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映入眼帘，窗外传来啁啾的鸟鸣声，真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起床吃过早餐和午餐又换了药，这样难得的好天气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去外面看看，那个男人只说过要好好吃饭，又没说过不许我出门，稍微去外面逛逛没问题的吧。
我看了看身上穿着的睡裙，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这身打扮就出去。那个暗红色的木质大衣柜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打开了衣柜门，不出我所料，里面果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许多衣服，看起来应该都是为我准备的，不过清一色的都是裙子，我搜索了好几遍，也没能发现一套裤装。
我猜想这些衣服都是他准备的，清一色的裙子大概也是他的某种恶趣味，虽然很奇怪，但作为裙子爱好者的我并没有什么不满，况且这些裙子的颜色和样式都很好看，料子摸起来也都很贵的样子。
一股酸楚猝不及防地涌上我的心头，我仿佛被带入了某段回忆中，记忆中的少女背对着我，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发尾和肩上，跃动着温暖柔和的金色光辉。有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地走在她的两边，从那副熟悉的眼镜和微微转过的侧颜，我依稀辨认出右边那个身高稍矮的少年正是副官。
三人就这样走在走廊中，谈笑着离我远去，我急忙跟上前，想看清她的脸，左边的少年却猛然转过头来，朝我露出一个微笑，那张脸，即便带着些青涩稚嫩，我也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我猛地回过神来，不知为何眼角有些湿润。
“夫人，我来帮您更衣吧。”那个女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我被吓了一跳。
“你叫我什么？夫人？”这个称呼让我觉得无比的刺耳，我拔高了音量，加之前面的不悦，语气中不免带着愠怒，衣柜门也被我“啪”的一下地关上。
“对，对不起，”她居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请您不要生气，是先生让我这么叫的。”
“起来吧，”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她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我挑了一条淡紫色的长裙，坐在镜子前，我才发觉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端详这张脸，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着丝毫没有削减她的美丽，反而将她的嘴唇衬托得更加红润动人，只是她微蹙着眉，一副心事重重得样子。
我继续端详着这张明艳中透着英气的脸庞，想象着身穿军装的她该是何等的英姿飒爽，没能看到，真是有些可惜，不过以后大概也再没有机会看到了吧，心中升起几分悲怆的情绪，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
我一瘸一拐地缓慢移动着，好不容易走下了长长的楼梯，终于来到了庭院里，一路上见到的佣人都对我鞠躬示意，让我很不自在。
刚出宅子的大门，就有两个人开始跟在我后面，虽然他们行动很隐蔽，并且一直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还是被我敏锐地觉察到了，大概这得益于她多年作为军人的良好素养。
我转过头望向那两个人，他们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两边看去，一个双手插兜哼起了小调，另一个还欲盖弥彰地向后走了几步。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只觉得好笑，现在的我拖着一条伤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不再理睬那两人，慢慢地向庭院中央的花坛踱去。
走到花坛边我立马就后悔了起来——花坛另一侧的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圆形的茶桌和两把椅子，那个男人正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我想转头就走，可他已经先一步看见了我，他合上了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示意我过去坐下。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了逃避的余地，索性朝他走去，直面困难。我坐在他的对面，瞥了一眼书名，马基雅维利的《战争的艺术》，还真是适合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切了一块蛋糕放在我的面前，上面有好几颗又大又红的草莓，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我忍不住吃了一口。
“我记得你最爱吃草莓蛋糕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这条裙子很适合你，你今天很漂亮。”
我无心去听他的夸赞，直接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事：“你答应我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基本搞定了，就是还有些顽固的老头子反对，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说服了他们”
“他们说什么？”
“他们觉得可以把俘虏适当地先杀一部分，给点颜色看看，这样说不定可以在更快结束战争的同时得到更多的赔款。”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先是感到愤怒，转而露出冷笑，“连释放战俘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事都要从中作梗，他们会允许你和一个敌国的少校结婚？”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早都已经谋划好了，他们不会答应我和一个敌国的少校结婚，但总没有理由反对我娶一个富商的女儿吧。我早就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新身份。”他一脸轻松地看着我说。
“富商的女儿？”
“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早晚都会知道的，贾尼斯，记住这个名字，他所拥有的资产和地位都是真实的，但这个人本身并不存在的。你应该也明白，军人的身份做很多事都不太方便，而贾尼斯就是在我不方便直接出面时的代理人。”
“我明白了，这无非是你敛财的龌龊手段，用得着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吗？”我语气不屑地说，“还有，你怎么就能肯定你为我捏造的假身份一定不会被拆除呢？想抓我的人，又有几个是不知道我的长相的？”
“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守城的敌国少校已经战死了，即便他们看到了你的脸也无所谓，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纵使他们指认出你，但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贾尼斯的女儿，又有什么用呢”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样看来你还是真的很擅于用假身份招摇撞骗呢，这个宅子里的人都称你为‘先生’，大概也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他笑而不语，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你知道不就够了吗？”
“用不了忍他们多久，我想我很快就能取而代之了。”他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自言自语般地说到，眼中流露出狂热的光芒。
再也听不下去了，我起身打算告辞：“还有，以后不要让你的佣人们用叫我‘夫人’，那种称呼，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他看向我，上挑的尾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没错，恶心，就和你的所作所为，还有你这个人一样恶心！”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他大声地说。
“你觉得我恶心？明明我已经履行了承诺，明明我已经为你做了那么多，”他被我的话一下子激怒，站起身，颈侧的血管微微突起，神色骤然阴沉下来，“恐怕马上还会有让你觉得更‘恶心’的事情发生。”
他绕过桌子，大步迈到我身前，我急忙想要躲开，却被他一下子扛了起来。
他用一只胳膊扣住我的双腿，另一只按在我腰上。双腿动弹不得，腹部被他的肩膀硌得生疼，我用手拼命地拍打他的后背。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混蛋！”我大声地喊叫着，他却毫无反应，一步一步地向二楼走去。
他扛着我走回了卧室，把我重重地摔在床上，然后锁上了门，他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脱下外套解开衬衫的纽扣，全程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阴得吓人，目光中散发出令我害怕得的侵略感。
我想要跳下床逃走，却被他一把擒住肩膀，粗暴地推倒在床上。接着他整个人压了上来，猛地攥住我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力气之大让我觉得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耳朵上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他含住我的耳垂，还用牙齿在上面轻咬了两下。
我的身体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努力想侧过头，摆脱他的侵袭。
下一秒，视野中出现了他陡然放大的脸，嘴唇上传来了更加湿热的触感。
我的双眼瞬间瞪大到了极限，想张口咒骂，他的舌头却伺机撬开了我的牙关，肆虐地侵入了口腔，带着令人窒息的重压长驱直入，摩擦过口腔中的每一处敏感的神经，直抵喉咙深处。
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不愿生受这份令人作呕的屈辱，我横下心来，一口咬住那条肆意横行的舌头。
血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终于停下了这个粗暴的吻，与此同时禁锢着手腕的力量也消失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我抬起刚恢复自由的手，用尽全部力气，冲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手掌都在发麻。
伴随着“啪”的一记响声，显然是毫无防备，他的脸侧了侧。
他转过脸，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的脸，神色阴冷。
我以为有机可乘，用力去推他的肩膀，想借此机会逃离。
然而这次他再也不是毫无防备，只一瞬间，我的两只手腕就又被他牢牢钳住。
即便双手被钳制，我仍然没有放弃挣扎，忍者腿伤的疼痛，试图用腿踢开他。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他突然松开了我的手，“你现在就可以走，不过我会去告诉那些老头子，处理战俘就按他们的方法来。”
有如听到了来自地狱的诅咒般，我只觉得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
“不，不要。”我停止了挣扎，哀求地看着他。
见我不再反抗，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狞笑，随即吻上了我的脖子。
这根本不是亲吻，分明是在撕咬猎物。从脖颈处清晰传来吮吸和牙齿碾磨过的痛觉，我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直到渗出血，眼泪还是抑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胸前的扣子被他一颗颗地解开，我屈辱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只要不去目视这一切，承受的痛苦就会减轻一点。
感觉到他的手暧昧地抚上了我的腰间，一条腿顶开了我的膝盖，如黑夜般浓稠的恐惧和绝望霎时淹没了我。
一切都完了，我应该一言一行都保持谨慎，万万不该意气用事激怒这个疯子，是我害了她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剧烈的疼痛，伴着尖锐的耳鸣，我明显地感觉自己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紧接着两眼发黑，灵魂仿佛被强行从□□中剥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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