珠投暗,只会放在屋里蒙了尘”,云清宁开了口,“殿下喜欢这琴,对吧?”

琴声戛然而止。

月明轩抬起头,随后笑起来,“恭敬不如从命,未想我与白石千还有这般的神交。”

云清宁这会儿抬阶而上,走进了小亭,“太子妃说,你在犹豫,要不要将子邵送去秦国?”

月明轩这一次以沉默作答,可云清宁分明看清了,他神色中的苦楚。

“我和离王说了,既然要彼此取信,回头便把安乐送到你们那儿去。”

月明轩一脸愕然,“不用,此事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无关,也与琓琰无关,琓琰要来秦都陪子邵,到时候我带着女儿去魏都。”云清宁转过身,看向从园子外进来的人。

月明轩摇头,“琓琰病好之后,会回到魏都,只是孩子到了你们那儿,还请清宁代为照顾,在这一点上,我是放心的。”

云清宁却笑了笑,“你们男人是打是和,何须把孩子也扯进来?二位商讨到今日,便是这结果,容我大笑三声。既然要重新订立协约,便是相信彼此有诚意。但要各怀心思,就算把十个孩子送去当人质,又能如何?”

“王妃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赫连城已然进了园子。

“当然”,云清宁直截了当,“殿下既然过来,今日便做个决断。真想打仗,这会儿让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一块儿离开。他日开战,各凭本事,决出胜负。”

赫连城一脸不满,“什么时候用得着王妃替本王做主?”

“妾身不敢,只是今日我有两句话要说。这一屋子的妇孺,别看平日里说说笑笑,可都知道,这一回谈不出结果,天下便要陷入战火之中。太子妃有儿子,我有女儿,前几日我们还说,不如结了娃娃亲。可如今看来,都是笑谈。等他们长大,会因为您二位,也成了敌人,说不得你死我活。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仇怨?”

云清宁说到此处,笑了一声,“我们都只想孩子们能好好的,不被战争所累,不要无辜地成了别人质子,在心中留下阴影,一生都活在恐惧当中。”

赫连城撩起袍子,坐到月明轩对面,“王妃说什么,我便要听?”

“不听也罢”,云清宁低头走下亭子,“人说到底,也就短短几十年,你有雄心壮志,我想一生安稳,的确鸡同鸭讲。”

瞧着云清宁出去了,赫连城哼了一声,问月明轩,“明轩兄可想好了?”

“孤若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如何救天下苍生。”这是月明轩最后的决定。

身为男人,不能看着妻儿因为他而受苦。

所以,只能拿起刀枪。

赫连城眼睛闪了闪,“我家王妃……被我宠坏了,此事咱们继续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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