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变也许因为一句话
李梅伸手拦住季正，“你在冲动的选择参军，已经是错误。”
潘岳赶紧说：“我们是想补偿的。”
太子武启说：“你做出的决定太快了，我们想要插手，也来不及。”
李梅从季正手里抽出那张纸，双手捧着，对着未干透的地方，吹了吹，看着湿墨汁未干，对着那一处说：“我讨债是为了树立我的威信，在那个大都，我一个新来的，到哪里总会被人欺负了去，索性，仗着自己那个爹的宠爱，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件坏事。你该庆幸，我只收钱。”
季正低下头，不敢在言语。李梅说的话，他相信，皇帝都支持，那他一个依靠别人生活的人，又能怎样呢？
“他们喜欢你的才华，可是又不敢确认你的才会对他们是不是有用。想要提拔你一个下人的人，要费脑子。”李梅点醒季正。
季正依旧低头不语。
太子武启忙看向潘岳，李梅说的话就是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模一样，难道说，李梅在他们之间按插上她自己的人？
潘岳沉稳的不作回应，两眼看着李梅等她的下文。
李梅等文书中的墨汁干透之后，折好，塞入季正的怀里。
她解释说：“你能让太子为你偿还一百两黄金，这就证明了你在他心目中的价值一定远远高于一百两黄金。”
太子武启点点头，表明李梅说的不错。
“你参军要的是多拿钱，好还了这笔钱。你这样做，也就证明了，你想和太子划清界限。”李梅说。
季正刚要抬头，想要表明自己，李梅伸手拍了拍季正安慰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他们的格局已经这样了，你何必非要钻进去呢？证明了，就能说清楚一切，他们就敢放手让你做吗？”
李梅将眼睛瞟向太子武启。
“格局？”太子武启重复了这个词，问李梅。
“格局，你对你的规划，到了哪一步。放手不敢放手，想要不敢要，在两者之间发难，你的手下会因为你的朝令夕改而不停地忙碌。”
太子武启看了一眼潘岳，淡淡的一笑，“原来我要做什么，在你眼中就是孩子嬉戏。”
“所以，我不会给你接近我的机会。你就是一个大麻烦。”李梅说。
“大麻烦。你为什么要让我服下长生药？”太子武启问李梅。
“选你是为了我生。不然，我会死。”李梅又问季正，“你现在明白过来了？”
季正点点头。
潘岳皱着眉头，暗自着急，而在此时，他又不能说话，心搅得很痛。
“潘岳，你为太子谋划，可是你要的是和太子想要的是一样的。”李梅转身对潘岳说，“你想要太子有一个平安的一生，而太子想给你创造一个平安的世界。他好多事情因为顾虑你，不能做决定，包括在太子的位置上，什么也不求，却不得不为你安排好你的后路。你就没有觉得自己在这里遇到季正，却是你一件最幸运的事情吗？”
潘岳点点头。
李梅又问，“你就不想知道太子为你失去了什么吗？”
潘岳看向太子武启，一直是自己保护着太子，什么时候自己会被太子保护？
太子武启不相信自己做的这种事情，会被李梅知道，他瞪大眼睛看着李梅，他害怕从李梅口中说出。
李梅撇了撇嘴，“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我也是推算。他一定是和某一个有权势的人换了什么，能让皇帝放弃拿掉太子之位的人。”
太子武启苍白着脸，颤抖着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猜的清楚的？”
“我？唉，看得多了，你们这些计谋在我眼中，那就成了小把戏。”李梅说。
招呼季正，“你还要留在这里吗？你还不跟我走，傻东西。”
李梅说完，抱起窝在一旁的灰灰，走出凉亭，奔向自己的房间里。
季正赶紧追了过去。
潘岳怎么会想不清其中的环节，太子手下的人都是他挑选的，那些人能做到什么地步，他是一清二楚。
“不值得。”潘岳说。
“值得。”太子武启仰着笑脸说：“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
“傻。”
“别生气了。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你让我怎么去面对皇后娘娘？啊？你说啊！我，就该死。”潘岳懊恼。
“我母亲会赞成我这样做的。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吗？难道，你就不懂的，我也会走投无路，也会绝望，也会站到死亡的门口吗？如果没有你，那么我能做什么？这里是空的。”太子武启用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胸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我错了。我会更加小心谨慎的守在你身边。”潘岳向武启保证。
太子武启破涕而笑，泪汪汪的看着潘岳，小心翼翼地说：“这句话是你说的，要一辈子的，你不能再改的。”
潘岳无奈的笑笑，看到武启一脸的紧张，随即点点头，说：“我会守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一辈子。”
得到这样的保证，刚才还心里有些埋怨李梅的武启，开始庆幸李梅这样讲，不然，他们两人之间总会有一层的隔阂，不敢说破，不敢跨越。
“走，我们喝茶，再看看我们准备的东西全不全，指望着李梅那女人，明天我们就上街抢钱去。”
“那人能干的出来，到时候，我还得背上高额的债。你说，我这太子当得多冤枉，除了从国库中拿钱以外，在李梅眼中还不如那个季正。”
潘岳摇摇头，季正这个人才，他们是彻底的失去了。
李梅将季正叫入自己的房间，季正站在门外怎么也不肯进去，说什么毁了小姐的清誉，说什么男女有别，这人明显要比五哥还要墨迹。李梅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扔了一个又来一个，这个比上一个还要唧唧歪歪的。
“我是你的主人，要不要听话？”李梅暗恼。
“我是为你好。”季正执着。
李梅不得不从房间里出来，搬着两个木凳子，放在门口，一边一个，自己坐在凳子上，背靠门框，哀怨的看着季正，“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季正心想太子事情一清二楚，自己这小人物一定被她查的更加清楚。
“你这小人物，我怎么可能会耗费脑子去了解？你要跟着我，你就从你记事的时候直到现在，事无大小都讲一遍，有意思的地方也可以讲两遍。”
李梅心里实在想，折腾了这么久，中午还不到，没有理由出门转转，真是难熬啊。
季正老老实实的将，李梅听得很投入，该哭的时候，毫不吝啬眼泪，趁机把自己的悲惨也加入进去，借机好好地在人前疯哭上一回。
季正以为自己的幼年本来很是平淡，看到嚎啕大哭完全没有了形象的主人，自己鼻头一酸，也赶着哭了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院里房门口，一男一女嚎啕大哭，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送饭的两个婆娘，不敢再往里面送，自作主张的提着篮子找前任县太爷潘大老爷。
潘大老爷正和他的贵客坐在花树下，对酒当歌，不敢上前打搅，两人徘徊在一旁，直到潘大老爷看到他们，篮中的饭菜已经凉了。
“送饭菜送到这里，这是何故？”
“回老爷的话，那院子中姑娘搂着一个小伙子，大哭。”胖大娘说。
“大哭？”武启很是意外。从来没有见过李梅的面部表情有破了平板的时候。
他赶紧穿上鞋，推着潘岳说：“稀奇，真稀奇，我们看看热闹去。”
潘岳顺从的穿上鞋，扶着没有站稳，就要往外跑的武启，“慢点。”
武启嘟囔着，“大哭，也有哭完的时候，哭累的时候，我不管，我要去看看。”
胖大娘等两位大娘赶紧让出门口，跟在他们身后，再跑回那个院子。
院子里的哭声已经没有声音了，跑到院子里正好看着李梅拿着衣袖为季正擦去脸上的泪痕，两人顿时有种下巴落地的感觉。
李梅安慰季正，抽泣着说：“谁都有这种时候，事情的内容不一样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喝杯水，休息一会儿，你再继续往下说。”
潘岳招呼一旁的胖大娘赶紧上饭菜。
胖大娘有些迟钝，“饭凉了，需要热。”
“去热吧。再叫人为我们提壶酒来。”
“您不能喝酒。”
潘岳有些动怒，怎么能不喝酒呢？不喝酒自己和武启怎么好找理由留下来，探听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梅笑着说：“自己家的火都烧到屁股了，还有心情看人家的热闹。赶紧着，潘大老爷找个地方，我们好好的喝上一回。”
李梅第一次和他们这样说话，欣喜之余，当然要想着如何，将眼前的气氛再搭起来。
潘岳用脚踢了一下季正，季正并没有看他，反而闪身到了李梅身后。
李梅笑着说：“潘大老爷想要关照你，一会儿你要好好的敬上一杯酒，感谢潘大老爷。你一家子都在大都，身边短不了有权势的人照顾，才能过得好些。”
太子武启走了过来，不在躲在潘岳身后，“这是那里的话，他家一直由我安排人照顾着。”
李梅抬眼看看太子武启，太子武启朝李梅眨眨眼睛，露出邪恶的笑容。
李梅暗道，这才是他真正的面孔，我被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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