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是罪人

有句话说得很对，小人畏恶不畏德。
  当我抛弃软弱，表现出比她们三人更加强悍的一面时，她们就会露出原本真正恃强凌弱的真面目。
  可笑的人渣。
  颜肆收拾完孟佳三人后，在她们哭泣求饶中，她们的身躯逐渐开始扭曲，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扭曲，逐渐变换成一片虚无的黑。
  这虚无的黑吞噬掉一切光明和色彩，只留下无尽的虚无和寂静。
  颜肆站在这处黑暗中，泰若自然。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接近，一道白色的瘦小身影自暗处走出来，出现在颜肆的面前。
  颜肆定睛一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简朴的白色连衣裙，裙边浸染的鲜血像是炸开的花朵，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水果刀，正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向颜肆走来。
  每走一步，就在原本地面留下一个血色的小脚印。
  颜肆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有点不明所以。
  这个小女孩，分明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但她这副状态，分明是遭遇了什么。
  但是，颜肆并没有对此事的记忆。
  年幼的颜肆来到自己的面前，扬起面无表情的小脸，开口对颜肆说道：“我，是个罪人。”
  在颜肆谨慎疑惑的注视下，年幼的“颜肆”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捅去。
  颜肆心头一缩，一手拦下“小颜肆”的动作。
  但年幼的颜肆力气竟然比如今的自己还要大，竟然在颜肆的拦截下，刀尖依旧在一点一点捅向年幼的颜肆的心口。
  颜肆手中再度发力，拦下越来越接近心口的水果刀，咬牙质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罪人。”
  “你是否是真正的“我”，还是捏造出来的幻觉？”
  小颜肆听到颜肆的质问，对颜肆粲然一笑，圆圆的杏眼竟然流出血泪，她手中的力道颜肆再也阻拦不住，在颜肆震惊瞪大的眼睛中，锋利的水果刀噗呲一声插入“小颜肆”的心口。
  “不要！”
  心口流出的鲜血浸染了洁白的连衣裙，流出蜿蜒的弧度，宛如起舞在连衣裙的残花。
  小颜肆脱力的倒在颜肆怀里，呕着血，有气无力的对颜肆说出最后一句话：“我会背负一切。”
  随后她的身体消散成一只只白色的蝴蝶飞向无边的黑，最终消散在颜肆的怀里。
  颜肆怔愣在原地，莫大的消息量将她彻底砸懵。
  不知道为什么，颜肆就是坚信刚刚出现的“自己”不是真的。
  而不是那变异体捏造的虚假幻觉。
  颜肆是最讨厌谜语人的，但没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成了颜肆最讨厌的人。
  在颜肆难以消化庞大的信息量时，一道声音像是四面八方而来，又像是直接出现在颜肆的脑海中。
  “为什么，不按照你原本的记忆轨迹来。”
  声音嘶哑苍老，在此刻又有些虚弱。
  颜肆收回思绪，站起身来，她已经猜到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就是编织幻境的变异体，颜肆道：“如果你捏造的是让我幸福的幻境，我也许会沉沦一下，但你选错了方向，选择了让我感到痛苦的幻境。”
  那道声音叹息道：“我以为难堪的经历，会让你痛苦，会因此削弱你的精神，但现在看来，我对情感情绪的理解还是不够深。”
  颜肆凝视着无边黑的前方，好似直视对方的心灵，她听到变异体的算盘，不禁嗤笑一声，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感谢你带给我一次救赎以前自己的机会。”
  “历经此事，我也算是解开一道心结。”
  那道声音静谧许久，才晦涩不甘的开口道：“在你的记忆中，你明明一直在退缩，一直在躲避，为什么这次却不一样了。”
  颜肆耸肩，摊手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想通了。”
  “末世降临前我软弱可欺，不愿接触社会与人交流是因为我的心郁难解，我始终想不通啊，我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末世降临后，我所经历的种种令我想通了，若是再延续以往的作风，恐怕在这个末世活不久啊。”
  “啊对了，我现在与以前唯一的共同点还是不愿多接触人类，没办法习惯了，依旧对人类保持社恐状态。”
  变异体沉默一瞬，惋惜道：“可惜了，你的晶核我怕是得不到了。”
  颜肆伸出手指摇摇道：“不错的认知，但你的晶核我势在必得。”
  “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颜肆在空中虚空一抓，她笑道：“抓到你了。”
  就在刚刚，颜肆的精神力捕捉到了变异体藏匿在此处无边黑里的精神化身。
  那道声音慌乱道：“你，你是怎么察觉到！”
  颜肆手中用力一捏，那道声音发出痛苦的哀嚎，她道：“你太大意了，或者说你太自负了，你以为我在你捏造的幻境中如砧板上的鱼，但你错了，我是反击的鹰，在周围环境变化的时候，我的一丝精神力就捕捉到了你的异常精神力。”
  而这也是为何颜肆会笃定出现的“自己”不是被捏造出来的原因。
  因为颜肆感受到她身上的精神与自己是同源。
  颜肆笑着，捏爆了变异体的精神化身。
  也就是在捏爆的瞬间，周围无边的黑迅速褪去，颜肆再次睁眼，眼前是隔着玻璃平静的水。
  颜肆从柔软的床上坐起身来，顺着那丝遗留的精神力，她找到了那袭击自己的变异体。
  但对方却不是什么变异体，而是进化出人类智商的变异生物，大王乌贼。
  所处的房间是间不小的游客展示厅，面前一个单独的巨大玻璃水缸，里面躺着一只体长3米，半死不活的大王乌贼。
  察觉到颜肆的靠近，它艰难的想要挪动身躯，但因为精神被重创，无论它怎么努力都动不了半分。
  虽然它得到了变异，但它只得到了精神方面的强化，它的身躯早已老矣。
  大王乌贼动弹不得，只能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看向颜肆。
  颜肆伸手靠上玻璃，道：“我说过的，你的晶石我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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