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和白，狐狸的刁难

　　眼前的狐狸不比狐火，是只半狐形态。它的皮毛比之狐火较暗，是深红色的，耳朵大且尖，能吸引大部分目光。虽然也是一只狐狸，却是直立行走，除了样貌，几乎和人无异。它走上前来，俯身翻过我的脸，捏着我的下颌。我侧头看清了这只狐狸的模样。

　　两眼细长，不自觉眯着，更显狐狸脸的鬼魅。黑黄色的眼珠深邃本不应该看清，暗淡的光却从眼眶流露让人看得真切。眼底黑色轮廓分明，一直延伸到耳边。眼皮上方各有两块独特的白斑与雪白的下颚相呼应。

　　如果不是我现在无法动弹，我一定上去扯一扯它那欠揍的狐狸脸。

　　“哥！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响。”狐火紧张地扯着狐狸宽大的衣袖。

　　“你是谁？”狐狸随意拎起狐火向后抛去，既而眼睛紧盯着我。发光的眼睛似有魔力。

　　但任凭它怎么质问我，我也说不出任何道理来。

　　“我谁都不是，我是个找不到家的人。”我也坚定地盯着狐狸发光的眼仁看，回答道。

　　“上有天，下有地，就连花草树木都有自己的归属，老实说，你是谁委派的？”狐狸和我的脸贴得很近，它蹲下来，几乎是扯着我的脖子问道。

　　“我说过了，我谁都不是，也没有人委派我，你们山庄神通广大，难道查不出来吗？”我毫不犹豫看着狐狸说道。

　　狐狸又拽着我向前倾了些许。狐狸脸贴着我的侧脸耳语道，“是吗？”狐狸退开几步。

　　突然，一只狐狸爪子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

　　额啊、我惨叫一声，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是一只全身毛发漆黑，只留一双眼睛雪白的狐狸。不知道从哪出现，手臂从我的裤腰穿过，正当我不知道它要干什么时，它就单手把我提了起来。我扑拉着双手，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不多，但足见黑狐下手之狠。

　　“放，放开我。”我断断续续地说道。在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思想到，这只黑狐蛮高？

　　一阵天旋地转，黑狐也没停留多久，直接把我扔出几米远。

　　我在地上滑出一道泥痕。狐火就要冲上来拦住。刚张开嘴就被眯眯眼狐狸从手心甩出的火焰藤条绑了个结实，连狐狸嘴也被捂严实了。

　　狐狸牵着控制狐火的藤条，缓步迈上前来，从上往下看着我，“你是谁委派的，来狐族有什么目的？”

　　我啐了一口血沫，半趴在地上，哑着嗓子说道，“没有人委派我，没有人委派我！你要我说几遍？”

　　狐狸默然，从下往上，我只能看到狐狸散发暗光的眼眸。



　　黑狐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上前一脚踏在我的胸口上。巨大的脚爪带着巨大的压力，我直接痛叫出声，黑狐的脚还在用力碾压，一寸又一寸，每下压一寸就停个一小会儿，好像在等我的回答。

　　转瞬之交，狐狸和狐火都不知去向，徒留我和黑狐在空旷地平台上。我的手扳着黑狐的脚，但丝毫作用都没有，压在我身上的东西如磐石，让我喘不过气。

　　我艰难地说话，“到底要让我说什么！该死的。”

　　因为我说的话，我感受到在身上的压力增加得更快了。我几乎无法喘气，肺部被紧紧扣住，心脏砰通砰通跳个不停。黑狐似乎专挑了个位置来踩，只让我呼吸困难，心脏倒是没有什么压迫感。逐渐地，我听到了胸腔骨头的咯吱咯吱声，仿佛又回到了迷雾森林，面对雾虫的恐惧。我的口水沿着嘴角向外流淌，两手握着黑狐的脚。

　　绝望感袭上心头，我什么都做不了。有眼泪从我眼角滑落，被压力刺激得我无从发泄。

　　咯吱咯吱，黑狐的脚爪在我的胸口来回碾压，求生欲让我大脑混乱了，“救...命。”我嘴巴蠕动，低声呼喊道。

　　这声音低到大概只有我一人听见，我渐渐看不清楚头顶黑狐的脸了，只有一团黑。

　　好像有人在叫我，黑洞洞地声音，我费劲力气凑过去听，仍听不出在说什么，“响！”声音一下清晰了。

　　我的意识回笼，狐火叼着我的衣领来回扯动，同时呼叫着我的名字。

　　“响，醒醒，没事了。”狐火焦急的面庞在我眼中放大。我艰难地晃动头颅，但这个大脑好像不听我的使唤，向右边侧着耷拉着。兴许是缺氧久了，我的眼睛还适应不了，持续冒着金星。

　　模糊间，我看到黑狐和眯眼狐狸站着稍远点的位置看着我，我不知道它们都是些什么表情。

　　眼睛一睁一闭，我晕死了过去。

　　再睁眼，我依旧躺在地上。狐火的面庞是从未见过的慌张。

　　“我以为你死了！”狐火一爪拍在我的胸口，不适的感觉又传来，我面容一下扭曲了。狐火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跳到一旁细声说道，“对，对不起，我一下太激动了。你有受伤吗？刚有一瞬你没呼吸了，我还以为你死了。要是那样我可饶不了自己。”

　　我差点死了？脑子慢速飘过这个概念。

　　没错，刚才那只黑狐对我做的事情！黑狐呢？那只狐狸呢？

　　我按着狐火的肩膀，半坐在地上，恨恨地巡视四周。

　　狐狸和黑狐就站在狐火一旁。黑狐站稍后些，那只狐狸眯着眼再看不到发光瞳孔，嘴角咧开一个巨大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脸却让人不寒而栗。

　　“抱歉，人类，保证山庄安全不得造次。刚刚彦对你的冒犯希望你能谅解。如果不解气的话，把彦给你，你打回来。”黑狐走到我面前，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似乎就任我摆布了。看着与坐在地上的我齐平的黑狐，我满头黑线。

　　狐狸走过来伸出了右手手爪，“我是狐火大哥，狐不归。听说你要有些问题要问？”爪子细长光亮，看得出是经过精细打磨过。

　　“啊，忘记收爪子了。”狐不归看似抱歉，慢慢地缩回爪子。

　　我抬头看了看站立着微笑的狐不归，看看跪在一旁的黑狐。

　　风沙铺在纹满图案的地面上，像是遮盖又或是装饰。先前我被甩在地面留下的长长痕迹依旧清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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