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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决定


自那日约定要一起走之后,宝意肉眼可见地对容承亲昵起来。

        原本她就对他颇有好感,又见他不顾性命下悬崖来救她,这阵子又十分体贴周到,她完全没有不动心的理由。

        只是她到底有所顾忌,最多是亲亲抱抱,不敢逾矩。

        这也就使得容承跑到碧潭里泡澡愈加频繁。

        又过了三日,这天一早宝意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低声交谈声,她的腿已好了许多,扶着洞壁走了出去。只见不远处有许多人,皆穿着玄色衣裳,模样打扮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容承正与他们说着什么,见她走了出来,便走过来道:“我的手下找了些匠人,近些日子忙碌不停,修了条山道出来,意儿,我们可以上去了。”

        “太好了!”宝意满脸欢欣,望着陡峭高耸的崖壁,感叹道,“如此险峻,他们也可修出一条路来,当真是了不起。”

        容承却似乎没那么喜悦,温声道:“可一旦上去,我们便没那么多时间相处了。”

        宝意了然,安抚道:“没关系,你家中有事尽管去忙,我也不会闲着发闷,只是……”她面色微红,对他眨了眨眼,“咱们之前说好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她乌黑莹润的眸子凝望着他,柔情似水,“我等着你。”

        容承心绪复杂,道:“好。”

        熄了火堆,他抱着宝意上了软轿,阿四等人抬起轿子沿着蜿蜒的山道徐徐往上走去。

        这山崖本就十分陡峭,近日来又阴雨不断,修路十分艰难,上百工匠忙了大半个月,才修出一条两人宽的窄径。

        昨日又下了一场雨,此时道路泥泞,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崖顶。

        沈洛卿、陆乘月红、袖及唐亭安早早地便等在了山上,他们之前收到阿四的消息,得知宝意在崖底伤了小腿,不便上来,又知山下有容承照料,物资不缺,他们这才略放下些心。

        得知今日宝意可以上来了,他们欢欣至极,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乘软轿徐徐升起,渐次露出全貌。

        他们连忙奔过去迎接,就见一只修长的手探出,软帘被掀起,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紧接着便是宝意白里透红的笑脸。

        见表妹安然无恙,沈洛卿笑道:“容公子,这段时日真是有劳你照顾意儿了,意儿,你的伤好些了么?”

        容承还未答话,宝意便笑着下了轿子,扑进她怀里道:“我没事啦表姐,这段日子真是多亏了承哥哥照顾,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沈洛卿连忙去掩她的口,嗔怪道:“胡说八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陆乘月与红袖亦走上前来,见宝意活蹦乱跳精神极佳,都忍不住笑了,“这下好了,唐公子再也不必一日三回地跑府上来问了。”

        宝意不解地看向唐亭安:“成之你问什么?”

        唐亭安面色微红,“没、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你罢了……”

        沈洛卿打趣道:“只是关心得有些过头而已。”

        唐亭安面色愈红,目光落在宝意身上,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却在看到她的手与容承的相挨极近,甚至若有若无地摩擦而过时,登时瞳孔紧缩,脸色蓦然一黯。

        “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唐亭安勉强一笑,看向容承,“容兄,冒昧问一句,你在家中可有妻妾婚约?”

        容承道:“并无,唐兄何出此言?”

        唐亭安道:“你与意儿独处这么多时日,虽说清者自清,但于不知内情的人而言,他们可能会对你们过多揣测,意儿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名声自然不能有污。若容兄尚未婚配,便自然要考虑对意儿负责。”

        话音方落,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沈洛卿、陆乘月及红袖是知晓内情的,宝意与当今皇上尚有婚约,又怎可嫁给其他男子?而唐亭安明知此事,为何又会说出这种话来?且不说容公子态度如何,这岂不是为难意儿?

        戴了面具的阿四等人则是满眼震惊,什么……让爷的假身份迎娶爷的心上人?这样算不算给爷戴绿帽子……

        容承与宝意则神色淡定,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唐兄(成之)说得是,我们正准备如此。”

        “……”

        这下其他人皆无比惊诧,“准备如何?”

        宝意昂然道:“我们准备在一起了。”

        “在一起?”沈洛卿满脸疑惑,“你们不会已经……”

        宝意连忙摆手:“表姐你不要多想,我们没什么,只是这段时日相处颇为投缘,便想着……”

        沈洛卿听得心惊肉跳,慌忙掩住她的口,低声道:“难不成你忘了你与那位的婚约?你这是想抗旨么?”

        “表姐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她自然不会将甄府上下那么多条性命当儿戏,只是哪怕没有容承,也没有唐亭安,让她与谢九容成亲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容承道:“意儿腿伤未愈,有什么话不妨下山之后再说。”

        众人连连称是,依次上了轿子下了山。

        待回到甄府门首,容承便径直抱着宝意走了进去,神情坦荡,丝毫不在意他人投来的目光。

        沈洛卿与陆乘月对视一眼,不禁同情地看向唐亭安,见他面色微白,眉眼间满是失落。

        二人暗自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当日红袖疾奔着去找他,他恰恰因事出城去了,得到消息时已是二更时分,其时容承的小厮已来通传,容承已经下到崖底找到了宝意。

        唐亭安也曾想要下崖去,只是被他的老仆拦住:“少爷切不可莽撞行事,倘若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教老奴如何向老夫人交代?”

        沈洛卿亦劝道:“崖底已有容公子照料,他们关系极好,唐公子自可放心,若是意儿知道,定然也不想见到公子冒险。”

        唐亭安思索再三,想起京中的老母亲,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晓容承对宝意亦别有情谊,若不然也不会为了她甘愿拼了性命下崖寻找,虽不知他到底是何种身份,但见他锦衣华服通身贵气,料定也是出身不俗。

        相较之下,他只不过是个寻常小官,家境寻常,如今又失了救人的先机……唐亭安不禁黯然,拱手道:“想必意儿在崖底吃了不少苦,如今回到家中,还是要好好将养将养才是,成之便不打扰了,明日再来看你。”

        宝意何尝看不出他的失落,心中满是愧疚,歉然道:“这些日子有劳成之挂念,待我大好了,我再设宴赔罪。”

        唐亭安微微苦笑:“告辞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宝意略微怅然,像他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子,谁人会不心动呢?只是他身在朝堂,母亲亦在京城,若她当真与他有了什么,谢九容得知后定然不会放过他。

        她本就因为他弃京官不做跑来陵城陪她而十分愧疚,她不想再牵连他更多。

        心绪纷杂,身体亦十分疲倦,宝意泡澡沐浴后换了寝衣,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许久未曾梦见的人再次出现在梦中。

        夏日微风,碧绿葡萄藤下,一袭白衣的唐亭安满面微笑,在逗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童。

        女童长得雪白可爱,眉眼五官却与宝意并不相像,亦与唐亭安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宝意从虚空中俯瞰着他们父女,听他们嬉笑玩闹,唇角也不禁微微扬起。

        蓦地一阵帘子响动,穿着素色家常衣裳的宝意笑着走了出来,她走至女童身边蹲下,掏出帕子给她拭汗,柔声道:“珠儿饿不饿?娘亲带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被唤作珠儿的女童拍着手笑道:“要吃点心,娘快带珠儿去。”

        之后眼前的画面忽地蒙上一层烟雾,宝意本以为梦境快要结束,却没想到画面一转,竟已到了两人垂垂老矣之时。

        青纱帐前,跪着一位中年妇人,她泪水涟涟伏在床边,望着床上并肩而卧的双亲止不住哀泣。

        满头银发的宝意与唐亭安握着手,相视一笑,阖目长逝。

        前世的她虽遭谢九容蒙骗欺辱,但上天终究待她不薄,后来得以遇见成之,与他携手终老。

        宝意看着珠儿哭泣不止,心里也跟着一酸,眼里掉下泪来。

        珠儿将他们夫妻同冢合葬,与夫婿一道缓缓下山。

        “我虽不是爹娘亲生,但他们待我如珠如宝,只是我尚未孝敬几年,他们便撒手去了。”

        “不必太过伤心,二老年事已高,能一同往生极乐,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

        交谈声渐渐低了下去,宝意怔怔地出神,原来珠儿不是她与唐亭安生的女儿,他们能无病无灾白头到老,委实让人钦羡。

        梦境渐渐变淡,宝意口中低叫着什么,蓦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漆黑幽邃的眼睛,那人眼神幽幽,一错不错地凝望着她。

        “意儿一直在叫唐兄的名字。”

        容承薄唇轻启,似笑非笑:“难不成,你心中喜欢的人实则是他?”

        宝意愕然呆住,正思索该如何回答,便见他忽地起身,低声道:“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家中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一趟,你我成亲一事,我会尽快派人上门来提亲的。”

        “等等!”宝意扯住他的衣襟,“提亲什么的,还是先别了吧。”

        “为免夜长梦多,你下次来陵城,我便跟你一道离去。”

        容承似是十分惊诧,“你……如此迫不及待?”

        宝意面色微窘,连忙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急着嫁给你,而是想尽快摆脱与那人的婚约……”

        容承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愤怒又似失落,宝意有些不解,就听他道:“十日后,我来接你。”

        “……好。”

        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一听说她要急着摆脱与谢九容的婚约,他便很不开心的样子?

        宝意想不通此节,却相信他不会欺骗自己。

        在容承走后,沈洛卿端着碗参汤走了进来,细细问了两人在崖底的情景后,她不禁有些担心:“你如此不将那位放在眼里,若是被他得知了你与容公子的事……”

        她蹙了蹙眉,“天子一怒,受牵连的人可就多了。”

        宝意道:“这个我已经想过许久了,之前说过的银发老尼,已然到了陵城,之前我便派人去找,想必这两日会有些线索。”

        “你要假死,金蝉脱壳?”沈洛卿面色微变,“可我担心谢九容不那么好骗……”

        宝意冷哼一声,“他那么蠢,怎么不好骗了?”

        沈洛卿疑惑不解:“什么?”

        宝意摆了摆手儿,“放心啦,总之我会想个万全的法子,不祸害任何人。”

        “又在胡说了,你的终身大事怎么会是祸害?”沈洛卿笑着与她并肩卧在床上,忽然问,“你就那么信任那位容公子?”

        宝意道:“至少眼下是信任的。”

        “若他对你有所隐瞒呢?”

        宝意想了想:“那就看是什么事了,若是我不可接受的事,那就麻利地一脚将他踹开!”

        沈洛卿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我多怕你一时心动情迷,将自己身心都交付出去,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徒增伤心。”

        宝意眉眼间闪过一抹不屑,道:“大女子能屈能伸,倘若真是那样,也只不过是遇到一个薄幸郎罢了,撒开手丢下便是,哭哭啼啼哀怨难过又有何用?”

        她语气傲然:“天涯何处无美男,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洛卿听了,微微愕然,旋即忍不住笑了。

        “说得好,谁说只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便不能左拥右抱呢?”

        两人笑了一会儿,继而叹了口气。

        “如今也只是在逞口舌之快罢了。”宝意望着锦帐上悬着的香囊,“若有朝一日我有权有势,我就设法让这话成为现实。”

        沈洛卿道:“苟富贵,勿相忘。”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若有朝一日……

        她们深知,那一日,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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