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归来

好暗。

        好黑。

        感觉不到时间。

        也没有空间。

        怎么突然亮了？

        太亮了，好刺眼。

        这些是······记忆？

        好多的记忆。

        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场景，在他的眼前急速闪过。

        混乱不堪。

        最终只剩下凌乱的声音：

        【人类害怕死亡，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死后的他们的灵魂会前往何方以及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到了一个等待拯救的异世界，你会去变强、奋斗，争霸四方······会想要改变它吗？】

        好熟悉的声音······

        【人类社会永远不可能平等，阶层议题往往和不平等结合在一起，教育、收入、资本，这些都是用来区别的常见名词······只有弱者才会幻想着平等。】

        好乱······为什么这些组合毫无逻辑······

        【你已经不在适合领导我们了，所以请你退出吧！这不仅仅是为了集团，也是为了你自己······】

        为什么一切都似曾相识，却像是隔了一层雾······

        【对不起······照顾好你自己······】

        我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失败！只要还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谁在说话······这些到底是什么？

        【我们现在的发展需要的是钱！而是一个空间！】

        我知道的······我一定知道的······该死，为什么想不起来！

        【一个人的成功总是伴随着别人的落魄，只要你获得了利益，就必然会损伤到别人的利益。】

        等等，我是谁······我是谁？

        【信仰给予了人类希望，因此在人类受到挫伤而导致失去前进动力时，往往寻求的寄托都是在飘渺不定信仰上，人类其实真正需要的不是上帝的恩赐，而仅仅是为自己找到继续前行、奋斗的希望啊！】

        啊啊啊啊——

        但接下来的声音，却包含着许多更加清晰，也更加触动他的记忆：

        【这是神的恩赐！足以让你立足于苍穹之上，俯视众生······你可以说‘不’，但你无法拒绝，这仅仅只是开始。】

        【你可是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好好珍惜的你生命，小鬼。】

        【这是我们双方之间的交易，不是么。】

        【我知道，你的身上有我们所没有的东西。】

        【你不是想要力量吗？那就别再犹豫了！真正的成长起来吧！】

        前所未有的海量记忆瞬间闪回。

        快要把他的意识挤爆了。

        突然。

        一切安静下来。

        黑暗重新降临。

        感觉舒服多了。

        他困了。

        也许该走了。

        回去他来的地方。

        或者······从此睡去。

        就在此时。

        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永夜狱河自垂死时刻觉醒，激发出生命的所有潜能。”

        “它能以任何形式存在······”

        “用你的心去感受它，接纳它，理解它，最终······你们将成为一体！”

        “这是你的······命运······”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急剧地震动！

        “轰！”

        “啪啦！”

        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破碎般，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清晰的脆响。

        下一刻，像是露出水面般，他在无形的压力与黑暗中，顺畅地吸进一股空气！

        不仅仅是一口空气。

        那是一股力量。

        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凯·艾利克斯——重新想起了自己是谁。

        同时回来的，还有他的感官！

        全身的毛孔像是在一瞬间张开，贪婪地接受外界的信息，滞涩的关节不再摩擦，如同被一股力量润滑而过。

        近乎停滞的血液像是听到指令般重新在血管继续流动给起生命的养分，因缺血而显得缓慢的心脏则恢复了一下下规律的波动——唯比以往更加强健而有力。

        凯感觉到了。

        一股力量从右眼出发，迅速地升腾，瞬间布满全身。

        浑身的疼痛慢慢消失，他甚至感觉得到，体内许多细小的暗伤，都在慢慢恢复。

        很快，凯就感觉到了身下的寒冷，身周的吵闹。

        像是溺水的人重新被救活一样，凯猛地睁开双眼！

        紧接着，他颤抖地望着天花板，张大嘴巴，吸进一口仿佛久违了的，隔了许多年的空气！

        “呼······”

        一切如以前一样。

        他活过来了。

        “尤利快过来！醒了！他醒了！”

        凯听见了一个温柔而急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他转过了头，看见一个有着蓝瞳金发的女性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别动！你受了很重的伤！”

        凯没有听，用手撑住床垫，坐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上缠满了布满血迹的绷带。

        “莎拉，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怎么能让他起来？”

        一个同样蓝瞳金发的中年男人向他走了过来。

        凯默默地拆下了身上的绷带，没有理会两人的阻止。

        在莎拉与尤利的双重震惊下，凯拆除绷露出的身体此刻完好无损，连一点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他的思维仍有些混乱。

        “我······这是在哪里？”

        凯看着周围躺满的伤员，颇为疑惑地道：

        “我不是在战场上吗？”

        莎拉满脸惊异地盯着凯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他刚才的伤势可是足以致命的啊！

        她想起不久前几位亚美斯多利斯士兵焦急地将凯送过来时，他那遍布全身足以致命的伤势，外加他5岁的年龄，确实吓坏了这对夫妇。

        眼看着凯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他们只能竭尽所能地救助他。

        可他们现在看着凯完好无缺的身体，内心仿佛几道闪电劈过。

        “这里是一所医院······你身负重伤的被几名士兵送过来······”

        凯没有继续听下去，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刚才的声音······

        刚才的声音······是那个有着七芒星眼眸的男人！

        凯心中突然一怔。

        他发现他的体内充满了浓浓的生命能量，并且这些能量正不断地被那股力量所吸收。

        凯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右眼正在发生着什么改变······

        类似于进化······

        他看向周围，房屋内的所有人都散发出一种生命体波动。

        凯甚至能感觉到存在于他们体内的灵魂。

        【我这是······怎么了······】

        他能感觉到灵魂之间的各不相同。

        周围躺着的伤员的灵魂所发出的疲惫、痛苦的气息，而莎拉和尤利的灵魂中则带着柔和的气息。

        不知何时，凯的双眼中流出了鲜红的鲜血，并且紫眸里的闪电刻印变得更加光亮、明显。

        并且凯感觉到他的精神力正在与永夜狱河不断融合，仿佛将要成为一体。

        凯没有在意，他不再看向那些灵魂，而是伸出了右手，一团紫雷没有经过炼成就凭空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紫雷此刻异常轻松的仍由他操控，没有一丝不适。

        凯像一个孩童一样将这团紫雷当成了最喜爱的橡皮泥按自己的念头做出了各种形态。

        可下一刻，紫雷消散，巨大的酸痛感，从右眼传来！

        凯顿时满头大汗，身体变得无比疲惫。

        紧接着，他再次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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