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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雀殇下


“第二份礼物出现了。”

        江移花看着江渊,虽是依旧笑得邪魅,桃花眼中却覆了不知名的凉意,就像屋外的秋风。

        “谁?”

        江渊手中的毛笔在雪白的信纸上杵下了一点墨团,眉眼凌厉煞气。竟还是发生了么……

        幽冥军紧随身边,江移花、夕错、江小山也都安然,分开行动的白画情也报了平安,就连帝京那边也无甚危情。

        难道师父……

        这个猜测一出随即便被江渊否决。她当真是对师父太过思念,以师父的本事,隐宗根本就伤不了他,即便神隐也不行。

        既然她身边的人都安然无恙,那么神隐指的礼物到底是谁?

        就连平日里极为不着调的夕错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好歹也是一个女子,笑眯眯那个贱人居然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简直就不算个男人!”

        女子!

        江渊脑中飞速闪过了什么,还未等她追问,便听江移花道:“她在开满野菊的山坡等你,现在赶过去不会太迟才好。”

        风轻云淡的语气竟有一缕恻隐的意味。

        江渊凝重着神色,再无追问,一阵疾风划过,天边青影翩跹。

        夕错问江移花,眼底浓重的担忧:“我们不去吗?”

        “有什么好去的。生离死别的什么的最是难看。”

        江移花轻摇了摇头,温柔淡笑看向夕错,“蠢猪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你一个人也一定要活得很好。”

        江移花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把夕错吓得脸色苍白,却是泼妇骂街:“江移花,你有病吧!什么走不走的,欠老子的情啊不人情,都还没还完呢,你要给老子滚哪里去?!”

        “你知道吗,万物苍灵对死亡有着最敏锐的直觉。就像那夜,朱雀大抵是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才回来见阁主一面。即将湮灭的生命,总是要回到自己最眷恋的地方才能安息。”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关你屁事啊!”

        夕错粗暴地打断了江移花的感慨,不知道为什么江移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在拿针扎他的耳朵,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夕错紧张兮兮的样子看得江移花不禁心生愉悦,却是明媚中带着抹不去的忧伤:“蠢货,朱雀叛了神隐,我又何尝不是。神隐让人对朱雀施暴羞辱,把遍体狼狈的她丢到我的院落,真的只单纯对阁主一人示威?”

        夕错虽然平日里喜欢吹牛,但有句话说的对,他本不傻,只是和江渊,江移花这些真心好友呆久了也就懒得动脑子,而现在由不得他看不到这其中的危险。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还怕了笑眯眯那群贱人不成?!”

        “蠢货,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江移花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人和人同路容易,同归难,真正能一起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可以不悲伤,不难过,可以娶妻生子,但我要你记我一辈子。”

        “江移花,我发现你真的得了失心疯,要不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不悲伤难过,欢天喜地的娶妻生子,那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

        压住喉咙的酸涩,夕错大嗓门道:“谁说我们不可以走到最后,老子就是绑也给你绑在一起!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看跑得了谁!”

        夕错微微喘息。

        良久……

        江移花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笑的春回大地,“呵,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么我倒是挺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夕错翻了个白眼,放松道了句:“有病。”

        **

        淡雅的花海中,朱雀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青丝及腰,一身素色衣袍,就如那日在渡口和自己诀别时候一样,清新干净。

        “你来了。”

        朱雀艰难地抬起头,恬淡轻笑着,右眼处竟只剩下了一个骇人的血洞,苍如白雪的容貌尽管被脂粉遮掩依旧可见凌虐的淤青,空荡的袖袍在风中轻浮着,双臂已被残酷斩去,落魄颓败就如凋谢的夏花,哪里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绝色飞扬的痕迹。

        江渊晃了神,心中一滞,随后便是巨大的愤怒。

        曾今有多青葱跋扈,如今就有多萧索落寞。纵然朱雀不说,满身伤痕也已摆在眼前。对一个女子而言,最屈辱痛苦的死法,又是什么呢?江渊此时竟不愿去想。

        叛逆就折断双翼,要夺回尊严,就被践踏灵魂,生而不得,死的屈辱。

        朱雀那些落叶归根的话在江渊脑海响起,从那时她就料到有今日的结局了吧。所以说来看她,其实是和她死别。而她虽稍有所感,却也未出言挽留。只因神隐给的提示第二份礼物是她身边的人。至于,朱雀,她却是从未想到。

        如果那夜她将她强行留下了,结局还会不会改变。

        看向朱雀,江渊的眼神不由地沉重愧疚。

        朱雀却是豁达戏谑:“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好歹还有一口气吊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

        仰头凝视着江渊,朱雀笑的满足释然:“不过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倒是解脱。”

        又有什么不甘的呢,至少在生命的结尾,她到底还是见到了这抹在她心底烙下深深烙印的清影。

        她把她当做生命的可有可无,她却偏偏耗尽力气要在她的生命中刻出痕迹。而今,再无牵挂。

        “我不会让你死。”

        江渊望着一字一句地承诺,朱雀却是笑的凄美,“冷无心,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狂妄。生或死,我的生命由我做主,你说了还不算数。”

        朱雀沉吟些许,眼神苍凉:“我这一生得到过很多,也失去过更多。一生都在为着活着二字而奔波。如今我累了,也倦了。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看开了,其实生死也就那么回事儿。你看这漫山遍野的野菊,秋天到了却开的尤其灿烂,可真美啊。”

        风吹起泼墨的长发,朱雀的神情宁静又安详。

        “算起来这还是抛却厮杀,我和你第一次在一起欣赏风景,可真不容易。”

        朱雀认真地看着花海。

        江渊也再没有说话,静立在朱雀身边,直至暮色已至,残阳如血……

        那漫天的殷红,像极了朱雀素来爱穿的红衣。只是此生将了,她再也不会穿了。

        “闭嘴!”

        佯怒的娇嗔虚弱响起。

        江渊疑惑地看向朱雀,朱雀艰辛地咳嗽着,笑得灿若春花,“咳咳咳……云清咳咳……玄武来了,他迫不及待让我跟他走。我这都还没完呢,让他滚一边儿待着去。”

        江渊的心中不由一股悲凉。到底是大限将至了么?

        “冷无心,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玄武的样子,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地砍掉我的头颅。可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比起变成腐肉白骨,还是做风更自在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塞北荒山,烟雨江南,不为人禁锢,亦不为谁而停留。那叫自由……”

        朱雀淡笑着仅剩的左眼里泪珠晶莹,那是对自由狂热的追求。她曾今疯狂追逐的生命不过镜花水月的迷惘,唯有自由,才是永恒。她曾今失去的,如今要拼命地找回来,得到自由,哪怕是在她死去之后。

        “我答应你。”江渊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迟疑,这已是她如今唯一能她做的了。

        “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的尸身焚烧成灰,撒于风中,让你乘风而去,行遍这万里河山。”

        “希望那时我看到的天下,不会像现在这般满目疮痍。红色虽是艳极,但终究不若五彩缤纷的好看。”

        “好。”

        “嗯。”朱雀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你既然允了我,那我也给你个承诺。若有来世,我定要做个比慕遮天还绝世的男人,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江渊凉薄中带着微微忧伤:“荒谬。”

        “荒谬么?那这样,下辈子你做个真正的男人,我继续做我的女人。我定抢在慕遮天之前嫁你。”

        “闭嘴。”

        朱雀似是委屈:“不说还不行吗?对一个将死之人还这般冷血,还真是乌龟找王八,也只有慕遮天那个魔鬼才能和你凑成一对儿。罢,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今生只说今生事。”

        朱雀含泪戏谑:“我不希望很快就在下面看到你,我希望你我再见之后,你是白发苍苍,满脸褶子,那样我青春常驻,你垂垂老妪。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还有慕遮天,最好老的弯腰驼背,走路拄拐,那样我笑你,就不怕被他喊打喊杀了。那个人可小心眼的很。你这余生,可有的架吵。”

        是祝福她和师父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么?

        江渊眼神复杂,发自真心:“谢谢。”

        “不要谢我,记住我,记住……”

        朱雀轻笑着缓缓垂下了头颅,手中的发带在风中轻扬。

        江渊认得那是当初渡口分别时,朱雀趁她不注意从她头上扯下的,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陪葬,凄清萧索。

        秋风依旧吹着,空中尽是野菊的幽香,有烟雾乘风而起,飘向天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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