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越是反抗，他就会越狠

狼族宫殿里的肉食不算精致，却绝对干净，分量大。

        白诺急需恢复体能，便盘坐在桌案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近卫一边给他添牛油茶，一边啰啰嗦嗦地讲述起来……

        “少主每日卯时起床习武，日出更衣上朝，需要你替他打理朝服，但不能耽误他早晨的时间。”

        “朝会时长时短，一般午时少主会回来吃饭。下午或可能去驯马司，或可能去海螺沟冰舌，或可能与王父相聚……”

        “冰舌正在修筑一条通往人域的天梯，自今日起，将军的所有部下都会迁移到修路队中。而你只需在宫里活动，随侍少主就行。”

        “……”

        白诺吃饱喝足，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忽然问道：“你会同每个侍寝的彩头讲这些吗？”

        这侍卫早晨时说过花丹的去向，算是向他传达过善意，所以白诺愿意同他说话，多打探些消息。

        “不是……”侍卫低眉垂眼地说，“实际上，您是头一个。少主没有……别的彩头。”

        白诺愣了一下，在他看来单北野那么爱玩，应该每次战胜都会缴获彩头，雌雄不忌。

        没想到他是唯一的一个……

        “我叫灰鸿，您平常可以喊我小灰，是少主的金卫之一。”侍卫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说不该说。

        许久才续道：“实际上少主一登位就废掉了彩头传统，驱散了王都的贵族妓|院。狼族军人不能狎|妓，军纪严明，他说那是腐蚀我们精神的罂粟。”

        白诺眼中精光一闪，分辨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

        既然废除彩头传统，为何给他安上这样的名号来羞辱他？

        他对单北野来说果然很“特别”啊。

        灰鸿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补充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士兵才很凶残。如果少主破例把你的副将丢进去的话……他……”

        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灰鸿脸色通红，他的心思还很单纯，恰好说明了他讲述的都是真的。

        白诺的嘴角抿成一条线，语调却变得温润：“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你透露了这件事就再次逃跑，也不会告诉单北野。”

        “是少主。”灰鸿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要叫他名字，不要逆他心思。少主就是这样，喜欢啃硬骨头，外面的大鵟就是被他一点点驯服的。”

        “你越是反抗，他会越狠。但你如果顺服了，说不定过几日，他就失去了兴趣，会把你丢去冰舌那边的。”

        鵟是草原上的一种猛禽，形如鹰，性情机警，视觉敏锐，可以当做很好的巡视鸟。

        但想驯服它比熬鹰更困难，更考验人的意志力。

        白诺眉心微动，露出一个纯澈的笑容：“我呆在这里同你好好说话，不是正说明他已经把我驯服了吗？”

        灰鸿半信半疑地盯着面前的人，那笑容明媚看不出破绽，却让他心底一阵发寒。

        白诺总是通识人心，见他又紧张了起来，便转了话题，闲扯道：“小灰，你家族图腾是什么？”

        “灰……灰狼。”灰鸿不好意思地说，“最寻常的那种，遍布牧区。”

        “哦……很棒啊。”白诺语调轻快，仿佛真的在和他攀谈，“我知道你们的族语是‘生狼犹恐如羊’，在我看来你很英勇，是真正的灰狼。”

        灰鸿更是害羞地低了头，所以他没能看见白诺眼中的不屑。

        温和的声音继续在头顶响起，白诺问道：“那你们少主的狼灵，是哪一种呢？”

        “王、王父是古白狼。”灰鸿老老实实地说，“少主，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的灵体，可能也是白狼吧。”

        “白狼啊，这宫里还有没有别的白狼？”白诺继续循循善诱。

        灰鸿声音小小的，却依然答道：“王父退位前七子夺嫡，所有继承人都在互相争斗中死了。唯有少主的大哥还在，不过常年病着，甚少出来。”

        “那你们少主给他封爵没有，为何不去封地呢？”白诺后仰身子，声线像流水一样自然。

        灰鸿喉头一滞，终于反应了过来，当即咬唇说道：“我！我同你说得太多了。不是的，我是来教你怎么服侍少主的！”

        “那你教吧。”白诺百无聊赖地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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