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安南，山神守护的精灵
海螺沟地处高山深处，只有针叶林。
林间到处都结着雾凇和冰花，白色的世界好像童话，美轮美奂。
如果哪一个场景能够描述“一见钟情”，白诺觉得就该是他现在这样。
他连呼吸都丢了，曾经只在宫墙下、军队里，仰头望过豹王最美丽的彩头白豚鹿。
而现在他身下压着的这个少年，眉眼几乎和那只鹿灵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
最迷人的是那双受惊的眼睛，漆黑如墨玉，完整地倒影出白诺的模样。
鹿灵的睫毛纤长浓密，微微翘着优美的弧度，写满了迷茫和纯真……
白诺压在他身上许久没有收起灵体，尾巴快要扬上天了，爪子竟不自觉地移到了少年殷红的嘴唇边上。
和他接吻会是什么感觉？有这样的彩头是怎样的幸运？他屁|股上那片白毛，摸起来该有多柔软？
才第一次见面，白诺就忍不住冒出了过去对白豚鹿的肖想。好像想把人拆吃入腹一样，用饱含情|欲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白豚鹿咬了他一口。
白诺“嘶”了一声，立即收回爪子。皮肤上留了一道牙印，把白豚鹿抓了起来。
对方还挺高，不过腿脚纤细，白诺立时把他卡在一颗树桩上，收起赤|裸的眼神，逼问道：“你一只鹿灵，跑来这里做什么？”
鹿灵咬牙望着他，用两只手来掰动白诺的虎口。
虽然有点力气，但好像丝毫没有学过战斗。食草图腾总是这样，所以才只能做彩头，反抗了相当于没反抗。
白诺慵懒地眯起眼睛，心想难怪单北野喜欢扼他喉咙、抓他头发。原来看人神色隐痛、勉力推拒是这样的感受啊……
打住，怎么想到单北野去了。
白诺兀自摇了摇头，手上松了一点，他可不是单北野那种变态。
再回头时一晃眼，白诺愣了一下。
等等，这只白臀鹿怎么有点像单北野？
他是不是单北野那张脸看多了，所以到哪里都想起他……
白诺蹙眉沉思，单北野确实也有几分像豹王的彩头鹿灵，所以他才亲得下去。不过这个少年，是他亲眼看着由鹿灵变成人的。
滚他妈的单北野。
白诺朝后望了一眼，没有看见追兵。
他的手放下了，顺着脖颈压在鹿灵的肩膀上，声线变得柔婉，低低问道：“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对方猛地点头。
“谁让你跑来这里的，海螺沟现在是狼族领地。”白诺左右看了一遍，从相遇到现在都没听见一句回音，不禁问道，“你是不是不会通用语？”
白臀鹿收起惊慌，却仍旧无措地说：“你把我……追到这。我本来，只是去瀑布，洗蹄子。”
“蹄子？”白诺眉毛斜挑，目光落在他的脚上，立时笑出了声，“真是小蹄子。”
白臀鹿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毕竟“小蹄子”是对彩头的詈词，有辱骂的意思，一点都不尊重。
“我有名字，不是谁的彩头！”鹿灵刻意把声音压沉了，少年感十足，“狼族春季有大赛马，邀请了鹿族。我就是提前来的客人而已，你不许这样说我！”
他还挺凶。
白诺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脑子里都是柔软的云朵，糊的。
“好好好，春季还有两个月你就来了，有点早啊。”白诺嗓音暖暖地说，“那你得说叫什么名字，我才好喊啊。”
白臀鹿清脆地说：“安南。”
“安南？”白诺觉得这个名字好温柔，像是白臀鹿会有的感觉，却又有点疑惑，好像不是贵族啊，“那你家族图腾是什么？”
“你没看见吗？白臀鹿，塔新家族的白臀鹿，世无其二！”安南有点骄傲地说，“那你呢，白豹子。”
白诺愣了一下，单北野也这样叫过他。
不过他立即把“单北野”三个字抛到森林外面去了，伸出手说：“白诺，查干家的雪豹，很高兴认识你。”
安南如他所愿地伸出手，本该和他握在一起，再对对方行礼。
结交朋友就是这样的，白诺等着触碰他的肩头。
可是安南的手到一半，将碰未碰，忽然间收了回去。
安南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笑说道：“我才不会再次被你碰到！”
话音未落，人又化成鹿灵，朝着雾凇里跳去，三两下不见了影子。
白诺怔怔望着，身后传来灰鸿小队的喊叫，和树枝被拍打的声音。
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他超出了单北野给他规定的时限。
迷失森林的白臀鹿就像一场幻梦，消散了不留痕迹，白诺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安南到底出没出现过。
走出雾凇和冰花编织的林子，白诺下到了冰屋边上。
灰鸿急得直跺脚，巨马喷着鼻息，缰绳已经松开了。
“将军快回吧，太晚的话少主会罚死我的！”
“哦……”白诺麻木地朝下看，花丹依依不舍地望着他，来之不易的半天自由就这样结束了，他又该回到单北野身旁。
不知为何，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此刻却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冲刷着他。
白诺在马背上想，如果他可以自在来去，如果这是过去，安南出现在豹族的领地，他是不是可以尽情地追逐他？
但现实却提醒着他，他已经是狼王的彩头了，于是只能想——是否还有机会再进海螺沟，安南会在这里呆到赛马大会吗？他安全吗？
不可否认，白臀鹿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魂都好像丢在了这里，只为了那短短一刻钟的相遇。
白诺回宫的时候有些恍然，单北野似乎和色目人攀谈得很愉快，竟然没怪他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午膳给单北野布菜的时候，白诺总觉得对方在坏笑。
他埋头看了看自己从红衣里露出的大片胸襟，肌肉线条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狼毒花色，还以为找到了单北野高兴的原因。
让他难堪，单北野就能获得乐趣。
“坐上来。”单北野放下筷子，勾手说道。
白诺还没吃东西，只好听从命令照做，低声说：“花丹看见了，少主满意吗？”
单北野掐着他的下巴：“除了花丹还见了谁？小灰说你跑进林子追东西去了，好半天没出来。”
“还见了黑山，我们以前认识，花丹把他打了。”白诺的谎言夹杂着真实情况，却没说安南，只道，“林子里的是鹿而已。”
“亲我。”单北野没来由地说，“喜不喜欢这样？能经常见到你的副将、部下。只要你让我舒服了，我就给你也发监工牌子。”
白诺低头品吻单北野，冬季确实没多少事，即使是中午，他们也滚倒在氍毹上。
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白诺用尽全力地去讨好他，好像找到了打开森林之门的钥匙，那就是用服顺换取有限的自由。
单北野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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