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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各怀鬼胎


二人刚走不一会,柳潇邪如悉心打扮却一脚踩空落水的锦毛鸡,垂头丧气,挪回坐椅上。长袖一扫,一股脑将桌上茶盘尽数扫下,毫无形象摊趴在桌上。

        弯曲食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嘴里自言自语骂道:“小花花不理我,弟弟不等我。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

        他摊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蹲着扒拉地上的雪,果然找到了被影一掩藏的纸包。匆匆忙忙将纸包丢入取暖的火炉中,运着轻功,冲回别院。

        别院内,影一取回暖好的手炉。回房就见风离云手中书卷落地,半靠软塌,已然陷入睡梦。

        他随意将手炉隔下,躬腰将风离云抱起,移至床塌。轻柔缓慢地将风离云外袍衬衣褪去,松散发冠。

        风离云在被取下额前垂坠着的蓝宝石后,一团暖光将他包裹。若是外人在此,看到此情此景定会惊讶不已。光渐渐散去,他的下半身由双腿变成一尾失了光泽活力,暗淡的靛蓝色鱼尾。

        影一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这条堪称残破的鱼尾,朝圣般跪地,泪从他的眼角滑下。手不由自主向着尾鳍探去,却在半途停下,转而展开锦被为风离云盖上。

        被铁链折磨拴久了的狮子,就算拿去铁链,它也不会离开以前铁链允许它活动的范围。这是训兽人常用的伎俩。

        意识混沌中猛的失了蓝宝石,双腿化为鱼尾,风离云像是很不习惯一样,开始不安。影一见此立忙将镶有蓝宝石的链条带在风离云脖间。

        看着睡梦中的风离云重新感受到银链束缚,安静下来。影一死死咬住嘴唇,再一次拼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带着他离去。

        看着锦被鼓起圆弧,缓缓下落。他知道,自己的神已被困死在这人间炼狱,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成为他圣洁王座下肮脏的影子。

        当然这也是他希望成为的样子,因为影子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主人。他席地而坐,怀抱宝剑,背靠床边,身形完全影于黑暗之中。

        蓦然,房门被大力推开,一声高呼“离云!”成功将风离云从睡梦中惊醒。

        他揉揉眼起身,平静地望向一路狂奔正杵着桌子喘粗气的柳潇邪。

        柳潇邪仰头一口灌下影一贴心递上的茶,冰凉的茶水顺着嗓子眼浇的他透心凉。

        他瞥见风离云阴沉的表情,正欲声讨影一的话愣是没敢说出来。神色纠结,憋了一会才磨磨唧唧开口道:“我错了,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我有重大发现,戏场那个“孤小姐”,很可能是姬长孤!”

        屋内安静的诡异,柳潇邪感受到两股同情的目光带有安抚意味的看着自己,气氛一度很尴尬。

        “嗯,明日午时,悦来客栈。此去凍国,我约好与她同行。”风离云神色恹恹,右手紧握住从额间取下,换带在脖颈的蓝宝石。

        柳潇邪感到颇为新奇,风离云若是平日里被无故吵醒,可绝不像今日这般模样。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柳潇邪,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可是第一次,风离云主动邀请两条腿还可以站着走路的姑娘和他同行哎。

        而且这次楠国之行,他一路上只要遇到姑娘都彬彬有礼,整一个谦谦公子的形象。这和他之前从不正眼看人,能不开口就不开口。遇上事了念句“影一”,然后就不管了,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这几日已经很奇怪了,今天晚上则是格外的反常!

        平日自己和人斗嘴,他都只当没听见,今日居然拉着他,帮那个小丫头?莫非是义夫和师父天天在他耳边唠叨,开窍了?要找娘子了?

        影一每时每刻都与他在一起,之前好长一段时间,连自己都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什么暧昧之情。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蒸煮旁边好磕糖。自己甚至还凭着绘写贩卖两人的话本子,大赚一笔。

        此时此刻柳潇邪的创作欲望外加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心中已经构思出了三角恋新话本,朝着离云抛了个媚眼,学着长芩行凍国见礼,掐着嗓子,细细柔柔道:“弟弟呀,看上人家姑娘了?天下第一才女姬长孤倒也配的上你~”

        影一见自家主子面无表情,心知主子被吵醒此刻心里不痛快。懒得理柳潇邪,不想和他解释。于是扯开嘶哑的嗓音道:“她是姬长芩。”

        “啥玩意?姬长芩?她有什么大病?”柳潇邪一脸不可思议,在他看来,隐藏身份外出,使用真名来化名是一个很蠢的决定。而长芩倒是没用自己名字,用自己姐姐的名字化名,只能说确实有病。

        离云从枕下摸出一只锦袋,里面俨然是一根金钗。他将今日新得来的金簪轻轻放入其中,仔细扎好口,重新放回枕下。

        他趴躺床上,手拉着锦被两边,压到身下,成功将自己裹成一条长虫。接着一骨碌滚到床内侧,背贴着墙,手压在枕下,攥着锦袋。

        “她希望我们认为她是姬长孤。那边可有来信?”影一再次代替自家主子解释。

        “咳,她轻功很厉害,我们的人跟丢了。等等,这么说来,那边的人才是真正的姬长孤?姬长孤会武功!?不应该啊,她不是一直在学琴棋书画什么的吗?哪来的时间练武,她的武功看起来像是比她妹妹还高出几分。”柳潇邪言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背后像是有寒气一股一股渗入身体。他惊骇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肃然道:“我亲自去查。”

        “不用,不要打草惊蛇。她很不简单,影一见过她写墨规殿顶级联络暗号。”风离云的脸完全闷在枕头上,闷声闷气道。

        柳潇邪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惊鄂失色道:“她是墨规殿四长老之一?”

        “不是,没有幼女。”

        “那就好,影一,你要不要喝水润润喉?”柳潇邪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墨规殿的人便好。墨规殿的暗号泄漏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好事,颠覆墨规殿的机率又大了几分。

        “……”

        一番作妖皮痒的柳潇邪想着离云肯定会呵斥自己两句,词儿都想好了。一定是他最常说的两句,以为摸清套路的他开口叨叨:“办事不力,好色贪玩。”

        “安排劫杀,重新布局。”

        ……………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尴尬的气氛蔓延,这次就连影一都忍不下去了,抬脚干净利落踹翻了皮子痒的柳某某。

        风离云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吩咐道:“压着上次抓住的凍国探子,路上去试试她。安排刺客,刺我右胸第三根助骨处。”

        柳潇邪很诧异,这位祖宗从三年前突然开始倒腾养生。这些年平日里最为爱惜自己身子,就连装病都不再固定服用毒物,都只在诊脉之前服用。

        就像是这次来楠国,因为是借着寻医之名,所以才服下毒物。在风月堂里,他服下的其实是一部分缓解毒性的药物。

        毕竟有外人在场,避免恰好有人行医,来多管闲事,诊脉时发现脉象不对。

        可现在离云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狠。虽是安排自己的人动手,下手有分寸,不至于伤及根本,但义父那边……

        他十分纠结,眼神越过影一,想好好看看风离云神色,揣度一番。然而月光只斜射到风离云腰部,上半身完全困于暗处。

        他突然有些不敢开口,平日里他敢跳敢闹是因为无关大事。风离云对自己人一向纵容,只要不耽误大事,他怎么折腾都行。

        但是此刻他预将原本的计划推翻,全盘重建。以他自身为代价,为战败的邶国增加一枚谈判筹码。于公,他应即刻领命。于私,他是他弟弟,而且想到义父知晓此事后阴沉脸色和看向他的失望目光。

        终是决定斗胆劝劝风离云换个人刺,比如说他柳潇邪。虽然身份不及风离云尊贵,但也好歹是国君义子。再加上自己身强力壮,身上捅个窟窿眼应该没啥大事。

        “弟弟,刀剑无情失手了怎么办,要不……”

        ”找个不会失手的刺。凍国不比邶国,戏要做足。“风离云没等柳潇邪说完,冷冷打断,不容置疑横了一眼每天都很欠揍的柳某某。

        柳潇邪见风离云已然决定,心知不好再劝,便就此作罢。收回被踹故意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姿势,爬起来拍拍灰,摇着扇子走了。反正受伤的也不是他,替这个祖宗瞎操什么心。等回头和义父和师父递个信儿,让他们两位老人家收拾他。

        计划打乱,柳潇邪连夜离开,去提前布置下一步。而被柳潇邪扰了美梦的人,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躺了许久,神志依旧一片清明,索性起身。

        “阿影,睡了吗?”

        虽然风离云的动作很轻,但影一还是在他起身一瞬惊醒。自从离开邶国,他这一路上从未真正入眠,每晚都只是守在风离云床塌边闭目小憩。“族主。”

        “替我更衣,我给那人去信。你到床上好好休息,一路没见你歇息了。”

        月光洒落屋间,他打整妥当,拿起桌案木盒中镶满宝石的华美镜子。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神色迷醉。

        “我的长芩,你这次装成姬长孤,武功可就不能用了。此行凶险,不想我活着的人有很多,刺杀怕就不止一波。我真的很期待,你会如何化解。”

        另一边,长芩和春雨回到客栈,房间内,收集情报归来的夏花已经等了她们很久。

        长芩将刚刚发生的事,连同自己的猜疑全部告诉夏花,三人在屋内整合信息经过一番商讨。

        最终她决定顺势而为,且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此次同行,是一个打开邶国通路的机会。她欲谋天下大事,凍国之后便是邶国,这位邶国宠儿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思绪及此,她研墨、提笔将心中已居雏形的计划尽数写下,交予姐姐长孤定夺。两封信,两个毫不相关的计划,一封交与信鸽,另一封则由夏花护送即刻启程。

        信鸽所带信件是一个试探,今日戏场应是巧遇,但此刻邶国已经盯上她。她想看看,邶国之人截获信件后,会有何等动作。

        安排好后长芩自窗而出,翻上屋顶。她调整姿势,平躺下,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放空思绪,双目无神,直视夜空。

        她此番出来实际上是因为她与长孤两月前,用巫族密术布阵,夜观星象。第一次,她与姐姐长孤,观测到截然不同的两种星象。

        长孤眼中参商动,荧惑守轸,大凶。

        而她眼中则是太白经天,河鼓三星曲折,大凶。

        她们重新布阵作法占星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她瞒着姐姐偷偷以血为契,强行发动荧镜残片再次占星。可惜血脉不纯,被荧镜反噬。但也看见了两则信息:“危丧”和乱出南方。

        此行楠国有姐姐的安排,也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她想来看看楠国,在楠国的土地上,再次占星。星象本无定论,现有的占星术皆是巫族历代传承。星的变化,或是预言,或是变数。

        她本以为来到楠国会得到一个答案,却没想到第六次占星的结果,与之前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和姐姐的命星变得很奇怪。命星外核像是包裹了一层黑雾,但内核依旧明亮水润,她第一次见这种形态的命星。

        所有巫族残存族人,苟且偷生百年,终于时机成熟,可星象却无故异动。上任巫族大司命与少司命,谋划数十载,终于颠覆汐国。天下三年战乱,巫族因此终有机会得以喘息。同时巫族也付出极大代价,大司命与少司命皆在汐国失踪,她与姐姐被迫提前担起大任。

        再次重新梳理了一遍计划,长芩合哞。睁眼时,她直视夜空目光坚定,此时正值四国势力不稳,大好时机,无论如何绝不能放弃。

        月逐渐被云层掩盖,夜色渐浓。边境小城逐渐从喧嚣归于宁静,借着黑暗的掩护,五封密信离开了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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