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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寂灭大手印大放金光,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围墙一般将苏昊堵在其中。

        大手印威力绝伦,贵为月字类金系混沌技,几乎一出现就技压全场。

        而在璀璨金光之中隐现的红白二色光华,相比之下,就无人注意了。

        “轰”

        惊雷般的响声升腾而起,几乎将擂台四周的人耳膜子撕裂。

        而擂台上,更是风雪漫卷,气雾缭绕,白茫茫一片,看不清真实的情况。

        过了片刻,擂台之中现出二人的身形。

        擂台上一片狼藉,风雪给扫去,露出地面的青田石,一多半裂成了几半,象是个炸药轰过似的。

        禅青雷笔直的站立,浑身上下完好如初,而在他对面的苏昊则一脸惨白,两个袖子给炸成粉碎,看上去极为狼狈。

        台下众人顿时轰然叫好,以为胜负已分,这些人,大多为自己的腰包高兴。

        可过了良久,也不见二人下台,正在纳闷,就听见禅青雷低沉着嗓音问:“你用的什么武技?”

        苏昊沉吟了一下,说:“名字还没想好。”

        禅青雷又问:“你是如何识破我寂灭大手印破绽的?”

        苏昊笑了笑,指了指心口,“一切都是幻想,用心去看,自然幻想就会消除了。”

        “很好。”禅青雷点了点头,也笑了:“我输了。”

        说完,他走下了擂台。

        众人尽皆愕然,不知道生了什么。

        只有涌向禅青雷的寂灭宗弟子知道,当禅青雷被他们围住的时候,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就昏迷了过去,昏迷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快带我走,别让别人看见我的伤势,丢了宗门的脸。”

        禅青雷急匆匆的给同门扶着离开,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只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擂台上面含微笑的苏昊,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武王宗的裁判宣布比武获胜的一方是落日宗的吴威时,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可擂台上的青衫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于是,一片哀怨之声响起。

        “哎呀,我的银子啊…………”

        江山阁四楼之上,一直端坐不动的紫袍老者忽的一拍扶椅,一跃而起,击节相赞:“妙,十五年了,终于又有三大宗门之外的人能够施展水火相克的武技了,妙,妙,妙!”

        在他身后的白衣少妇和中年男子同时一惊,不可置信的问:“水火相克之技?”

        “不错。-==梦想==-”老者谓然一声长叹:“寂灭宗的小子不可谓不强,比起落日宗的小家伙来,实力还高了一筹,可惜了,对方用的竟然是水火相克之技,只是你们眼光不够高明,没有察觉而已。”

        “可是,师傅,寂灭大手印的破字式乃是月字类的混沌技,威力绝伦,已经是武魂阶段可以使用的最强技法,落日宗的少年又是如何取胜的?即便他也使用的混沌技,按理也至多是平手而不是胜出啊。”

        紫袍老者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香茗,端在掌中,目光深远的望着正从擂台上离开的苏昊,悠悠然的说:“只是水火相克的武技或许不足以战胜寂灭宗的小子,但如果配上武道大宗师境界才能领悟的‘心眼’之法,寂灭大手印就毫无优势了。”

        “什么?心眼。”

        白衣少妇和中年同时色变。

        “嘿嘿,真想知道这小家伙背后的师傅是谁,居然如此高明。”紫袍老者轻嘬了一口香茗,眼角里有着意味深长的光:“这次的武王大赛,有点意思。”

        不远处,一袭青衫的苏昊正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中。

        …………………………

        苏昊战胜禅青雷的消息不胫而走,一石激起千层浪。

        武王城北,一处开阔的院子内,李无心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的正中,左手提溜了一个酒壶,右手抓了一只烤鸭,正吃的不亦乐乎,然后就看见胖子无尘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恐慌。

        李无心吓了一跳,赶紧将烤鸭和酒壶藏在身后,用袖子擦了下油腻腻的嘴巴,故作镇静的说:“无尘,你这么慌张干嘛,有失道家人的风范。”

        无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注意李无心到底在干嘛,喘着粗气说:“师兄,大事不好了,禅青雷输了。”

        “什么?”

        李无心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双眼圆睁,惊呼:“怎么可能?输给谁了。”

        “就是上次在酒楼上和我们打架的小子,对了,是小师妹的老乡。”

        “居然是他?”李无心眉毛一挑,很是惊讶。

        这时候,胖子无心的脸色忽然有些古怪,直愣愣的看着李无心的身后。

        “师弟,你在看什么?”李无心有些疑惑。

        胖子无尘则很愤慨,手指着李无心,气得直哆嗦:“无心,你太够意思了,居然一个人吃独食,还我的银子来。”

        李无心扭头一看,现烤鸭和酒壶都跌落在地,他也懊恼不已,可转一想,又问:“我什么时候差你银子了?”

        “说好,有好的大家一起分,你如今吃了独食不带我,就得把我没吃到的那份折合成银子给我,天公地义。”

        胖子无尘理直气壮。

        ……………………

        城西,僻静幽深的一家老宅里,雪花纷飞。

        天色还不算晚,黄昏如血,白色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金色的光。

        可这座老宅却如同被阴影笼罩了一般,院子里不复一丝光亮。

        在无比深沉的幽暗之中,一个黑影正盘膝而坐,他的脸上戴着一副赤红色的面具,面具上是一个狰狞的修罗脸谱,黑影正在入定,脸谱也十分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院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急的走了进来,在黑影身前十米处躬身作礼,然后说:“修罗大师兄,禅青雷败了。”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睁开一双眼睛,精光暴射,面具也于此时起了变化,静谧的修罗图像象是染了血般疯狂,他身下的阴影更是象蛇一般蠕动颤乱起来。

        “输给谁了。”地面的阴影恢复平静,面具下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飘忽深沉。

        “落日宗的一个无名小卒,叫做吴威……。”

        …………………………

        武王城东,临水而建的一处院落,湖水正泛着青光,虽然是冬至,但却难得没有结冰。

        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正负手站立在湖畔旁,他的手中握有一把黑漆漆的刀,头蓬乱遮了他的眼,却挡不住刀一般的目光激射而出,黄昏的光从天上洒下,照在他的身上,竟然现出一种迷乱的色彩,一股股青色的光气正在他的身上无规则的颤动,将夕阳的光挡在身外。

        过了片刻,一个手提大刀的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青年身前三十米处停下,然后抱拳说:“零,比试结果出来了,禅青雷输了。”

        青年眼神一紧,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中连鞘的黑色长刀一挥,一股浩然无匹的刀气喷薄而出,竟然将宽约数十米的湖水一分为二。

        水浪四溅,大风呼烈。

        ……………………

        武王城,练星阁,地下十五米,封闭宽敞的练功房内。

        一个红的高大青年正着上身对着一个巨大的铁球不断的挥拳。

        铁球距离他十米开外,可青年浑身火光升腾,每一拳挥出,都带出炽烈的火浪,隔了十米依然将巨大的铁球表面砸出一道深坑,他拳极快,不消片刻功夫,那铁球的表面就遍布坑痕。

        很快,巨大的铁球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轰然碎裂。

        这时候,红青年才停止了攻击,一身光气消散,他喘了口气,的上身汗如雨下,虬结的肌肉一颤一颤的,线条分明,充满着狂野的美。

        忽的,封闭的练功房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小跑了进来,见到红青年,单膝跪地,说:“狂星少爷,今天的比试结果出来了。”

        红青年捡起地上的毛巾,擦着一身的汗,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好玩的,禅青雷几招败了对手。”

        “狂星少爷,禅青雷败了。”跪在地上的武士如实回答。

        “怎么可能?败给谁了?李无心还是鬼修罗,疑惑是零?”红青年大声追问。

        “都不是,禅青雷输给了落日宗一个无名小卒,叫做吴威。”

        “什么?居然是他?”红青年夸张的怪叫。

        ……………………

        而恰好在同一时刻,武王宗最豪华的酒楼“不醉归”中,秃顶的陈老板正拍着桌子勃然大怒,屋子里一片狼藉,瓷瓶酒杯碎了一地,仆人和侍女蜷缩在屋子一角,不敢说话。

        扔坏的东西大多名贵非常,价值不菲,随便一件都足够小康之家一年生活之资,胖子每扔一件,仆人们的心头都是一阵肉疼。

        “混账东西,老子养你们干嘛的,居然连比试的对手实力都没有查清楚,说,今天亏了多少?”

        陈老板的身前站着四个气质不俗的男子,其中一个短的男子回道:“老板,今天亏空了十万两银子。”

        一听亏的不多,陈老板的气色倒也好了几分,他对着墙角里的仆人望去,后者一个激灵,小跑过来,给陈老板又倒上一杯酒,然后退了下去。

        陈老板将酒一饮而尽,暖酒如喉,他用小拇指剔了下额头,然后沉声问:“这次怎么回事,禅青雷怎么会输,不是说对手是个落日宗的无名小辈,只有十五岁么。”

        那短的男子又回道:“是的,老板,我们的资料的确是这样显示的,这个叫吴威的小子在一月前击败了狂刀门的刀二,当时险胜,实力只有武士巅峰,谁想到…………。”

        陈老板一摆手,打断男子的话,“我不关心过程,只要知道结果,记住,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你们就可以滚蛋了,顺便给我去查下,这个吴威什么背景,师傅是谁,不管如何,这次的赌局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意外了,滚吧。”

        四个人同时躬身,但身后又响起陈老板的声音。

        “回来,这次的十万两输给谁的?”

        “是一个年轻人,叫陈天,压了五百两银子吴威胜。”

        “沿着这条线查下去,查清楚他为什么压吴威胜。”

        “是……”

        紫竹驿馆内,苏昊正对着院落里迎雪傲立的几株紫竹临摹。<<梦想>>

        他下笔亲柔,眼角带笑,仿佛不是做作画,而是在和好友聊天,手中的笔承落起伏,如有灵性般,交织出一株株紫色粗竹的轮廓,这些竹子都有碗口粗细,表面光洁,一张画竟然将这些神态都融入其中。

        “呼……”

        苏昊吐出一口浊气,胸中的郁闷蕴荡而开,收笔闭目,又调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将与禅青雷比试时受到的伤尽皆化去。

        两天前和禅青雷的比试,几乎是实力相当,严格来说,苏昊还弱了一线。

        纯粹以气血之力而言,禅青雷在武魂中阶第五层,而苏昊只有第四层,若论武技的话,“寂灭大手印”和还未曾完善的水火相克之技威力相当,但前者的精妙程度却远胜后者。

        综合下来,苏昊始终是弱了一线。

        即便苏昊拥有能够测算他人的招式的群智慧和计算能力,但在当时纯粹以实力相搏的最后一击中,禅青雷的攻击堪称无解。

        这并非是苏昊的大脑计算不够迅,而实在是寂灭大手印玄奥非常,而且对方实力又与他相当,仓促之下,很难第一眼就判断出其中的玄妙。

        而最后苏昊之所以胜出,靠的则是初入门的“大势随法”。

        “大势随法”讲究的是在寂灭中开心眼,以心眼看万物。

        天地万物,花开草长,春夏交替,都是“大势随法”的神髓所在,心眼一旦开了,是能够勘破万物生长变化至理的。

        苏昊虽然只是刚刚入门,但足以现禅青雷寂灭大手印的玄机。

        寂灭大手印破字式一共四大手印,但其中只有一个是真实气血之力交织而成,只要破了这一个,其余三个便会自行消散。得益于此法,在和禅青雷的交战中苏昊一举勘破了寂灭大手印的幻象。

        玄机被破,禅青雷始料未及,被苏昊破了锋芒,水火相克之武技的威力又远在他想象之外,败退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不过,苏昊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寂灭大手印的反噬之力也让他回来足足静养了两天才得以恢复。

        而在这两天的时间内,武王城尽皆为此事所震动,风云色变。

        苏昊的化名吴威早已传遍各大门派的精英耳中,一个个都在猜测他是何方神圣,师傅是谁?

        一时之间,原本寂寂无名的二流门派落日宗又重新焕了第二春。

        将画放在凉爽处阴干,此时,院子里走进来两个人,正是王恒和陈天。-==梦想==-

        苏昊看着陈天,笑问:“如何,赚了多少?”

        陈天暗道一声惭愧,从怀里取出了二十张银票,递了过去。

        “一共十万两,请四长老查收。”

        苏昊接了过来,扫过最上面一张,面额是五千两,他也没细看,直接塞给了身后的青木,又从其中取出几张来,递给了陈天和王恒,说:“喏,拿去,你们几个分分。”

        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五千两,足够他们省吃俭用十年都未必存下来,落日宗一个月的供奉银子才二十两,一年也才二百两多谢而已。

        苏昊出手大方,陈天却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看了眼苏昊,犹豫着说:“四长老,您那张画没有卖出去。”

        “嗯?怎么说?既然没卖出去你又如何赚的这十万两银子?”苏昊提笔,又准备作画,青木早已替他铺好了宣纸。

        “我去画馆卖画,想不到那个先生很有些眼力,说这幅画功夫极为了得,似乎得了‘北斗先生’的神髓,说是远远不止五百两这个数,但他也不知道能卖多少,我就和他费了一番唇舌,最后他先给了五百两银子,然后等两天后这画拍卖了得了价钱再说,不过,拍卖的钱得分他们两成。”

        陈天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不过他还瞒了一些,那先生给他的不只五百两,整整给了一千两,不过陈天害怕这钱全打了水漂,就另外用五百两押注禅青雷赢。

        原本他也出于好心,不至于输了比赛又输了银子,多少也能安慰下长老年轻的心。

        谁想到,年轻的四长老再一次匪夷所思的让众人大跌眼镜,居然战胜了种子选手禅青雷。

        这让陈天欲哭无泪。

        禅青雷与苏昊的胜率比一比两百,如果是一千两银子押注的话,那岂不就是二十万两,而且这二十万两自己能够藏起来十万两,一及此,陈天的心就跟被刀剐过一般痛,嘴角也不由自出的抽搐。

        “哦,是这样啊。”苏昊又做好一副画,画的是院子里的几株梅花,活灵活现,挂在手上,远远看去,就跟活物一般。

        “那画馆在哪里?不妨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画究竟能卖多少银子。”苏昊将画递给青木,将袖子放平。

        “成”

        ………………

        武王城的画馆不多,如“文心阁”这样的大多是文馆授课研究学问的所在,并不经营生意。

        虽然是在武风浓盛的城市,但这些书生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气结,大多以收学开课为营生,也因此混的都很憋屈,与城中武人的地位相去甚远。

        于是,便有几个实在熬不下去的书生做起了字画的生意,但也比较惨淡,勉强能够自负盈亏,养家糊口而已。

        这一家画馆的名字叫做“墨香轩”,只是墨香没有闻到,铜臭倒闻到不少。

        画馆四四方方,左右七八亩的样子,门口放了一对石狮,倒也难得的车马如龙。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画馆生意惨淡么?阿天,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这画馆生意不要太好哦。”铁逐浪看着门口极为热闹,便奚落陈天。

        陈天给了他一个白眼,朝着苏昊解释:“四长老,这里平时冷清的很,只是这几天武王大赛已经开始,不少豪富和商贾都喜欢参与这里的赌局,顺便看能不能和未来的武道栋梁或是一些大门派攀上交情,商人中有不少人自诩风雅,因此,这画馆的生意也难得好起来。”

        一旁的众人这才释然。

        进入画馆,早有青衣小厮前来迎接:“是陈先生么?您上次带来的字画已经卖出八千两的高价,还请随我这边来。”

        陈天看了苏昊一眼,在后者的示意下带着铁逐浪和王恒更了过去。

        苏昊负着双手便开始在画馆里踱步欣赏起来。

        青木在其身后如影相随,而王七也屁颠屁颠的跟在二人身后,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看。

        画馆里藏画颇丰,但以苏昊如今的水准来衡量,大多只得了画技的皮毛,未曾得其中真髓。

        因此他倒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画馆藏画如此之多,却没有一件“北斗先生”的作品?

        他哪里知道,“北斗先生”贵为画界泰山,宗师级的人物,早已搁笔多时,即便画也不会轻易出售的,偶尔有一两件流落民间也是价值连城,非百两黄金难以购得。

        而文人重骨气,自视极高,尤其是“北斗先生”这样的儒林大豪,是最厌烦自己的画卷被凡俗之辈购买的。

        这样一来,即便是在“北斗先生”定居的武王城内,也罕有作品出售。

        画馆里人来熙攘,各色人物俱全。

        有顶着方巾的儒生,也有腰缠万贯的商贾,甚至还有些穿着兽皮的大汉,这些大汉是和武王城有一江之隔的江北商贾,听闻武王城十年一次的大赛,也赶过来寻觅商机。

        看了一会儿,也没现到什么好画,苏昊觉得有些意兴索然。

        就在此时,他听见前头围聚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辩论着什么。

        王七见苏昊皱眉,灵机一动,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然后又极快的跑了回来,笑着说:“长老,我看见了,里面有个家伙疯,提着墨桶到处乱洒,说是在作画,旁人都在看他的热闹了。”

        苏昊一听倒来了兴致,走上前去一看。

        人群之中正有一个身穿兽皮袄子的大汉,身高足有两米左右,满面胡须,高鼻深目,头焦黄,一看就不象是中原之人,时值深冬,这大汉居然有半边身子光着,兽皮袄子只遮住了左半身,右半边虬结的肌肉显现出来,如同铁疙瘩一般。

        这大汉手中提着一桶墨渍,不断的往四处泼洒。

        每一次泼洒时,墨水便象是箭一样射出,落在地上巨大的宣纸上,渲染出一圈圈痕迹,而这墨水射出的距离有长有短,显然是被人以高深的劲力控制。

        墨水时长时短,落于地面的纸张上,不消片刻功夫,一副雄浑的山岭图便现于众人眼前。

        “哈哈,看见没有,你们这帮蠢货,竟然笑老子疯,老子画画的本事你们又岂能明白,一帮蠢货。”看着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大汉仰天长笑,还从腰间取出一个酒壶,大口大口的狂饮。

        围观的众人见他山一般雄伟的身材,又酒量惊人,加上地面上的画别出一格,气势雄浑,倒也没人敢上去和他对话。

        那大汉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伸出手擦了下湿漉漉的胡须,瞪眼看着众人,大声叫嚷:“咋了,没人敢出来么,想不到堂堂江南第一大城,居然连个能画画的都没。”

        他说话字正腔圆,用的正是风澜大6最标准的官方用语。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但愣是没有一个能够出来比试。

        这些商贾之中不乏带有身手高明的护卫,眼力好的可以看出大汉运劲巧妙,而且明白绘画之理,可练武之人,能有几个舞文弄墨的,只能当作没听见。

        而一些擅于作画的文人,连提起那半米高的墨桶都吃力,更别提用墨桶作画了。

        一时间,倒让这异域的大汉得意非凡。

        大汉的眼睛四处乱窜,不经意间扫到了苏昊所在的方向,眼前顿时一亮,大步走了过来,指着苏昊就喊:“我说,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看老子画的不好啊,有本事出来露两手。”

        苏昊顿时愕然,他不知道这大汉为啥就冲着自己来了。

        苏昊觉得有些纳闷,这异族的大汉为什么找上自己?

        异族大汉倒是自来熟,几个大步就来到苏昊身前,大声嚷着:“我见过你,上次在‘文心阁’你做过一张画,挺厉害的,咋了,这次不敢和我出来比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梦想>>”

        大汉还想上前,冷不防一个青灰色的影子挡在身前,他愣了一下,只看见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木然望着自己,一双眼睛里有着阴沉的光。

        “退回去。”青木冷然警告,口气不容置疑。

        异族大汉哈哈一笑,倒也干脆,退到了三步开外,然后又扯开嗓门大喊:“都说江南的地方好,人好山水好,就连文化也是好的,想不到今天我在这里作画,尽遇到一帮耸蛋,居然没一个敢出来和我这个粗鲁的汉子比试作画,嘿嘿,江南的男人,都是软骨头,输不起吆。”

        这家伙旁若无人的疯狂大笑,声音简直惊天动地,整个会馆都清晰可闻。

        苏昊皱了下眉头,笑了笑,淡然说:“不就是作画么,何须如此激动。”他挽了挽袖子,走了出来。

        一旁早已有画馆的小厮将水桶里的墨渍倒满,又有人将地上的画收起来,重新铺上巨大雪白的宣纸。

        苏昊走入宣纸之上,用脚在上面来回踱步,似乎在丈量。

        那异族大汉又笑:“咋了,提不动墨桶,想用脚踢啊。”

        苏昊却不理他的嘲讽,反复走了几遍才退回了宣纸之外,他手提着墨桶,微一吸气,就将桶里的墨水往外泼洒。

        泼洒墨水是一种极为巧妙的功夫,必须劲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墨水的落处也必须精巧的算计好,有了一丝误差都难以将画作的完美,异族大汉之所以能够挥洒自如,不仅因为他气血之力雄厚,而且对于劲道的掌握也很高明。

        异族大汉泼墨之时有一种豪勇之气,他作画是在穷山恶水间,无聊时被其师傅逼迫而成,并无大爱。

        而反观苏昊,提桶泼墨却如同在浇花除草,动作潇洒自如,儒雅出群。

        手中气血之力运起,泛着柔白的光,每泼洒出一次,那墨水就象活物一样,按照他心中计算的落点悄然滚下,在雪白的宣纸上铺出一道道黑色的光影。

        光是这份气度,二人就相差极远。

        那异族汉子忽的冷笑:“作画可是门力气活,兄弟你可得站稳了。”

        说罢,他猛的一跺脚,象是重锤砸地,地面顿时晃动了几分,苏昊正在泼墨,差点拿捏不住劲道将桶里的墨水抛飞,好在他对于气血之力掌控的极为精妙,脑海里飞的计算,又是一甩墨,两滩墨水撞在一处,竟然还是落在最初设定的地方,丝毫没有紊乱。~~梦想~~

        一旁的众人轰然叫好。

        异族大汉顿时傻了眼,眼看苏昊泼墨挥洒自如,那宣纸上的画竟快跃然成形,无论是落点还是技法,这张画都远自己那幅,他顿时恼羞成怒,浑身开始泛起火红色的光,低吼一声,手指如同连珠炮般连射。

        一道道光气炽烈如火,纷飞而去,直逼向半空中的墨水。

        苏昊却是笑,有青木在一旁,他无须担心再给这汉子打扰。

        青木也果然目色一紧,袖子翻飞,一道道墨绿色的光气飞纵而出,意图拦截住半空的炽烈红光。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又有一道金色的光气而出,后先至的将青木的绿气截住,两相碰撞,炸成粉碎。

        苏昊和青木神色一紧,但空中的墨水已经被大汉的光气击中,散落成几团,落于纸面之上,一张本来极为壮阔的山水图就此给污成了废纸。

        “无耻,你这个黄毛真无耻,你这是作弊。”

        站在人群之中的王七也顾不得对方比自己高出几个头,跳起来破口大骂。

        “哈哈,你又没说不允许作弊。”那异族汉子哈哈大笑,王七的谩骂对他而言似乎极为受用。

        一旁的众人都纷纷摇头叹息,关键时候作画失败,看着苏昊的眼神也不由冷了几分。

        青木眼中闪过怒色,不停的寻找那金气的来源,可眼神往返搜寻数次,依然没有结果。

        苏昊冷眼瞧了一下哈哈大笑的异族大汉,眼神静谧如水,身躯一纵,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的落在画上。

        众人都有些疑惑他的举止,难不成输了就想将画踩碎?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大不了重头比过,反正那异族的大汉违规在先。

        大汉也有些错愕,不晓得苏昊想干嘛,不过他无赖惯了,也不怕对方反悔重来。

        岂料苏昊根本没有做出撕扯的举动,而是以脚尖翩然起舞,每一个落点都在那些散落于画面之上的墨团中。

        匪夷所思的事生了。

        苏昊的脚尖如同画师笔下最柔软的笔,将墨水不断的蕴荡或是挑飞,那一团团原本扰乱了整幅画意境的墨团竟然在其脚尖之下变作了景物。

        有些是在山头横生的苍劲松树,有些则是横空溅射的水浪,而有些则是那掠过天际的展翅苍鹰。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苏昊的脚尖如同最完美的画笔,描绘出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景致。

        直至此刻,众人才明白苏昊跳上宣纸的用意,纷纷惊叹于他绝世的才情敏思。

        而苏昊,此刻也完全沉浸在“大势随法”的意境之中,脑海不停的掠过往日看过景物的形象,再通过不断的计算,将大小缩成恰当的比例停留于画面之上。

        他第一次试图将自己的计算能力和大势随法结合在一处。

        这妙到巅毫的创意将对他日后的武道修行有莫大的好处,一旦融合成功,日后将挥出惊人的效果。

        试想想,能够在看透一切变化的心境中融入计算对方攻击的角度以及如何应变最为恰当的反击,二者合一的话,这是何等可怕的技巧,又将会在比试中挥出何等可怕的威力。

        虽然未必称的上必胜之技,但已然处于不败之地。

        就算遇上实力比自己高明的对手,也有逃命的本钱。

        “妈的,气死老子了!”异族大汉显然是个无赖的主,一看苏昊作画就要成功,顿时怒吼一声,浑身红光交织,在头顶汇聚成一头巨大的牦牛,就要朝苏昊冲过去。

        竟然也是一个武魂境界的高手。

        一旁的青木顿时低喝一声:“混账敢尔。”

        他身随意动,一式“曼陀罗花”朝着大汉的头顶抓去。

        花开斑斓,藤蔓丛生,如同有形之物,即将触上大汉的身躯。

        蓦地,人群里一声娇喝响起,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从其中电窜而出,同样甩出绿色的光气,象是鞭子一样和青木的气血之力纠缠在一处。

        一旁的众人纷纷后退,给这争斗的四人让出空间,生怕他们的争斗伤及自身。

        就是这一霎那的功夫,异族大汉已经冲上了宣纸,对着苏昊一掌劈了过来。

        意境被打断,再也难以融合,苏昊暗自叹息一声,头也不回的就是一掌,掌心处白光如同波涛汹涌,最中心泛起一道金光,改良后的人字类混沌技“怒涛斩”汹涌而出,实打实的和对方碰在了一处。

        “轰”

        二人的气劲纠结在一处,迸射出刺眼的光。

        与对方硬拼一记的苏昊顿时倒飞而出,似乎不是大汉的对手。

        “哈哈,小子,你实力不够,等老子将这画毁了。”

        大汉哈哈一笑,可低头一看,又呆了。

        地面上的宣纸之画早已消失不见,而在他身前十米外,苏昊正洒然而立,左手正握着那一副巨大的宣纸之画。

        异族大汉不是傻子,这才知道自己给耍了,对方并非是气血之力不如自己,而是有心护着这画,借着二人的一拼之力连同纸画一并带出光气爆裂的范围而已。

        “娘的,你耍诈,不敢和我拼一记,不算汉子。”异族大汉怒吼。

        而苏昊只是淡然一笑,将手中的宣纸画铺展而开,露出一幅壮阔雄浑的山水画卷,其中技法之娴熟,意境之高远,和之前异族大汉的那一幅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此时青木和那头脸藏在斗笠下的高挑身影也停止了争斗,青木身形一纵,就护在了苏昊的身前。

        异族大汉还想上去争斗,冷不防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不要闹事,我们先走。”

        声音微带沙哑却不失磁性,极为好听。

        异族大汉这才忍下一口气,怒冲冲的夺门而去。

        而那高挑的身影在离去之前则微微仰头扫了苏昊一眼,目色深邃冷厉,眉如远山,五官分明有力,额头前有着一缕金黄的卷,英武之中不失妩媚。

        竟然是一个难得的异族佳人。

        “吴威,我们武王大赛中见。”

        留下一句让苏昊为之愕然的话,高挑的身影也消失于大门之外。

        “狗屎,一帮野蛮人,打也打不过,画也画不过我们,真是够丢脸的,一点礼节都没。”王七再次施展他马后炮的绝学,对着远去的二人骂的唾液横飞。

        苏昊却是有些疑惑,转过头来对着青木问:“他们认识我,是哪个门派的?”

        青木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大汉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异族女子显然都是好手,实力都该在武魂中阶左右,一点也不输于苏昊,尤其是那个女子,使得一手好鞭法,木系气劲也运用的很高明,短时间内青木竟然拿她毫无办法。

        “想不到居然又有两个武魂境界的参赛选手,这武王大赛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苏昊笑了笑,将手中的画扔于地上。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急促的喊声。

        “先生且慢走,在下愿意以高价收购先生的这幅山河壮阔图。”

        “先生请留步,请留步啊先生。~~梦想~~”

        苏昊回头一看,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上来就拉住苏昊的手,无限渴求的说:“先生,您将手中这幅画卖与我吧。”

        苏昊抬眼一看,这胖子一脸肥肉,眼小而鼻大,五官象是堆在一处,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下巴好像有两个。

        “这画……”苏昊刚想开口,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将其打断:“先生,这画莫要卖与他,卖与在下,在下愿以一万两银子的高价求购。”

        身后又走来一个瘦高的商贾,一脸精干之气,身后跟了几个身穿轻甲的武士,一个个腰胯长刀,瘦子挤开胖子,抢到苏昊身前,笑着作礼:“在下厉明沉,‘明珠城’的第一富商,自小爱惜书画,还望先生割爱。”

        没等苏昊答话,一旁的胖子就怒了:“你爱惜书画个屁,大字不识一个,你一卖臭干迹的,还好意思说自己和字画有缘,你要不要脸,厉明沉,你别往自己头上扣大帽子好不好。”

        胖子甚是能骂,体格又粗,一下子将瘦子挤到旁边,五官挤在一处,笑着对苏昊说:“吴先生,在下‘明珠城’富何鹤延,书香门第出身,先生的画卖与我才是真的,我愿意出一万五千两银子。”

        那厉明沉也怒了,和胖子挤在一处,破口大骂:“何胖子,你要不要脸,卖香油出身的,竟然敢说自己是书香门第,你那老子书卖光了去妓院,亏你好意思,吴先生,此画卖我,我愿以二万两求购。”

        何鹤延大怒,“厉明沉,你和老子抬杠不是,你这个下三滥,卖臭干的瘪三。”

        二人都是小贩出身,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对打,身后的保镖也怒目相对,拔刀对峙。

        眼看就是一番争斗。

        这时,苏昊笑着问:“二位怎么知道我的名姓的。”

        何鹤延口快,“吴先生一举战胜禅青雷,武王城哪个不知。”

        苏昊笑了笑,脑子里瞬间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关窍。梦想

        能作画的文人不少,其中不乏笔力出众的,而能作画同时又精通武道,甚至在武王大赛中崭露头角的年轻俊彦几乎就没有了。

        更何况自己这幅画不以寻常的技法促成,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日后自己能在武王大赛中一路高歌猛进的话,这画的价值只怕还会有大幅的增值。

        如此一来,也难怪两个商人会如此看重自己的画了,不惜大价钱竞购。

        想通了其中的奥妙,苏昊就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这画我无意出售。”

        “为什么?”

        胖子和瘦子同时惊呼。

        “不为什么?”苏昊看了看正从画馆内厢走出来的陈天,指着他说:“我的画已经卖给他了。”

        厉明沉跟何鹤延又抢着过去和陈天讲价。

        陈天正和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并肩而走,一下子就给一个胖子和瘦子围住,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让他糊涂的话,陈天为人精明,抬眼看了下外面的苏昊,看他摇了下头,很识趣的闭上嘴巴,不理不睬。

        一旁的青衫中年男子倒是笑着说:“二位,莫要着急,吴威先生的画作将由本馆全权代理,日后会有公开竞卖的时候,到时候希望二位能够前来。”

        何鹤延和厉明沉都是一脸失望,回头看苏昊也是一脸淡然,知道没戏,暗道一声晦气,最后拂袖离开。

        青衫男子走上前对着苏昊笑言:“吴先生,在下墨香轩的主人吴有涯,希望和先生能够合作愉快。”

        “呵呵”苏昊轻笑一声,抱拳还礼,却和一旁的陈天说:“把画拿上,咱们走。”

        吴有涯顿时错愕,刚想上去搭话,苏昊却说:“和人比试一番很累了,改日在登门拜访。”

        说完,带着青木等人飘然而去。

        出了画馆,陈天不解的走上去问:“长老,为什么你不和墨香轩的主人说话,说不定他还会给我们一个优惠价了。”

        苏昊笑了笑,手负在身后,淡然的看了看馆外熙攘的人流。

        阳光正浓,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街道上积雪消融,露出青灰的底色,车水马龙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陈天,你以为我的画能卖多少价钱?”苏昊眯着眼,悠闲的在人流中漫步。

        陈天沉吟了一下,说:“一万左右吧,这价格已经不低了,长老你毕竟不是画林中人,这一行也要看资历的。”

        “是么?这就是你心目中的价位?”苏昊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贩前,蹲下身来和摊主交流。

        陈天却疑惑:“长老,你难道想更高。”

        苏昊笑了笑,站起身来,指了指人流熙攘的街道:“这街上的每个人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而奔波,卖字画的摊贩如是,开酒楼的老板也是,但生意也有兴盛冷清之分,并非只是简单的买卖,还需要很多技巧。”

        “技巧?这卖画还要什么技巧?”陈天不解。

        苏昊笑着问:“你觉得这些商贾来武道大会先是为了什么?”

        “看比赛,结交一些大门派,甚至是一些新秀,方便日后生意展。”陈天回答的很干脆。

        “不错。”苏昊笑着又问:“你觉得我能进前几?”

        陈天皱了下眉头,想了想:“我听说大赛分组,几个种子高手都错开,以长老击败禅青雷来看,一定能跻身前五。”

        “这就是了。”苏昊拂了下袖子,让开几个在街道上追跑的嬉戏的孩童,“你觉得象我这样能进前五,又能作得一副好字画的能有多少?”

        “一个没有。”陈天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猛的一拍巴掌:“我明白了,长老的意思是等到进了决赛之日再拍卖,水涨船高,那些商贾就算为了拍你马屁也会竞相高价出售,价格何止如今的一万,几倍都有可能。”

        “呵呵,这还不够。”苏昊摇了摇头。

        “不够?”

        “是,远远不够。”苏昊转身和青木问了一下:“上次给你的银票还有多少?”

        青木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低声说:“除去分给他们几个的,还有八万两。”

        苏昊从其中取了两张,递到陈天手中,笑着说:“去武王城内找一些经常泡茶馆的常客,让他们把我今日再墨香轩斗画的事宣传出去,还有上次在‘文心阁’帮‘北斗先生’出力的事也宣扬出去,记住,钱财要散尽,各大生意火爆的酒楼和最清淡的酒楼都要有人宣传,另外,我在大赛中战胜禅青雷的事也不要落下,这街道巷尾的孩童,编成一个口诀让他们天天唱,具体怎么操作你看着办,银子不够再来问我要,武王大赛过后,我想画儿应该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苏昊见陈天一脸错愕,淡然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事都有技巧可循,武道修炼也是如此,功夫在武技之外,求新求变求越,这才能不断进步。”

        说完,淡然一笑,负着双手往前路行去,身后的青木紧紧相随。

        陈天手握着银票,回想着苏昊之前说过的话,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看着苏昊远去的儒雅背影,他忽然觉得这个长老一点都不象十五岁的少年,倒更象是一个精于世故的八十岁老头。

        陈天长叹一声,将银票塞入怀中,直至此刻,他才真心敬服了这个年轻的长老,不仅武技群,就连智慧也是高深莫测,远非他这样的小聪明可以比拟。

        只是,这年轻的四长老明显不是一个在乎钱财的人,从他的出手阔绰以及平日对金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可如今却花大力气炒作自己的画,无非是想卖个高价钱。

        他到底图的什么?

        陈天想的焦头烂额,最后依然无解。

        回到紫竹驿馆之时,已经过了中午,日头正浓,积雪消融了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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