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屯武古村
车还没要开，停着等客。候车的都是些老头老太，粗布肥衣，皱纹深深，一个个萎靡地坐等车开，没人说话，一片死气沉沉。卖票的却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脸肥嘟嘟的长着几个可爱的小雀斑，雀斑两边对称，增添了几分妩媚，她本坐在座位上低头恹恹欲睡，呆傻，看到上来两青春逼人的少年，眼睛就立马夸张地圆睁，小雀斑也跳跃起来，见龙戈目光深邃如湖无波，面庞安静清秀，四肢修长有力，那份气场就是炙热的阳光也暗淡了呀，而张德宏皮肤稍暗呈麦色，眼神热烈如火，鼻子高挺，头黑长，满脸的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味道，这也是俺喜欢的类型呀。小姑娘眼睛亮，直直地看着他们，伸手接了张德宏递上的十块钱，车里明码标价的票价是4块，她却拿着十块钱在手上没有反应了。&1t;/p>
“不用找零，美女，我们有急事，现在开车可行。”张德宏说着和龙戈找了座位坐下。一个老头颤巍巍地在车门吃力地上车，龙戈见了赶紧起身搀了一把，直到老人坐下。&1t;/p>
“要找的，要找的！”小姑娘缓过神来，从手心排出二个硬币给德宏，眉目一挑，冲坐在驾驶位抽烟的司机喊道：“小高，别在车里吸烟，开车了！”&1t;/p>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子，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还有两个位子没坐满呢，再等一会儿。”&1t;/p>
小姑娘眉毛一挑，美目一瞥：“记住我是老板，你是我雇来的司机，我说开车就得开车，现在！马上！”&1t;/p>
司机二话不说，嘿嘿一笑，摇摇头，笑着动了汽车，嘴里轻声说着：“见了帅哥就来劲了，花痴哦。”&1t;/p>
小姑娘哪儿有心思管司机说了什么，只顾和张德宏说话，张德宏指指龙戈，说这我同学，帅吧。小姑娘嗤嗤笑说你也帅，她说的话张德宏全部接了，轮不到龙戈什么事儿。龙戈也只是礼貌点点头，就目睹了张德宏的泡妞全过程，他们甚至把QQ号彼此现场加了。小姑娘看上去有些胖但却胖得很匀称，皮肤白里透着那个红，就像是那太阳下热情的红高粱。这女孩子说她是本镇初中学生，学校放采茶假，她来代母亲售票，中巴车是她家投资购买的，跑孜仁到歙州市区的线路。&1t;/p>
不到半个小时，中巴车在转过几个山弯后，面前出现一个较开阔的山间盆地，一个有些大的村庄卧在盆地上，古树苍翠，白墙青瓦连成一片，铺向山脚，生气勃勃。&1t;/p>
“前面就是屯武村了，你们在哪儿下车？”姑娘有些依依不舍地问张德宏，目光也不断地瞥向龙戈，热情地对龙戈微笑。龙戈望着窗外和前方，公路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河直接从屯武村中心穿过去，把村庄分成两半，这是一个古村落，尚存很多明清古建筑，属于省市级文物保护对象。&1t;/p>
屯武村，村名是有来头的，说是朱元璋曾在这儿屯兵演武，誓师远伐，又传方腊起义就是在这儿筹备粮草，募兵始，这儿的村民桀骜出名，不善与人沟通，争强斗狠，古遗习武之风，村中有演武场，尚武之气代代相传。张德宏在外读书日子多，虽然家在周遭，但也就知道屯武村的威名，知道流氓痞子众多，又名痞子村。&1t;/p>
“司机师傅，方向虎的养猪场知道吗？就在那附近下车。”龙戈大声对司机说道。&1t;/p>
“好咧，方大的养猪场在村外，离公路二百多米，一会你下车就能看到养猪场的房子，进去一点路，就闻到淡淡的猪粪香。”司机答道。&1t;/p>
车子还没进村就停下了，车门打开，龙戈和张德宏带着东西下车，中巴车开了，张德宏还在和小姑娘挥手，约定有空多联系，有了美女泡就忘记爹娘，爹爹遇到危险也可以先放一边，龙戈看着二人眉飞色舞，摇摇头呵呵一笑。&1t;/p>
这是村庄的边缘，养猪场气味骚臭，只能建在离开人居，而水和阳光又必须充足的地方，而且交通必须便利。公路边一条仅能通过单车的水泥路穿过农田，连接一片低矮的砖房和大棚。二人往里走了几十米，猪的骚臭味越来越浓。张德宏使劲吸了吸鼻子骂道：“真臭，那司机说猪粪香，他家上下十八代都是屎壳郎下的蛋。”&1t;/p>
“小子别这么嘴臭，那司机就是喜欢开玩笑而已，没有恶意。”龙戈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养猪场，这么大的一片规模，得养多少猪。越走近养猪场就觉得越臭，龙戈有些吃不消。&1t;/p>
“龙公子，久闻不知其臭，一会儿就好了。”张德宏知道龙戈有些怪毛病，见不得脏乱差，闻不得酸腐臭。&1t;/p>
“我才没那么娇贵！猪粪香啊猪粪香！我喜欢啊我喜欢！嗷！”龙戈扭扭身体，想引开自己对臭味的注意力，想证明自己不是公子哥，却忍不住干呕了一下。&1t;/p>
“哈哈哈，别逞强了，久闻不知其臭，则与之化矣，你要是不在乎猪骚臭味，那就是你已经化成一头猪了。”&1t;/p>
不过，久闻不知其臭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养猪场待上半天，绝对就能忽视散的骚臭味了。二人看到围墙外一个光着脊背的年轻人背对着他们，不时地甩着遮着眼睛的头，狠劲地挖一条排水沟，汗水汇集在他瘦削的脊背中心，然后流下来，溜进了屁股沟里面，把半条牛仔裤都湿透了。&1t;/p>
龙戈二人走到跟前，他才感觉到身后来人，年轻人冷冷地抬头，等他看清二人，立即惊喜地喊了起来。&1t;/p>
“怎么是你们啊，龙哥，德宏兄弟，你们怎么来这儿了！哈哈。”年轻人正是周小军，他把铁锹一扔，把手掌在裤子上擦了擦，看看擦不干净，犹豫着是不是要伸手，龙戈伸手把他的手握住了说：“原来是你啊，你真来这儿做事了！挺好挺好！”&1t;/p>
“你们怎么来了！早上我来方大这儿的时候，路过孜仁饭店，停了一会儿，想跟你们说我来这儿做事了，想想不能打扰你们睡觉，就没有和你们说。”周小军有些憨憨地笑道。&1t;/p>
“谢谢你送我能量石，谢谢你把我当朋友。”龙戈听了周小军的话，有些感动，紧紧握了握周小军的手。&1t;/p>
“嘻嘻，那石头对我来说没用，兄弟能用得上，那是我的荣幸，不必客气。方大在里面加工猪饲料呢，我们进去？”&1t;/p>
正说着，里面加工玉米杆的机器声停了，人未到，方向虎严厉的声音就传来了：“谁来了！小军从今以后在我方向虎这儿做事了，你们谁都不要来找他！不然我打断你们的腿！”&1t;/p>
三人抬头看去，高大威猛的方向虎正挽着袖子从里面出来，看到是龙戈和张德宏，又四边看看没看到张友，有些狐疑地问道：“我以为又是那个小流氓来祸害小军，原来是你们两帅哥，就你们？张主任呢？”&1t;/p>
龙戈看看张德宏，张德宏急忙回答：“方叔叔，是这样，我来是向你打听件事情的。”&1t;/p>
张德宏把情况说了一遍。&1t;/p>
方向虎想了一下，“这家伙，来屯武村也不先和我说，我再怎么忙招待他的功夫还是有的。是这样，老四那个人脾气是有些，但是不至于乱来的。张主任之前已经找过他好几次，就为了老四还贷款和戒赌，谈得挺好的。上次来是起了一点冲突，老四这人好赌，张友来的时候他还在赌博场上，老婆在家抹眼泪呢，张主任看到这情况，火了，赶到赌博场，把老四给拽了出来，二人纠缠在一起，老四觉得失了面子，手上劲大了些，混乱中手挥在张主任脸上，那一下不会是故意的，因为老四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他当时就懵了，就一边道歉一边被张友拉着回家了。这次张主任来一定还是谈还贷款的事情。”&1t;/p>
“原来是这样啊，还是龙戈冷静，要先来请问你情况，如果莽撞地上门去，我还真会犯傻动手。差点上了别人的当，我爸单位那些狗日的东西。”张德宏说道。&1t;/p>
“老四手头还是有两下的，真要动手，一般人几个都近不了身。”方向虎想了想说：“我们这个村的人自古喜欢练武，有些人就靠拳头说话，很多欠贷款的，银行都不敢上门来收，很多贷款拖了好多年了，张主任来了之后就负责这儿，他不管，经常来，不急不躁，话不多，但有一身正气，不忽悠人，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有啥说啥，我就佩服他这点。不瞒二位小兄弟，我和他也有冲突，我还骂过他，也推过他一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就惭愧，不过不打不相识，张主任对我是真心的好，真心地想帮助人，待人像兄弟，我方向虎对他也绝不含糊。”&1t;/p>
方向虎回头自豪地看看自己的养猪场：“我办这养猪场还是张主任的主意呢，本来我也就在这一块地方收猪杀猪卖肉，弄点钱赌博喝酒，现在好了，上了张主任的当了，没时间赌博了，哈哈哈。”&1t;/p>
方向虎拿起手机说：“我给他打个电话，来我们村怎么不跟我说，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1t;/p>
电话却没人接，张德宏说我也打过几次，没人接。方向虎说我打老四试试，结果也是没人接。&1t;/p>
方向虎有些急了：“怎么回事儿，不行，我和你们一起看看去。”&1t;/p>
方向虎跳上停在围墙下的五菱之光面包车，喊龙戈和张德宏上车，对周小军说道：“你好好挖着，今天挖通就可以休息了。”&1t;/p>
“不行！虎哥，兄弟来了，我得陪大家一起去。”周小军不情愿留下，站车下喊道。&1t;/p>
“我草，那你还楞着干嘛！上车啊！”方向虎脸一黑，喊道。&1t;/p>
周小军喜滋滋地快上车，坐上车副驾驶：“谢虎哥！我今天就是打着灯笼夜战也会把排水道挖通的！”&1t;/p>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别食言！”方向虎笑着启动汽车。&1t;/p>
周小军回过头来对着龙戈和张德宏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回去穿上黑色的衬衫，又回头来笑嘻嘻地和龙戈说话，三个年轻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龙戈对他尤其有好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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