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米铺做工
2米铺做工
折腾到大半夜，小宝宝才消停下来。
床上多了个小宝宝，再加上白修水自身情况，夫君不夫君的都不可能会和蛮氏共床而眠，哪怕这张床有多大，且共寝一室都难办到。白修水让蛮氏快睡，自己就转身走开。
“相公，你要去哪里？”躺在床上的蛮氏担心的抬起脑袋来，紧着双眉，看着要走的夫君。
“我去灶房睡。”
说那灶房，也只是和寝房这边隔着一块从梁上挂下来的麻布的地儿罢。
夫君的身影都在眼前消失了许久，蛮氏双眼才含着眼泪低柔的说：“委屈你了，相公……”
蛮氏想不明白，夫君性行为何会突然如此转变？
蛮氏虽见识不广，可也知道些人伦常纲，困惑了一阵子后，最后断然认为夫君的突然转变，该是得益于孩子的降世。
想想自己要生之时，夫君多担心的模样，多紧张的模样。夫君重视这孩子，而母凭子贵，想必也是夫君轻易应承下不再把自己卖了的因由吧。再然，自己能为白家添得一男丁，也甚是喜幸。想到这里，蛮氏才缓缓的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灶房那边，白修水在靠柴堆边上的空地儿铺了些软质柴草，蜷缩着勉强躺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里时而转动着。才舒缓得身子，心底又紧紧的，始终忍不住狂想着坠机时的那一幕，一下子又一身冷汗。
翻了个身，脑海中的画面也跟着转换，那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儿……
可是，白修水开始有点怪她了。
好不容易挨了四年挨到大学毕业了，白修水跟雪儿求婚。
“雪儿，嫁给我！”
“我们还年轻着呢，我们一起考研吧……”
于是，白修水又挨了研究生三年。研究生毕业的时候，白修水继续求婚。
“你成绩这么好，学校申请出国读博名单我已经帮你抢了一个，要好好珍惜！”
可能是因为跟着雪儿学医的缘故，而且主修的又是妇科，白修水的性情特别好，所以，出国读博这一次他还只是眉头紧锁一下便应了下来。
tmd博士学位终于拿到手了，而且还是提前一年。眼看着也快三十了吧，白修水真是忍不住了，别说一年，多等一日也不愿了，只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回去办正经事。
在踏上回国的飞机之前，雪儿给白修水打了个电话。
“修水，回来吧，回来我给你生孩子。”
结果……
飞机上突然出现了恐怖分子！
飞机被劫持了。
空中救援行动展开后不到两小时，飞机坠陨大海了……
在坠机之际，白修水骂了恐怖分子一句****的之后，双眼顿时哗啦啦的淌出了泪水来，忐忑念着心爱女人的名字……
翌日天还没亮开，外面公鸡打鸣，白修水隐约闻声迷糊睁开了眼，却见自己身上盖着布毡子，旧旧的，还打着补丁。
“相公，醒了？”灶头边传来丝丝柔柔的女声。蛮氏正在灶头那儿烧火，下了仅剩的米粮熬些粥。
白修水顿愣愣的，花了好些时间才缓过神来，再次生硬的接受自己穿越这一事实，终归不是一场梦。白修水爬起来，站出一边拍了拍衣服上粘住的柴草沫。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白修水心生怜悯，小小年纪的女孩儿。知道她是在做早餐，于是便走过去，“这些还是让我来做吧，你回去床上好好躺着休息，养好身体要紧。”
蛮氏倒是惊讶，错愕了一番之后才忙道：“怎可？相公，这些不该你来做的！”
才这么说着，也是奇怪，蛮氏突然觉得头有些沉，晃晃的脚跟就有些站不稳了，定是因昨天才临盘生产，身子极虚
所致。
白修水不再多说，抓紧扶着蛮氏回到寝房，这时候小宝宝竟然也醒过来了，睁大着滴溜溜的圆眼睛看着爹娘。
蛮氏看得心头一暖，只待转眼瞧了瞧身边的夫君，见他眉色略显沉重。晓得心头有几许忧忡，只觉有些奇怪但不敢多问，只要他不离弃身边，蛮氏总归是凭着人妻本分温顺听话便是了。
白修水没什么济世情怀，也没曾有过什么牺牲自我的伟大理念，一直以来心里的奔头只有雪儿这个女人儿。只是如今参着一份别人的记忆，真实存在着的人物关系，这些根本无法抛之脑后从而做到置之不理。要是真能做到，昨晚也早就跳井自杀了去。
随后蛮氏陪着小宝宝，白修水在灶房那边忙活。
仅有的一些米粮都下了锅，熬出粥来后都不够装满两碗子，白修水顿时心寒起来。蛮氏才刚生子，身体虚的很，没些营养的吃怎么好？
先过了这顿，待后再想想办法才行。
白修水端着两碗稀粥来到床榻前，“熬好了，趁热先喝了。”
深秋时分，大清早的，气温低凉。
蛮氏缓缓爬起坐在床边，接过夫君手中端着的那一碗相对浅少的稀粥，有些拘谨的的小喝起来。
喝了没几口，蛮氏见夫君一直立在她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自己却不曾动一口。
“相公怎么不喝粥？”
“我就不喝了，这碗也是给你的。”白修水看了眼自己手中端着的那碗稀粥，说道。
蛮氏大惊失色，“相公怎可这样？！我不能喝你的粥啊！”
白修水心底也颤了颤，倒是被蛮氏的表现给吓到了，这不过是一碗稀粥而已。
“没什么不可以的，”白修水转眼看了看床里躺着的小宝宝，再说，“你喝了，就当是为了宝宝着想。”
宝宝？蛮氏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名词，既疑惑又讶异。
“就当是为了孩子着想。”白修水愣了愣才又补充说。
蛮氏生俏清丽的小脸蛋上还布着些茫然，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了夫君这话，知道自己待会还要哺乳孩子，顿时脸色绯红起来，亦应了下来，羞赧的说道：“谢谢相公……”
实则蛮氏也看出了夫君的心思，随后又道：“相公放心，正午后我再到镇上作坊陈娘那里借些钱买些米回来。陈娘很好说话的，往日里我都是在她那儿做工。”
白修水凭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更知蛮氏此前在那陈娘作坊里做工得来的钱都被自家丈夫抢了去输在赌坊里了。
“别，这些你不用操心，我想想办法解决，你安心在家坐月子就行了。”白修水说道。虽这么说，实则自己还没出去过外面，更不知道怎么去弄些钱买回米粮。凭着那些让人痛恶的记忆，在这古时代里，恐怕熟悉的也只是赌钱罢了。
蛮氏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许久才回过味来，心底颤颤的，紧紧的。夫君此时的好，是自己作过最美的梦都不能比拟的。蛮氏一下子又湿了眼眶。
大清早天空是浅灰色的，外面秋风萧瑟，但也不至于说冷，给人更多的是忧郁的凉。
白修水第一次出去，循着挣钱觅食的心思。听蛮氏说的镇上镇上，这下来到镇城门下，抬头看去那高挂着的牌匾，赫然写着“来水镇”三字。
白修水收了收心，行入城门，恰逢里面也走出来几个结群而行的汉子，鲁鲁莽莽的性情面相，但精神颓靡，足似一晚上没睡过的人。擦肩而过时，白修水只觉这帮人熟悉着。愣怔在门下思忖半会，待回头看去那些个汉子已经走远。
镇上热闹非凡，店铺林立，集市广张，人来人往，货车亦是络绎不绝。
看着这般繁荣的古代景象，白修水起了好奇心一时半会便逛了好几条街，但想
到还在家中等着的一大一小后，很快便收了心。
路过一家大型米铺时，白修水忍不住顿足，翘首望去便看见了“招工”两字样写在店门外的牌坊上。
白修水行进米铺，一个小二模样的小伙子迎过来哈腰问道：“客官是想买些什么米回去呢？”
“请问这里招工是吗？”
小伙子愣怔，打量着白修水，这口音话语听着怪怪的。但听见问的是招工之事，小伙子立即不给好脸色看了。“招满了招满了，你到别处看看吧！”
可白修水看着这米铺很大，看铺的人只得这小伙子一个，心想应该还在招人。
但白修水也不好死皮赖脸，只好作离开的打算，正要转身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浑沉的声音：“什么事？不是来买米的？”
闻言，小伙子旋即回头打招呼：“掌柜老爷好。”这反应之娴熟，仿佛眼前的已是常事。
听闻是掌柜，白修水也转过身去。真正的店老板在此，白修水打算再问问招工的事情。
“你是来找工做活的吧？”白修水方才转过身来，掌柜便问。
掌柜是个精明的老头子，多少能从他那对炯然明目中看出。
“是的，铺里还招工吗？”白修水问道。
“招，当然招，但看你面相白净不像是做苦力的呢！”
听到这话，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记忆转瞬爬满了脑子。本就一小地主家的公子，衣食无忧，就算败家之后，也常常是欺压只有十六岁的小妻子做活，自己只管吃喝赌乐，哪曾做过什么苦力活儿。
白修水看了一眼边上颇显羞愧的小伙子，然后朝老掌柜投来诚恳的目光，“我可以做苦力活的。”
眼下为了蛮氏和刚出生的小宝宝，白修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再说继续莽然在外边寻觅，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体面的工作，毕竟这是古代，一切都不尽熟悉，他必须放下现代的精英身段。
老掌柜表情淡然，“那好，今日开工还是等着明日？”
“现在。现在可以吗？”白修水想了想，还有个重要的问题要问，“工钱是怎么结算的？”
“现在开工可以，至于工钱，搬运工的每日一结，如只做半日，则给十文钱，做满一日，则给三十文钱。”
白修水不是很懂这古代的钱币单位，大概只知要好几百文钱才能换一两银子。
“我现在开工能拿多少？”
老掌柜看着天色还早，而且也才开工没够一个时辰，于是大方说道：“我给足你三十文钱！”
白修水心底高兴，也有些意外。
米铺这儿的苦力工实则就是扛袋米，一方从镇上中转站运至米铺仓库，一方从米铺仓库搬运至镇上下大订单的大户人家，包括官府。
白修水做的是从中转站搬运到米铺仓库的路线。每一袋米都很沉，刚开始扛之时相当吃力，等慢慢摸准了着力点和支撑动作，也就轻松了许些，但还是相当容易犯累。
和白修水做搬运的还有好些健壮有力的大汉，他们一个个光着膀子，古铜黝黑的肤色，渗着大汗，白修水看着只敢心生敬畏。可白修水在这些壮汉眼里，倒是有些像笑话了，总远远落在后面。
但听说和自己领着同等的工钱后，壮汉们不服气了，人来的迟，工又做的不足，凭什么领等份的工钱！
白修水很快便遭到了排挤，除了一个“熟人”外。
那人叫刘痞，白烂人的赌友。
“白兄弟，今晚有没有兴趣来赌坊做一把？”刘痞扛着袋米落下队伍，等上白修水就问。
白修水愣怔，随即拒绝了。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戒了？听说你被赌坊的人打了，没什么大碍吧？”刘痞这话似是担心
，实则是想诱导白修水给他在赌坊里做个伴。
“戒了。”白修水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应道。
“那你欠赌坊的钱怎么还？靠这苦力工吗？不实在啊！欠了那么多……”见白修水无动于衷，刘痞又说，“再说你来这做工算什么事，你的小妻子呢？她不在作坊给你挣钱？孩子生了吗，我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卖到妓馆去肯定得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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