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菜鸡互啄
第一军扎营的地方叫做桃山，不过将其称之为山却多少有些名不副实。
因为它就是不大的土包，即便是修了五米高的哨楼，能观察的距离也并不遥远。
不过现在站在上面观察的不再是哨兵，而是李晔一行人。
陆彦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不屑的说道：“神策军还是老样子，打仗不行，队列照样稀松。用火炮轰击的话，顶多两轮就会全线崩溃。”
“两轮？陆参谋长多虑了，四个炮兵连同时开火的话，恐怕炮弹还没有落地，神策军的鳖孙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就算骑兵全力追击，也未必能追上对方的尾巴。”李绅对神策军的积怨颇深，如果李晔不在身边，这会儿早就破口大骂了。
对这些李晔当然是俩眼一模黑，虽然他经历的战事不少。
但除了长安之战动手之外，别的时候都是跟着便宜老哥东躲西藏。
现在基本属于“鹅笔侠”似的存在，什么都可以说个头头是道，一到实际操作就露怯。
所以李晔也学了曾国藩，指挥打仗由属下去做，他只抓钱袋子、官帽子两样。
“咚咚咚。”
就在李晔饶有趣味的看着双方的战阵时，杨守建……，不，现在的王建军中传出一阵鼓响。
接着就有一批推着盾车的士兵，缓慢的向前移动。
兴许是怕皇帝看不懂，陆彦小声解释道：“圣人，王建的军队虽然多是豪强，但出身大多都是农人，对远程投射武器的掌握要差一些。所以，他想尽可能的接近对手，再进行远程攻击。”
“哦！”李晔好奇的问道：“神策军的弓马同样稀松，越是接近他们反而对自己越不利。王建会不会有其他的谋算，比如一次打垮对手？”
陆彦道：“神策军虽然战斗力不行，但他们急于赶回京城，必定会全力以赴的。反倒是王建新叛，军心并不稳固，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李晔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出言询问，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远处的战斗。
“嘿嘿！”
王建军的士兵一边喊着号子，一边缓慢的向前移动。
但在进入弓箭射程时，立刻就被神策军射出的箭支所覆盖。
“笃笃笃。”
箭如雨下，那一辆辆的盾车很快就成了特大号刺猬。
“咯吱咯吱。”
盾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有几辆不堪重负散了架，躲在后面的士兵立刻被射倒。
“啊！”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压迫，扔掉手里的武器就往后跑。
但在密集的箭雨中，这不啻于自寻死路，很快就被利箭射成了豪猪。
剩下的人发现逃跑死得更快，也只得硬着头皮向前。
“咻！”
可就在这时，一根根粗大的箭矢破空而来。
“床弩！”李绅不禁发出惊呼。
他话音未落，那些稳步向前的盾车接二连三的传来闷响，然后就被彻底瘫痪。
“王建军要反击了。”陆彦小声地说道。
盾车虽然损失殆尽，但王建军的士兵也到了预定位置。
“咻！”
他们的军阵上空出现了一片由箭雨组成“乌云”。
“举盾！”
看到这恐惧的情景，神策军却没有惊慌，只举起手中的小盾遮蔽住头顶。
“啪啪啪。”
冰雹般的声音中，那些箭支纷纷掉在地上。
但让人惊异的是，神策军负伤的人并不多，有数的几个倒霉蛋还都伤得不重。
“这下家伙都披着扎甲，里面还有一件锁子，对付弓箭的攒射绰绰有余了。”李绅一辆羡慕的说道。
自从装备了火器之后，军队的盔甲就做得越来越小。
如今除了骑兵还穿着胸甲以外，步兵穿的都成了一种叫“重型防弹背心”的玩意。
别说是防备刀剑劈砍，就连羽箭的抛射都有些勉强。
李晔依旧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战场上的一切。
此时，王建军的士兵已经射击了三轮，他们拉弓的速度明显减慢了。
对面的神策军也差不多，双方箭雨的密度立刻变得稀疏起来。
“咚咚咚！”
这时，双方的军阵同时传来鼓响。
接着两群举着长枪的士兵，从各自的阵营中涌出来。
双方狠狠的撞在一起，然后捉对儿厮杀。
“……。”李晔愕然了。
这是军队？
怎么感觉像街头的混混厮杀。
不，连那都不如。
至少街头混混还懂得配合，这儿却只能看到一群使用王八拳的糙汉。
“咻咻！”
箭雨再一次覆盖下来，它们根本不分敌我，只顾着洞穿面前的一切阻拦。
“快跑呀！”
刚才还在奋勇厮杀的士兵，抱着脑袋就往后跑，全然不管自己的战友还倒在血泊中呻吟。
“啪啪啪！”
一轮又一轮的攒射中，那些还在痛苦挣扎的人，彻底的安静下来。
“轰隆隆。”
就在李晔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双方的骑兵开始出动了。
不过王建军中的战马体型较小，很快就在厮杀中陷入下风。
看战事变得胶着，刚才逃回去的长枪士兵，再一次被人赶出军阵。
虽然他们都畏缩不前，但是后头的督战队麻溜的举起手里的钢刀。
在砍掉一些脑袋后，长枪士兵只得硬着头皮发动进攻。
“神策军的步兵要不行了。”陆彦道。
果然，神策军的长枪士兵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都快贴着弓兵的鼻尖了。
“咻咻咻。”
又是一轮弓箭的袭击。
不过弓兵的力量即将消耗殆尽，并没有射伤几个人。
这情景让神策军的士兵大为恐慌，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准备转身逃走了。
“杀呀！”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军阵中冲出一队身穿白衣的彪形大汉。
这些家伙左手提着盾牌，右手还举着一柄钢刀，身上还披着件虎皮花纹般的东西。
“快跑呀，虎神军来了！”
王建军的士兵根本顾不得胜利唾手可得，转身就往后跑，大有崩溃的架势。
“呃！”就在李晔愣神的时候。
王建军中也涌出一群身穿青衣的家伙，装备也差不多，就是身上的衣服，居然绘画着鱼鳞。
“圣上，这些人是青龙兵，是王建豢养的勇士，别看身上不穿盔甲，但都有刀枪不入的神功……。”李绅滔滔不绝的说着，只是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连忙把嘴闭上。
“说啊！”李晔道。
“……。”李绅连忙摇头。
他知道皇帝最不喜欢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现在可真是犯了大忌讳了。
李晔冷冷说道：“打仗靠这种东西，那就说明这支军队没救了。”
说完，他转身下了哨塔，嘴里还怒骂道：“呸，菜鸡互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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