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学规矩
乐康吃完饭就闭着眼摸索到床榻，把自己卷吧起来，没一会小呼噜就响了起来，全程一气呵成。
付玄文本是与辰良商议正事，见状做了个口型，二人轻缓着脚步离开。
“殿下，臣觉着乐康虽是天真纯粹，但也要学学规矩了。”辰良落后付玄文半个肩膀，两人站在池子边，“您也不能随时随地看着他，还是要让他自己有点分寸。”
“哦？”付玄文往池塘里撒了些鱼食，成群的锦鲤簇拥而上，很快哄抢一空，“怎么个学法？”
“您若是相信臣，臣会安排妥当。”辰良柔着声音道。
付玄文看够了鱼群，这才微微侧头，他淡淡的扫过辰良，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你瞧，你像不像这群鱼？”
“臣都是为了您着想。”辰良笑眯眯地也抓了把鱼食，用力扔向远处，很快鱼就游远了。
“孤说过，你和别人怎么样孤不感兴趣。”付玄文一如既往的懒散着语气，“但你要是把小心思打到乐康身上，别怪孤不留情面。”
“臣能有什么小心思，不过一心爱慕者您罢了。”辰良似是有些羞怯地低下头，把乐康的模样学了有十分像，“臣怎么说都是您未来的侧妃，您却护着个玩物，真是伤了臣妾的心。”
“爱慕孤？”付玄文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行了，你说的有理，是孤太纵着他了，他也该学学规矩了。”
“整天像个乡野里的傻小子，哪里还像个皇子。”付玄文回想到方才乐康玩得小脸乱七八糟的模样，不由地失笑摇头。
“他贯来娇气，不可太过，点到为止即可。”
辰良默默翻了个白眼，撇撇嘴点头应是。
信芳罗裙摇曳，一身嫩黄衣裙随风送香，娇丽绝伦，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
“说是什么朝政繁忙，脱不开身。”她抚平衣服的褶皱，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他成日与那质子黏在一起，当本公主不知情吗？”
爱荷宽慰道：“您总归才是太子妃，质子再是得宠，也是个男子，还能越了您去不成？”
“待成婚后，本公主可得好好整顿重华宫上下，免得认不清谁才是主子。”信芳漫无目的地在宫内闲逛。
“殿下膝下无子，日后您为殿下诞下嫡长子，恩宠荣华不就紧紧握在您手里。”
两人光顾着说话，一不留神走到了个僻静陌生的地方，不远处似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信芳耳尖的听到了乐康二字，顿时来了兴趣，悄摸摸地躲在近处的假山后。
“乐康质子有孕？你可是弄清楚了？”男人不自觉拔高音调，
信芳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看爱荷，爱荷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在下仔细分辨了那药渣，确是保胎之效，加上您所说症状，八九不离十了。”回话那人嗓音温和，不疾不徐。
“男人也能怀孕吗？”
“小将军有所不知，自古以来，男人有孕虽是不多，但确有其事。”
信芳捂住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另一只手狠狠掐在爱荷手臂上。
“只是殿下怕是不会让质子有机会产下孩子，男人生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那道温和的嗓音继续说。
信芳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地，她松了口气，太子定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不然皇家颜面何存。
“那你可猜错了，殿下嘴上说只拿质子当个取乐的玩物，依我这些日子看，估摸着是情深入骨却不自知，要是乐康有了孩子，以太子的性子定是说什么都要保下。”小将军喟叹一声，“若换做是我”
小将军顿了一下，“算了，人家两情相悦闹情趣，我就不掺和了。”
“你去寻些规矩点的太监宫女，送去重华宫，教质子学些该有的规矩。”
两人说话声渐远，信芳躲在假山后屏住呼吸，直到完全听不到谈话声。
“公主，要是质子诞下孩子该怎么办？”爱荷有些急了。
“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信芳墨瞳透过丝丝冷怒，拢了拢一头青丝，“不知道一个被一群男人玩得流产的质子，殿下还会不会对他一往情深呢。”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辰良不知何时站在假山后，他双臂交叉在胸前，舒了口气，“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您这是何意，在公主眼前演了这么场戏。”
“自然是因为”辰良拉长声音，“有趣啊。”
“你就不好奇太子会做出什么反应吗？是为乐康泄愤，引起两国争端，还是息事宁人。”
“我可是期待得很呢。”
大清早，付玄文抱着怀里软软的小团子赖床，他一会摸摸乐康的脸，一会戳戳他的小梨涡，玩得不亦乐乎。
小团子不堪其扰，半睁着一只眼睛，嘴里含含糊糊，“要睡觉。”
付玄文捏住他的鼻头，乐康就张着小嘴喘气，总之是不肯睁眼，“今日有人教你些规矩，你听话。”
乐康拨开付玄文的手，皱皱鼻子，细声细气道：“听话，哥哥。”
付玄文面上虽然如先前一般平和，心里早已翻腾过几番，沉着声音，“你看清楚孤是谁。”
乐康有孕以后觉本就深，雷都打不醒，搁往常他早就哆哆嗦嗦地醒了，可当下他只是翻了个身，把屁股对准付玄文，又打起了小呼噜。
付玄文一口气堵在心坎，阴着脸把乐康探出被子的脚丫子收回去。
乐康睡到日上三竿，听着殿门口吵吵嚷嚷的，他在大床上蠕动了几圈，揉着眼睛爬下床。
“公子，您醒了。”
乐康眼睛还有点睁不开，扒楞出个小缝隙，软声道：“外面怎么了呀？”
“说是殿下安排来教您学规矩的。”清和递过沾了水的帕子，把睡得懵登的小公子按在椅子上，为他束发。
“唔。”乐康把头埋进湿热的帕子，清醒了几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太阳落到一半，云层还嵌着金色的边，黄昏时隐约的雾气在宫中浮过，暮色渐渐模糊起来。
“这都练了一个下午了，该让我家公子歇歇了吧。”清和拿着手帕给捶着腿的小公子擦汗，一边看着为首的嬷嬷。
“公子被放纵惯了，在宫中这些年，竟是不识得多少礼仪，奴婢也很为难啊。”老嬷嬷上了岁数了，眼神锐利，一副不大好相与的模样。
“可这也不能这般急于求成。”清和觉出不大对劲，站在乐康身前。
这老宫女一下午指手画脚，没给公子半点休息喘息的机会，又是跪又是走的，小公子累得惨巴巴的。
“这样。”老宫女似乎松动了些，“你去瞧瞧晚膳，晚膳好了，今日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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