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煎熬排队等待报名
男人闭着眼睛倚靠在靠椅上，翘着脚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非常慵懒。
还不待何安开口，小乐就已经趴在桌子上“啪啪啪”的敲了三下。
而男人听见动静后，终于睁开眼坐了起来。一看见是小乐，就笑了，“小家伙，你来了啊，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话罢，男人站起身摸了摸小乐的卷毛，一副熟稔的模样。
这时男人才看见小乐身旁的何安，脸上露出一抹讶异，“你是今年小乐的爷爷怎么没来？”
何安呼吸滞了滞，勉强笑道：“我爷爷这次有事来不了，我是小乐的哥哥，所以就陪他来了。”
男人应了一声后就丢了一把钥匙给小乐，然后问道：“料到你们差不多时间来，这间房备着给你们呢！”
正当何安想掏钱给男人时，男人却制止了，“等你们退房时再结算吧，不急。”
而小乐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袋红浆果和一个小蛋糕放在了男人的桌面上，憨憨的笑了笑。
男人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接着他就驱逐着两人赶快上楼休息。
看着小乐上楼的背影，男人眸中闪过一抹柔和，他仍然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小乐时，是在五年前的某个雨夜。
小乐紧紧靠着斯特泰，一大一小两人蹲在一条小巷处，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那一年的报名人数剧增，导致抽号只能顺延到第二天。
毫无准备的斯特泰只能牵着小乐四处寻找着旅馆，可是由于小乐是黑户，没有身份信息，大部分的旅馆都不肯接待两人，或者是只肯接待斯特泰一人。
而那些可以接待黑户的小旅馆大都在隐蔽在小巷的深处亦或是不起眼的角落，向他们这种外来的不熟悉本地的人要是没有人带的话根本不会知道。
男人当初经过小巷时见到两人本来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可他却不经意间和突然抬头的小乐对上了视线，小乐红着眼眶，一抽一搭的啜泣着，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小乐是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旅馆才不肯接待他和爷爷的，那些旅馆前台异样而又隐晦的歧视小乐都看在眼里，虽然爷爷没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感觉非常难过。
也许是小乐的目光太过可怜，又或许是男人一时心软。
“你们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伴随着男人的开口，他最后还是将一大一小的两人领回了自己的旅馆，并给两人拿了替换的衣服和热气腾腾的食物。
男人甚至在幼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红浆果不自觉的咽口水时，也大方的让幼崽拿去了几个。
当时的幼崽兴奋的打着他看不懂的手势。
第二年他看着幼崽给他带的一袋红浆果和蛋糕零食时，他才明白那个手势的意思是‘谢谢你，下次我会还给你的。’
一想到这，男人无意识的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他拿起桌面上的一颗红彤彤的红浆果咬了一大口，唔，真甜。
回到房间后的何安和幼崽洗漱过后就早早的睡下了。
夜半时分，伴随着一阵‘铃铃铃铃……’
睡的迷迷糊糊的何安被终端设好的闹钟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晃醒了小乐后，就带着小乐一起去洗了一把脸，两人这才清醒了许多。
他们匆忙的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后，就背着包下了楼，此时的男人已经在前台后面的小房间正睡着。
而小乐则是熟捻的从前台的内侧拿出了两个小板凳，之后小乐便带着何安一起前往了设在一院外一处空旷广场内的报名处。
整个报名活动一共分三天，前两天是报名，第三天则是公布被抽中的幸运儿。
报名是早上八点开始的，何安他们来的已经算早了，可他们抬头一看，前面乌泱泱的起码有两三百号人已经在等了。
他们不再犹豫，当即马上跑到了排队的通道那，放下小板凳，开始坐了起来。
两人坐下后，何安扫视了一下前后，发现好些人都是坐在小板凳或者是铺块布坐在地上的。
那些人衣服破旧却干净，虽然神情稍显局促不安，可眸中却闪着点点的光芒，那是深沉的希望和期盼。
此刻离报名开始的时间还早，大人们多是抱着熟睡的孩子假寐，亦或是跟周围认识的大人小声的打探着这次活动的消息。
没有人大声喧哗，也没有小孩子追逐打闹或是说话，这里的孩子们都显得格外的早熟乖巧。
睡眠不够的小乐埋头趴在哥哥的大腿上继续呼呼大睡，而何安则是撑着身体闭目养神。
晚上的碧月星哪怕是城区也一样是寒冷的，一阵冷风袭过，不少衣着单薄的大人们瑟缩着发抖。
而何安也仍不住缩了缩脖子，替自己和小乐紧了紧身上的厚外套。
才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何安就已经感觉腰酸背痛，手脚冰凉了，可距离报名开始的时间还早着。
就在这煎熬难耐的等待中，天微微亮了，而一抹晨光也从东边的天侧缓缓升起。
此时的小乐也终于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起来了。
而何安活动了活动早就麻到失去知觉的双腿，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凝滞的血液好似重新涌动起来。他站起身体，神了伸懒腰，在原地跳了跳，这才感觉舒服不少。
此时的何安和小乐从包里拿出面包和果汁，开始吃起了早餐。
离何安，小乐稍近些的前后两个不大的幼崽循着香味正眼巴巴的看着两人手中的面包，眸中满是羡慕。
可他们虽然看起来很想吃，但依然都很乖巧的靠在闭着眼休息的家长怀中，不哭也不闹，看起来甚至比当初还是幼崽的小乐还要乖巧些。
在这样炽热的目光下，何安手中的面包也愈发难咽。
正当他想将面包分给这两个孩子一些时，却发现小乐已经从背包中拿了个大面包撕成两半，分别递给了那两个幼崽。
那两个孩子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可还是抵不住诱惑，伸手接了过去，冲着小乐就是甜甜的笑了笑，随后都分别把自己家的糙饼和干粮递了一块给小乐。
而小乐则是乐呵呵的都收了下来，神情没有半点嫌弃。他挠了挠头发，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一旁的何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不免被触动了。
小乐自小就十分善良，虽然他吃的多，也很爱吃东西，但对待他人却很大方。
不论是自己还没吃饱或是食物是自己很喜欢的，小乐都可以轻易的分一些给他人，一点也不护食。
曾经的斯特泰常说小乐是个单纯，真挚的好孩子，可能也真是如此，只要是小乐碰见的大人，小孩，都会下意识的亲近小乐。
两个幼崽珍惜的啃了半个面包后就收起来了，可能是舍不得。
他们主动的从父母的怀中溜下来，围在了小乐的身旁眉眼弯弯的笑着，看起来很是亲昵。
一大两小三个人凑在一起倒是玩的开心。
等那两个幼崽的家长醒来后，两个幼崽便跑回去拿出那半块面包递给家长，在知道是何安他们给的后。
两位家长更是神情惶恐的不停的连声道谢，话语中满是卑微和局促。
他们在幼崽期待的目光中只是咬了一小口后就装作不喜欢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是拿出了糙饼笑着啃了起来，边啃边喝水。
看得出来，虽然他们很贫困，生活也很艰难，可是他们对孩子的爱意却半分不减。
这幅温馨的画面看的何安心头酸涩，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亦师亦父可如今却生死未卜的斯特泰。何安勉强的别过眼，视线挪向别处。
时间不断流逝着，何安他们身后的队伍也愈发庞大，就在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众人的身上时，报名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人群顿时开始躁动起来，而一些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开始不断的吆喝起来。
何安和小乐连忙收起小板凳，在工作人员的指挥紧跟着不断前进的队伍。
等待的过程中，阳光愈发耀眼，何安和小乐早已将厚衣服系在了腰间，戴着草帽穿着短袖，可也难免汗流浃背，酷热难耐。
何安觉得白天似乎比晚上更加难熬，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不单是他，广场上乌泱一片的人们都神情坚定的默默忍受着。
两个小时后，终于排到了何安他们，在工作人员简单的登记了小乐的个人信息后，一张印着号码和小乐姓名，年龄，性别的卡片就从一台机器中出来了。
何安珍之又重的将薄薄的卡片小心收好，然后便神情疲倦的牵着小乐往他们住的旅馆走去。
这一个报名的流程下来，真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真不知道当初年龄不小的师父是如何忍受过来的，难怪每次报完名回来的师父总是感觉整个人都好似虚脱了一般，无精打采的。
可每次问他，他却总是强撑着说没事，只是因为没有报上名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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