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公公一走元氏又大声哭起来，欧阳谨皱着眉头走来走去，听到哭声更是心里烦燥，他停下来看着不停哭泣的元氏，正想发火，欧阳灵犀看着父亲脸色不对，赶紧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母亲，别哭了，你让父亲安静一会，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元氏很心疼女儿，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欧阳灵犀：“灵儿，母亲不能让你嫁给四皇子，他的母亲陈妃虽然出身高贵，是前朝的大将军，但是因为她的父亲在朝堂上顶撞了皇上，虽然没有杀头，但是被罢了官，陈妃虽然没有受到明显的牵连，但是从那件事情后，皇上就很少踏入陈妃的院子了。因着她的肚子争气，生了四皇子后，皇上对四皇子也是不待见的，不然有哪个皇上年纪轻轻就被派上战场的？如果你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会是多少的惨淡，说得好听一点是个四王妃，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守活寡。”

        “母亲，那怎么办？可我们不能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欧阳灵犀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也小声的哭泣。

        看到女儿也哭了，欧阳谨不淡定了，他看了看抱着痛哭的母女俩，决定马上进宫，探探皇上的口风。

        因为心里急，欧阳谨并没有坐轿，而是骑了快马，到宫门口的时候，就追上了回宫的王公公，王公公坐在轿里面，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掀开轿子边上的小帘子，一看是心急如焚的欧阳谨，便叫住了他：“尚书大人，请留步！”

        说着把欧阳谨请到了轿子里面：“尚书大人，这可不像你平日的处事风格呀？我还没回宫，你这样急急忙忙的进宫，是去谢恩吗？如若不是，那就请三思而后行呀！”

        欧阳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细想了一下王公公的话，连忙作揖：“我是高兴得忘了神，还要多谢王公公的指点呀！我这就回家沐浴更衣，然后再去谢恩！”

        欧阳谨骑在马上，又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刚才是太冲动了，完全没有想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是在给自己下战书呀，也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如果抗旨，那刚好是给了皇上打压他的理由。看来皇上已经对自己不信任了。自己是两朝的兵部尚书，当年为了齐宣帝，他是几度出生入死。齐文帝时期，齐宣帝虽然是皇长子，但是由于齐文帝迟迟不立太子，导致其它的皇子蠢蠢欲动，皇位的诱惑没人能够抵抗得住，他们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甚至恨不得对方立马死去。欧阳谨做为兵部尚书，更是很多皇子明里暗里巴结的对像。

        齐宣帝的母妃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女子，她打听到欧阳谨还没有正妻，便找着机会请齐文帝赐婚，把自己的侄女元慧雅嫁给了欧阳谨，这样一样，两家就成了亲戚。为着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和前途，欧阳谨都会把齐宣帝扶上皇位。

        可以说没有欧阳谨，就没有齐宣帝的今天，为此，欧阳谨也得意了好十几年，他为齐宣帝的上位立下了很大的功劳，齐宣帝也很尊重他。

        可是今天，他要过河拆桥了，他要开始打压自己了，到底是自己平时太过于骄纵了吧，看来以后得收敛才行了。

        回来尚书府，元氏马上过来接他，他跳下马，看了看元氏，没有说话。元氏看着他有点失望，但是一转念又高兴起来：“要不我去求求姑姑，姑姑可是皇上的母亲，当今的太后，她一定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的。”

        “妇人之仁，你如果去求太后，你会害了欧阳家的。”欧阳谨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太后是何等的聪明，相信对前朝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跟家国天下比，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谨说完就快步向自己的主院走去，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棋子下到了一半，现在主动权到了皇上手里了，他要更加谨慎，否则一步错就会万劫不复！

        他叫来丫环，给自己倒了热水，慢慢沐浴更衣，然后穿上了正式的紫色尚书朝服，系上了黑色的腰带，穿着黑色的高筒靴，坐着八抬大轿进宫谢恩。

        御书房外，王公公正站在门口训着几个小太监，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都很小，应该不到十四岁，只会低着头一个劲的说：“是”。

        看着欧阳谨来了，王公公马上迎了过来：“尚书大人，今日看着神清气爽，不过皇上刚刚才发了火，这不，我刚刚正在骂那几个不懂事的毛小子，没服侍好皇上，害得皇上心情不好！”

        “王公公辛苦了！”欧阳谨用手作了作揖。

        “千万别这么说，为皇上办事是我的荣幸，只要皇上高兴，奴家也就心满意足了，您说呢，欧阳将军。”王公公不愧是在御前当差的老狐狸，几句话就表达了很多的意思。欧阳谨当然听明白了，此刻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可以已经浪潮汹涌了，不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平息风浪的。

        王公公进去通报说欧阳大人来了，齐宣帝表现得非常热情：“快把欧阳大人请进来呀，外面风大，别冻着了。”

        欧阳谨小心的进了里间，看见皇上正在写字，齐宣帝没有抬头，仍然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不得不说，齐宣帝也算得上是一个才子，他不但会治国，在书法上也有一定的造诣。

        为了不打扰齐宣帝的雅兴，欧阳谨并没有喊：“臣拜见皇上！”而是选择了无声的跪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随着皇上的一个漂亮的收笔动作，一幅足有三米长一米宽的书法作品完成了。

        他放下笔，抬着起头看着跪在下面的欧阳谨，嘴角往上扬了一下。然后热情的说：“欧阳大人进来怎么也不叫我，跪了那么久，都怪我写字太入神了，快起来！”说着快步走过来拉起了欧阳谨。

        欧阳谨抖着腿慢慢的站起来，感动得老泪纵横：“老臣多谢皇上的关心，谢谢皇上在百忙之中还操心小女的婚事，小女身为女儿家，不便出门，老臣特来谢主隆恩。”说着又要跪下。

        “爱卿不要客气，你的女儿我当然不会委屈她，让她嫁给我儿子，是最好的，以后当个优闲的王妃，岁月静好，闲看花开花落，夫唱妇随，那小日子可比你过得舒服多了。”齐宣帝拉着欧阳谨，不让他再跪了。

        “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女孩子家家，有丈夫的疼爱是最要紧的，四皇子人品贵重，性子温和又孝顺，能嫁给他是小女的福气。”欧阳谨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太过于感动还是别的原因！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那就这样定了吧，婚期就定在十一月十六吧，我请钦天监看了，是个好日子，我会传信让恒儿马上回来准备婚事，好风风光光的迎娶你的女儿。”齐宣帝拍了拍欧阳谨的肩膀，开心的大笑。王公公走了进来：“好久没见皇上这么高兴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奴家在这里恭喜皇上，恭喜尚书大人！”

        “老狐狸，少不了你的酒！”齐宣帝笑着对王公公说。王公公自从齐宣帝即位第一天就跟在他身边，他对皇上的心思最了解，也最知道怎么说话让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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