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的魂魄将要消散

他的脸上展开笑容，他伸出手，试图用自己手指的指尖，小心的去碰触一下这女孩子的脸蛋。手指伸到她的脸蛋前，艰难的停住，生怕自己唐突了她。他很小心地看着女子说：“缥缈，我不想做食物。”她没有动，只是转动着她那漂亮的眼珠仔细的打量着他。她的表情没有亲近他的意思。他陡然的放下手，双肩耷拉，提着头，实在不该多想。

        他在女子的眼中，如同被母兽遗弃的小兽，蜷缩着身子，处处透着他的不安。他那样小心地试探，是不是就是希望她回应？

        她不懂如何回应。她可是一直独来独往，机械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没有看到这些活蹦乱跳的人们，她会以为自己是否还有呼吸。

        她仔细检查这具身体的原本的主人，她还需要休养些日子，她沉睡反而更容易自我修复。这个时间，她就借用这女子的身体，用缥缈这个名字，一教教这小鬼如何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吧。

        她正在沉思，如何对眼前这个小鬼解释，自己的脸上突地一个异物碰到。她暗笑这样疏忽，看看究竟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她可是第一次被异物碰到啊。她抬眼看去，不知何时，那小鬼的手指又伸了过来，碰触到她。那小鬼的眼睛里躲躲闪闪，让她看了，有些生气。躲躲闪闪能成什么气候？在这样的世界，吃东西，连个残渣也是抢不到。

        缥缈的眼睛变得深沉，她并没有拒绝他的碰触，隆胆子大了些，指肚碰触到她的脸上，随后，猛地收回去。手被一双柔软的手压住，他的手指还在碰触在她的脸蛋上，喉咙下方的东西不住的跳动，要从那里冲出。隆局促的看着她，缥缈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没有改变，她的脸上表情又恢复到最初的平静。

        缥缈收回自己的回忆，将她的手覆在隆的手臂上，手指一收紧紧地抓住隆的手臂。她对隆说：“说吧。我不会生气的。我知道这具身体里面还有你的一丝灵力。”

        隆觉得时机成熟，这样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泽谦？”

        “泽谦？他算什么东西，胆敢与你对着干！”缥缈冷冷的说，实在不愿将自己和他并提，实在降低她的神格。越想越觉得很是生气，她对着前方的空气，挥舞着拳头。隆又看到李梅的影子，一个没有李梅记忆的缥缈，还是做出李梅才会做的动作。

        “不用生气。不是你的决定，这是这具身体的决定。”隆说。隆不想说，这个决定也有她这个缥缈的份。

        缥缈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么说，你都知道实情了？”　隆无奈的苦笑，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缥缈一次次的一定要嫁给泽谦。

        缥缈说：“这一次，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活下去是不可能了。她已经耗费她的所有灵力，她的魂魄在不断交换中，被碾磨，不会有重生的机会……如果，她一提气，这魂魄就会消散，再也无法收拢。”

        “你尽力了。她一直这样想尽办法作她自己，已经耗费她的一切，还耗费了你的神力，放她走吧。”隆说。缥缈伸手拍拍隆的手臂，“等一下，一会儿，你送送她吧。”

        那日，缥缈对他说：“隆啊，你的本事很高嘛。天主要招一些散神成为他的弟子，你跟我一起去吧，到时，我们相互照应着，总比窝在这里等死吧？！”缥缈对他讲。

        这个缥缈眼中满是温柔，可他很不喜欢。他更是喜欢那眼中时不时透出鄙视小眼神的那个缥缈。那个缥缈第一次看到她时，并没有对他讲，“你一定要怀抱着感恩的心，要时时刻刻对我好，要效忠于我。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很饿，你也没有入我口中，成为我的食物。我这是对你极好的，你再也不会遇到我这样的主子。”那个缥缈的语气更是直接，言语就像是一把钢刀，专拣这哪里痛，刺向哪里。

        那日，他不知所措。他莫名的觉得，如果这次分开，将会是永远。他该如何留住她？心思转了许多，也没有一个理由。她喜欢听什么话，他可是不知道。慌乱中，抓住一个像稻草一样的理由，“我在这里呆的久了，不舍得离开这里。”

        这个缥缈兴奋的拉着他的手，“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他艰难地推开这双灵活的手，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喜欢她触碰。可是，这具身体的缥缈这次走了，如果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能再见到那个缥缈？隆想到这个，又忙将她的手牢牢地拉住。隆坚定的认为这个缥缈这次走了，定然不会再回来。

        “缥缈，再睡几晚，我到时再决定是不是跟你走。”隆想要再拖延几天。这个缥缈笑的带有深意，“好的。”她双腿盘起，坐在云朵上打坐，闭眼之前，她又想起什么，摇摇头说：“我只给你一晚的时间。”随后，她望向他。她一直朝着他带有深意的笑着，一直不肯再打坐。

        “我一个人去转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我舍不得这里。”隆说。她爽利的同意，“你去吧。”松开他的手，又说：“好疼啊，你抓的太用力了。”

        隆故作依恋着这片桃花园，走到一棵桃树后，偷偷地用法术，将这个缥缈昏迷。

        她果然在她昏迷的瞬间，一跃而起，飞了过来，收拢飞落下来的花瓣，将这堆花瓣化成凌厉的飞剑，对着他打了过去。隆叉开双腿，张开双臂，任由那桃花打了过来。

        “傻啊！”她轻轻斥责，顺手收回那些花瓣。没有法力伏着的花瓣，如同花瓣雨一般，落入云朵里，点缀着白色的云朵之后，如往常那般消失。

        “你来了。”隆兴奋地扑了过去。起初他是浮在空中，这样扑过去，由上往下压了上来。缥缈倒在白云上，而他生怕压扁了她，双臂撑起。从上方往下看，让他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今天怎么了？”缥缈问。这样的缥缈不知道隆已经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你说过的，我要去多见见世面。如今有个机会，天主要招一些散神收做他的座下弟子。”隆忐忑的说。

        “果真是一个好机会。”缥缈说。她的眼睛中的闪亮更是漂亮，那丝蓝色光芒更是诱惑。隆怕了，生怕这个女人出现在别人视野里，被人看到独有的她，属于他的她。

        “去吧。”缥缈拍拍他的后背。他翻身躺下，胳膊伸入缥缈的头下。

        “小鬼，你难道怕见不到我吗？”缥缈竟然识破了他的心思。他翻身将她拦住，像以前的那样，将头抵在她的头顶处。她也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过了许久，她轻声地说：“我在这里也带得厌烦了。出去走走也是不错。”

        可是他后悔了，又因为她那句我在这里也带得厌烦了，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话，生怕自己有一天被她厌烦，到那时，是不是不会再让他守在她的身旁？他庆幸自己装作睡熟，不用去问她，如果我在她的心里，也是令她厌烦了，她该怎么安排他？

        ……

        “隆？累了吗？”缥缈问。

        “累了。我们上床睡觉吧？”隆问。

        “好的。”

        隆实在舍不得将缥缈松开，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床上。一直没有看到的面容在微弱的珍珠光华下，还是这样耀眼，炫目。

        “隆啊，现在，你想不想见见她，她现在的气息实在微弱，我修复了一些，再给她一些神力相撑，也能和你待些日子。”缥缈说。她的话让隆明白过来，为什么如今她的也是微弱。

        “这是她的身体。我还是见一见她。”隆说。

        “现在吧。”

        “不。我们两人还有事情没有讲清楚。”

        “你还要知道什么？”缥缈问。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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