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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相见,不见


本该残荷清冷的时节,湖中偏偏莲色艳丽如许,凉风习习,近处靠着花香凄迷。

        “世上本无血莲,不过白莲染血方才得了这般颜色。”

        似是看江渊盯着莲花呆呆出神,浣衣的老妪缓缓道。

        “这飞花城啊,有个传说,说是千年前,云端上的神不顾一切爱上了凡人,可是凡人最终却辜负了他。难过不已的神呕出了心头血,鲜血溅到白莲上,纯白的莲花染上血色就成了血莲。血莲和寻常夏莲不同,偏挑落木清寒的秋季开放,只因秋季是劳燕分飞的季节。”

        老妪苍老的声音诉说着,指着湖畔不远处的一块饱经风霜的立石,“据说那是块三生石。两情相悦之人只要把彼此的名字刻在石头上就能三世白头。公子若是有心上人,大可以去试上一试。唉,现在若不是遭逢战乱,在石头上刻字的人多着咧。只是自私的人太多,石头就那么大,为了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就硬生生把别人的给磨掉呢。”

        江渊顺着老妪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块风霜古老的大石矗立着,一时间竟神使神差地朝石头走去。

        累年岁月侵蚀的原因,石头上的字迹大多都是模糊不清,有的如老妪所言被后人人为的磨去,添上新的刻痕,密密麻麻的篆书中,有两个暗红的字体极为醒目,想是当年刻字的人怕仅是刀刻不足诚意,便在刀刻之上以指尖鲜血书绘,禀明上苍,要生死白头的决心,鲜血纵然历经百年沧海桑田的研磨风化,却依稀可闻丝丝血气,只是刻痕下临摹的鲜血被时光悄然被褪了颜色,本该是一对姓名,各自前面的字体却早已被人为抹去,只余下隐心二字留存百年……

        江渊的心突然剧烈颤抖,似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住,巨大的力量似要将整颗心脏都扯出胸腔,那种感觉又痛又涩,闷的窒息,白皙的食指艰难战栗着欲要触摸三生石上的刻痕,却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哄闹,心悸之感渐褪。

        “死瞎子,敢耍流氓!”

        “不是吧,瞎子也耍流氓!真瞎假瞎啊?”

        “你没看他眼睛上蒙着白绫,不是瞎又是什么!”

        “嘿,我就奇了怪了,都瞎了还摸人姑娘手,摸的是个丑八怪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飞花城的第一美人,名妓寒霜叶的手。啧啧,这瞎的有水准啊。”

        “嘿,管他真瞎假瞎,这飞花城上下谁不知道金大公子喜欢寒霜叶,动了他的人,啧啧,凶多吉少喽。”

        千夫所指处,挺拔如玉的陌上公子,一身素色衣袍,双目处蒙着一层纯白白绫,手持着竹杖,就像处变不惊的青山秀水,憔悴的面孔沉静淡漠。

        江渊瞳孔一缩。

        君子矜!蒙着白绫他的眼睛……竟是……瞎了么……

        “他娘的死瞎子居然敢调戏本少爷的女人,好大的狗胆!来人啊,给本少爷打到他钻裤裆为止!”

        一个满脸横肉的富贵胖子指着君子矜破口大骂,招呼着家仆就要动手。

        “是,少爷!”

        几个恶仆朝掌心啐了啐口水,摩拳擦掌就朝君子矜怒目而去。

        “金公子不要啊!”

        那是一个容色清美的少女,绣着海棠的白裙楚楚,倒有几分出尘惊艳,只是眼底的精光算计,烟火气更重,柔弱柔柔的玲珑身躯此刻奋不顾身的挡在君子矜身前。

        “金公子您出身名门,寒霜叶不过烟花场上的薄命贱妾,本是不配。何况霜叶心有所属,还请金公子仁慈宽厚勿要伤我爱郎。”

        胖子明显变了脸色,却是忍着怒气狰狞欢笑道:“我说小叶儿,我的心肝儿,你这青天白日不会没睡醒吧。你有爱郎?自从被卖到锁花楼中,你就被一直关着,多少人为你一掷千金,你都不屑一顾,哪里来的爱郎,还是一个瞎子?编瞎话也不编的靠谱点儿,哄鬼呢。”

        少女红唇一抿,眼神一抹发狠,竟不顾众人的震惊取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对准自己漂亮的脖颈,“若公子不愿成全,霜叶愿和郎君同生共死!”

        冷艳如蔷薇,不畏强权,一双水雾梨花眼,一时竟将痴情女子的情深义重演绎到了深处,就连围观的看客们都不由感慨,难怪自古以来都有傲然携妓出风尘的说法,这跌落到尘埃里的名妓竟是比寻常女子要真心许多啊,一时间对少女又是怜惜又是佩服。

        如此羞辱,胖子却连装也装不下去了,整张五官挤成一团的脸愣是被气绿了。

        “好你个贱人,我当你真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是一个早就被人穿烂了的破鞋!要和你的奸夫同生共死是吧,行,老子就成全你们!一群混蛋傻站着做什么,给本少爷抓住这对奸夫淫妇扒光了浸猪笼!”

        “是!”

        恶仆们疯狗般一涌而上,让看客们都捏了一把汗。

        少女虽然面不改色,内心却是紧张。

        自从被赌鬼父亲卖入了锁花楼后,她就看惯了风月场合,虽不曾接客但也会识人,三教九流的看了遍。盲眼的男人虽然衣着素净,材质却是上佳,腰间的玉佩虽不如羊脂玉那般惹眼,却是少见的古玉,背上的宝剑,光是剑穗都是少见的珍品,最重要的是眼上的白绫丝毫不影响那张隽秀丰神,清雅出世的面孔,这样的男人就算不是世家公子也比金公子那猥琐油腻、好勇斗狠的死猪强了千倍。

        她自入了锁花楼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权贵何其之多,之所以强忍折磨,守身如玉至今,还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嫁得让她扬眉吐气的人中龙凤。而今她遇到了,便绝不放手。虽是瞎了,却好掌控。如此老天都在帮她。

        然而向来侠骨悲悯的君子矜却是持竹杖冷漠至极的转身离去,不沾染一粒尘埃。

        这一举动再次惊呆了众人,包括江渊。

        恶仆们愣在了原地,就连胖子狰狞的面孔都一瞬凝固,全是迷惑。

        谁他娘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公子……”

        少女凄切地唤着,渴望能留住君子矜的脚步。

        “你不是她。”

        君子矜没有回头,沉冷着嗓音,语气中带着无言的忧伤。他奉皇帝的旨意前去云镜城营救小夜,却在听到她军前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时,如梦初醒,心死成灰。那样霸道飞扬,贯擅权术的女子是西秦帝师江渊,是幽冥军之王雪倾城,却唯独不是他的小夜。

        他的小夜不是什么令天地为之色变的风云人物,她只是红叶镇上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乞丐,她沉默寡言,总是顶着一张脏兮兮的永远也洗不干净的脸,却有着世上最明艳的眼眸。

        那段青梅竹马的岁月里,她是他所有的欢乐美好,他是温暖她寒凉艰难的时光里唯一的暖阳,他们一直吹童谣,玩泥巴,烤红薯……

        可是为何随着岁月的更迭,曾将他当做全部的小夜变成了一个视他可有可无,冷漠薄凉的陌生人……

        是他永远停留在了过去,还是岁月太快更迭……

        他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街上,忽而听到“小夜”二字,心脏还未从麻木中苏醒,手却已愉悦地抓起了那人的手,可笑的是那不过是个和小夜有着天壤之别的陌生人,而小夜,在他离开红叶镇的那一刻就永远地失去了。

        见君子矜居然真的绝情离开,留自己一个弱女子面对金家的豺狼虎豹,少女又慌又怒:“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有了你的孩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再次从呆愣中醒来,情景也再度从苦命鸳鸯变成了痴情女子负心汉。乖乖的,这唱的是一出接一出,还真越来越吸引人。

        见君子矜止住了脚步,少女不由暗喜,面上却是楚楚可怜:“堕落风尘是我不对。我配不上你,你可以狠心不要我,可你不能狠心不要我们的孩子啊!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自己的亲爹。”

        果然又是赚取了不少的同情。

        胖子彻底怒了,近乎鬼叫:“你们这群废物给本少爷打死这对狗男女!”

        “是!”

        然而就在恶仆们朝君子矜冲去的同时,少女被竹杖击中吐出一口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砸到死胖子身上。

        只恨死胖子平日里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连一个弱女子都接不住,直接被砸倒在地。两个人叠在一起,姿势颇为淫靡。

        君子矜冷着脸色。清铭山庄先祖有令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没说不打!何况那女人还像极了无耻的夏如歌,当真恶心。

        “少爷!”

        “找死!”

        恶仆们纷纷朝君子矜攻去,却一息不到统统栽倒在地,痛的哭爹喊娘!都说瞎子好欺负,这瞎子也不好欺负啊!

        胖子极其滑稽的从地上爬起,怒吼道:“你们这些废物躺在地上鬼叫什么,还不起来给老子杀了这个死瞎子!”

        “你确定?”

        江渊从人群缓缓走出来,直接把一块金牌砸到胖子脸上,可怜的胖子刚爬起来就又被砸倒在地,而上次后脑勺起了个大包不同,这次直接被砸塌了鼻子,血肉模糊。

        “我他娘……”胖子在仆从的艰难搀扶下从地上痛苦爬起,正要跳脚大骂,却在看到金牌上的字时瞬间面色煞白,“踏踏踏……”

        江渊阴冷打断:“他什么?他娘的?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的吗?”

        胖子直接被吓得语无伦次,“不是……我……我……”

        他娘的,那可是踏雪山庄啊,别看他们金家在飞花城算是一霸,可在踏雪山庄面前屁都不算一个,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管事都要比他们家老头子嚣张许多。娘啊,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和踏雪山庄的人撞上了。那群敲骨吸髓的魔鬼,太他娘吓人了好吧。

        “你什么,你错了?”

        那令牌是她从白画情那顺来的,本是随便揣着,没想到竟排上了这等用场。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原谅我!”

        正苦于组织语言求饶的胖子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既然知道错了,老子今天就不为难你,带上你的女人和狗,滚!”

        “是!是!”

        “大人……”

        在看到江渊的瞬间,少女便痴醉了眼眸,神色娇羞,惹人怜爱。那打人的瞎子算什么,这个让金家少爷都战战兢兢的人才真正配的上她第一美人寒霜叶。

        “寒霜叶是吧?”

        少女强压住脸上的得意:“是!”

        江渊森寒道:“做妓就要有做妓的觉悟,命贱就要认命。”

        乐极生悲的少女立刻露出一副楚楚哀怨的面容,“大人说的话,小女子不懂……”

        “谁管你懂不懂,那个谁,再不把你的人拖走,不要怪老子在你的胖子前面加个死字。”

        胖子吓的点头哈腰:“啊!是!是!”

        “来人,把这个贱人立刻给本少爷拖走!”

        “娘的!就是贱!居然敢勾引管事大人,看老子回去不活剥了你的皮!”

        因为江渊说的是拖,怕极了的胖子立刻命人拽着少女的头发拖曳着逃命般地离去,只是一串不甘惨叫太过惊心,余生注定凄惨。

        热闹既已离去,也再无看热闹的人。

        “谢谢。”

        “不谢。”

        江渊和君子矜相对而立,君子矜朝江渊儒雅地拱了手,寂静擦肩错过。

        既是瞎了眼,就再不得见佳人面。对面相逢不相识,所有的心心念念,到最后只剩下擦肩。

        君子矜脚下步履匆匆,南楚战事吃紧,他得快点回去,一切了结之后,他就回红叶镇去,那里,小夜一直都在等着他。

        江渊静立在原地,目送着君子矜绝尘而去的背影。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永远停留在过去,以回忆束缚此身,一种活在当下,掩埋过去。

        往事如风,到底错过……

        不知不觉,暮色已迟,随着数声巨响,漆黑的天空竟出现了五彩缤纷的烟火,忽明忽暗间照在人面上如梦似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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