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不是季节

晚自习快上课的时候，班主任陈青霞来到了班上，龙戈正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依着栏杆远眺城市迷离的灯光。&1t;/p>

        “想什么呢？龙戈。”陈青霞和龙戈并排而立，也不看龙戈，目光投向相同的方向。&1t;/p>

        “陈老师好，没，没想什么，我就是在考虑今天晚自习该学些什么内容。”龙戈往边上让了让，转头望着老师，老师微笑着，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丝。&1t;/p>

        “龙戈啊，数学你该多下点功夫，数学老师已经对我说了，说你对数学似乎越来越不用心，放弃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吧？你要知道，高考竞争很残酷，放弃任何一门课都会失败，必须要全面展，你要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还是高二，还有一年时间，只要你努力，现在还来的及，千万别灰心。”&1t;/p>

        龙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生活和学习上，陈老师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自己也没有不努力的理由了。“老师，放心吧，我一定不放弃，今天晚上我就专攻数学，陈媛给我出了些题目，我做完以后，再请陈媛给我指导一下。”&1t;/p>

        “女儿已经跟我说了，我很高兴她能帮助你，她在语文科上比较差，希望你们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共同进步。”陈青霞老师沉吟片刻，“龙戈，老师有些顾虑，怕同学们耽搁于其他的东西而耽误了学习，尤其是你们年轻，不懂什么是爱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老师相信你们的感情是纯洁的，但在这人生的关键时刻，你们要控制自己的情感，是绝对不能分心的，老师也是过来人，知道这有些痛苦，但必须是要承受的，不然采了不是这个季节成熟的果实，那是一生的苦涩。”&1t;/p>

        龙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老师似乎看进了他的内心，他仿佛觉得自己最私密的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赤裸裸地展现在老师面前，他无地自容，尴尬甚至觉得羞耻。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能使劲地点头，有多少次梦见陈媛，他无法克制的梦，有些甜蜜的苦痛，有些罪恶的感觉，正当他们彼此心仪彼此表白的时候，老师敏锐的目光似乎洞察了这一切，是啊，女儿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女儿的眼睛一闪，她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了。&1t;/p>

        “龙戈，别有什么思想负担，你是一个品质优秀的学生，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其实有些东西只要调整好了，是可以向好的一面转化的，可以化成学习的动力，老师绝对是相信你的，老师常常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儿子，那该多好。你相信老师吗？相信老师都是为你们好吗？”陈青霞望这眼前这个不安的学生，看到他的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1t;/p>

        “老师，你对我的好，就像我妈妈对我一样，我全都记在心里，我一定记住你的话，把一些不合事宜的东西化成学习的动力。”龙戈抬起头，眼神中有无比坚定的光芒。&1t;/p>

        “好，老师为你自豪。对了，龙戈，你今天教护校队员武术了？你可要注意，有些人的品行不是太好，如果这种人学会了你的本领，在外面干坏事，那可是灾难啊。”&1t;/p>

        龙戈微微一笑：“老师放心，我教的的全是些面对侵犯的防身招数，不带有攻击性，再说了，我自小习武，十几年的习练，不是说学就能学的。”&1t;/p>

        “你这调皮鬼，看来老师担心是多余的了。不过，老师虽然支持你护校队的事情，但希望你不要太多地影响学习。一定要注意。好了，该上课了，努力啊！学习去吧！”陈青霞伸出手，拍了拍龙戈的臂膀。&1t;/p>

        龙戈正准备进教室，陈青霞又喊住了了他，龙戈看着老师，老师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龙戈，老师不是不让你们那个，是因为你们还是中学生，以后，以后你们都上了大学那个，那个……”陈青霞感觉要自己的脸有些红。&1t;/p>

        “老师，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你的。”龙戈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厉害，难为情地说道，然后飞快地逃进了教室，留着陈青霞一个人站在外面。&1t;/p>

        上课铃一响，教室里就安静下来，老师转了一圈就离开了。陈媛把一个练习本递给龙戈，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二十几道数学题，娟秀的字迹就如秀气的微风，微微颤颤地拂动着龙戈的心。这都是些基本题，对龙戈来说，也不算太难，做能做起来，也许别人半小时就做完了，龙戈手指头都用上了，苦算了一个多小时，第一节下课也没有离开位置，班长悄悄站在龙戈身后看了一下，张德宏一把推开班长，趴在龙戈背上，班长拿着张德宏的肩膀将他拉开，轻轻“嘘”了一声，张德宏很识趣，无声地离开了。龙戈也没和陈媛说话，陈媛笑盈盈地看着龙戈，龙戈紧皱的额头上微微沁出汗珠，咬着笔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她不由笑了。&1t;/p>

        看看书再做题，边看边做，龙戈终于做完了数学题，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错误，这些题基本上是附在课本后的巩固题，只是龙戈从来就没有做过，陈媛有针对性地挑了一些，看看龙戈对课本到底了解了多少。快下课的时候，龙戈把作业本交给了陈媛。&1t;/p>

        “尊敬的陈老师，学生作业终于做完了，请批阅。”龙戈紧皱的额头舒展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1t;/p>

        “不难吧，下课后不准走，等老师我批改后点评。”陈媛接过作业本，合上自己的书本，真的像老师一样用红笔批改起来。&1t;/p>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哗啦啦流水一样争先恐后出了教室，下了教学楼，张德宏望了望二人，嘿嘿一笑，知趣地先走了，高二三班教室也就剩下龙戈和陈媛二人。&1t;/p>

        “还是可以的嘛，大部分都是对的，只错了三道题，不过你做得的时间有些长，原因就是平时做题太少，公式不熟悉，数学很简单的呀，套公式而已。”陈媛用笔轻敲着作业本。&1t;/p>

        “套公式而已，说的轻巧，我不会！因为这是你出的题目，我殚精竭虑，翻破课本，耗时二节课才勉强完成，头痛的很啊！我对数学的信心不大，只求不要太拖住我的后退。”龙戈边说边敲自己的头。&1t;/p>

        陈媛将龙戈做错的题目分析给龙戈听，本就是基本题，一点就破。教室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只有外面的路灯映照进来，斑斑驳驳地落在课桌上，二人短暂地陷入无言，却都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1t;/p>

        “龙戈，今天我妈对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起我？”黑暗中，陈媛的目光依然闪着如水的光芒，显得心事重重，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在黑暗中滑落。&1t;/p>

        “你妈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她说我们必须控制，必须明白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是什么。老师是对的，可是我难以做到，我不能控制我晚上梦见你，我不能控制你不在身旁的那种失落感和空荡荡的感觉。”&1t;/p>

        “我又何尝不是，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去爱，就像果实没有成熟的时候，一定是苦涩的，一步错，步步错，你能明白吗？”陈媛幽幽的目光望向窗外，“其实我妈对你很欣赏，我妈对我说了，只有两个选择，要就去爱，要就读书，爱了，最后两者皆空，选择读书，二者终于可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说是吗？”&1t;/p>

        “你该如何选？”龙戈起身，也不看陈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窗前，身形挺拔，月光将他身影拉的很长。&1t;/p>

        “我不管，我要爱，也要读书。不过，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陈媛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龙戈。龙戈一动不动，两行泪水却已经滑出，有时候爱就是痛苦吧，尤其是需要刻意去控制的时候。&1t;/p>

        “你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你妈妈意味着什么吗？你应该明白，你是你妈妈生命的一切，你的选择会让妈妈伤心。”龙戈稍一停顿，“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1t;/p>

        “有一个美丽的小山村，在夜里生了泥石流，从山上冲下来的泥石流把整个村庄都淹没了，救援队赶去救人，可是为时已晚，小山村已经是一片死寂。突然他们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在一间被泥石没顶的小屋里，救援队现了一名三岁的小女孩，头部居然奇迹般浮在泥石流上。他们救下这名幸运的小女孩，准备离开，小女孩不肯离开，指着身下哭着说：“妈妈。”救援队员现一双手从泥石堆里努力地伸出来。队员们沿着这双手小心翼翼地挖掘清理，是一个半身赤裸的女人，尸体已经僵硬，直挺挺地立着。小女孩仍不肯离开，指着下面说：“爸爸。”救援队又从下面小心地清理出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虽然已经死亡，依旧双手高举，依然凝固着奋力托起的姿势，所有搜救队员痛哭失声，他们向这对父母敬礼，为着这人世间最无私的爱。正是父母舍弃自己的生命，才保全了女儿芬芳的生命。&1t;/p>

        “我们都是做子女的，我们的父母用所有的力量托起我们的生命，更何况，你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你妈妈凭着一个人的力量，那有多少辛苦。你是你妈妈的一切，你是你妈妈生命的意义。你能不听她的话吗？你能感情用事吗？如果她拼尽生命的托举因为你的原因而失败，作为你也作为我，该如何面对？”&1t;/p>

        远处传来一歌，歌声忧郁，是王杰的歌。“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无奈，无言的相对，我似乎已明白……，陈媛听得真切，不由低声哭泣起来，抱着龙戈的手慢慢松开，默默坐在课桌旁，埋下头，忧愁百转。&1t;/p>

        “我妈真不容易，为了我，不知道放弃了多少再婚的机会，我当然不能对不起她了，我会用自己的成绩来回报她。可是，我也不觉得，就是早恋我也不会影响学习。”&1t;/p>

        “老师跟我说了，我们应该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把所有所谓的爱情埋在心底，早恋之所以称之为“早”，一定是不成熟的，老师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全身心用在学习上，要我们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共同进步。”&1t;/p>

        陈媛伸出双手，将满头秀往后拢了拢，眼中还有朦胧的泪水，脸上又荡漾起天真的笑容：“我们在说什么呀，我们是同桌，比一般同学要好是正常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是吧！不管如何，我们以后所有的交往，都以学习为中心。我一定要努力做到不让妈妈担心。你也一样，别分心哦。”&1t;/p>

        陈媛恢复了理智，幽幽地说道。&1t;/p>

        “老师还说了，我们大学了就可以了。”龙戈突然笑道。&1t;/p>

        “啊，我妈真这么说？”陈媛飞起一朵红云，吃惊地问，“她怎么能这样啊，难道到大学就是成熟的季节了？”&1t;/p>

        突然，学校大门口传来嘈杂的叫骂声和撞击铁丝门的声音，许多纷乱的脚步向学校门口奔跑而去。龙戈心里一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忙和陈媛锁好教室门，下楼去看个究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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