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残酷的战争（上）
杀人真的有那么难吗？在疑问落地生根发芽之时，或许会茫然失措，当一条宝贵的生命从手中流失掉，回馈而来的会是负罪感吗？
不会。
从那身体内喷溅而出的鲜血是热是冰都无所谓。
从那口中爆发而出的哀嚎声如此绝望又怎样？
从那眼中流露而出的余光代表着怎样憎恨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生命很宝贵吗？宝贵的其实只有自己的生命而已······
怀着这样的念想，凯睁开了双眼。
看着周围满地尸体凌乱歪倒着，鲜红的血液汇聚成无数条小河在沙地上流淌。
他疲倦的双眼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只是淡淡的感受着周围浓郁的阴沉气息。
经过雨水的洗刷之后，连带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冲淡了不少。
杀戮中分泌的激素所带来的兴奋感缓缓消失，随之而来的一股剧痛突然涌上凯的大脑。
凯咬着牙，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肩部不知何时被打中了一枪，但幸好子弹已经完全穿过了他的肩部，只留下一道穿伤，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凯微微松了一口气，从位于腰部的一个微型储存袋中拿出了一卷绷带，随便包扎了一下伤口。
远方隐隐约约的传来炮声，军方进攻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了，而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凯拿出口袋中的贤者之石。
它此时已经没有了约翰逊中将交给他时所散发着的诅咒气息。
和上次在电梯里一样，永夜狱河经过了凯的引导，将贤者之石里面的残留灵魂全部吸收了，并且他发现永夜狱河在吸收完灵魂之后，它的力量居然增强了一些。
所以此时凯手里的贤者之石已经只是一块纯生命体能量晶石了。
感受着手中散发着浓郁生机的晶石，凯深吸一口气，开始吸收里面的能量来对他所剩不多的精神力进行补充，以来维持任务的执行。
同时，在凯没有发现的角度，他的右眼紫瞳中的闪电符号也在微微闪耀，并且他所吸收的能量中的一部分不知不觉地被符号给分走了。
凯并没有发现，感受着脑海中补充完毕的精神力，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这样使用贤者之石里所蕴含的能量是无比浪费的，所以只有紧急情况下，凯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从风中，凯得知这个城镇的人还并没有逃走，而是聚集在了一个类似于祈祷的礼堂的内部，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武僧进行护卫。
恐怕他们没想到，他们抱以期望的100多个武僧已经全部被一个小孩消灭了。
凯踩在因为鲜血浇灌所以显得泥泞的地面上，一步步向着礼堂走去。
在凯还未靠近礼堂时，耳中传来一阵阵的咏颂声，里面充满了厚重以及虔诚的感觉。
他不禁微微加快了步伐。
守护在礼堂周围的武僧，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本就紧绷神经的他们，直接就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看到走出的人影之后，他们的眼眸急剧一缩，只见浑身血迹的凯向他们缓缓走来，外加缠绕在他周身的紫雷以及血风，仿佛一个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去死吧！小鬼！”
一位操纵着类似于马克沁重机枪的中年武僧怒吼着扣动扳机，重机枪瞬间洒出一阵死亡的弹幕扑向凯。
凯在看到重机枪时，也是微微一愣，他本以为这里的武僧只有步枪作为武器，但现在没有时间给他后悔了。
这一刻，凯的视野之中，只有飞驰来的子弹，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觉，顷刻间冲击了全身。
时间仿佛停顿了下来，凯这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
紫雷以及血风不能完全抵挡住重机枪喷射出的金属风暴，但是身体与子弹还尚有一段距离，足够反应过来了。
噗嗤！
千钧一发之际，凯借助血风向右横移了小小一段距离，只有一发子弹擦过了他的右腿，带走了一小片血肉，其余的都被抵挡了下来。
忍着疼痛，凯向中年武僧射出了几道紫雷，同时使用血风使他迅速地向前冲去。
周围的武僧拼命地射击着，而刚才那个中年武僧居然在关键时刻低下了头，趴在了地上，躲过了致命的紫雷，但是重机枪则被紫雷摧毁了。
面对各方面完全碾压自己的敌人究竟要怎样才能赢？
不，没有胜算，没有！
唯一能讨到的便宜······利用身体来同归于尽。
男人狞笑着从身边拿出了个炸药包，直接向着凯冲了过来。
他以巧妙的身法躲开了一道道凯射出的紫雷，不断地与凯拉近距离。
凯看着躲过自己一次又一次攻击的男人，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立马加大了脑海里的精神力输出，同时不断抽取出贤者之石里的生命体能量作为补充并且同时对炼成进行增幅。
“吱吱吱······”
仿佛千只鸟雀啼鸣，又低至高，拇指般粗细的紫雷慢慢变成三指粗细的大小，在凯周围的空气中肆虐，激射，片刻后，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焦味。
全身上下传来刺痛感令凯微微皱眉，但他并没有时间在意，因为男人已经冲到了离他5米远的地方，并且狂笑着拉响了炸药包中的火线。
凯神情一变，脚踏土地，头微微后仰，一个踏步迅速后跃。
“轰！”
血液飞溅。
凯的全身都出现了轻微的损伤，流出鲜红的血液。
尽管反应和闪避及时，但也没能躲过这次爆炸。
血腥味弥漫在寂静的雨夜中，凯忍着疼痛，眼中闪跃着疯狂的光芒，再次向前冲去。
周围的武僧也开始效仿男人的举动，大声怒吼着抱着炸药亦或者是手榴弹就向凯冲来，但他们还没冲到凯面前引爆炸药就被一道道紫雷所射杀，他们的身手毕竟和中年男人相差许多。
凯略微抬头，深深吸了口气，转眼即逝的心悸模糊略过，仿佛幻觉一样。
看着周围的残肢断臂，凯踏过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刚才在这群武僧抱着炸药包向他冲来时，他感觉到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种气势来自于哀，来自于恐惧。
恐惧到了极限就会成为滋生出勇气的土壤。
他们不会炼金术，没有中年武僧那诡异的身法，没有强大的力量，他们只是略微强壮并且拥有着信仰的普通人而已。
但死亡的威胁只给他们带去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不是信仰中的解脱和超脱。
勇气，就在被恐惧所笼罩的心间悄然发芽、生长，成为一颗足以让他们去愤怒的大树。
不得不说，他们的举动确实吓到了凯，但也仅仅局限于“惊吓”，并不是人人都是中年武僧那样的“人肉炸弹”。
凯踏着因为疼痛而变得缓慢的步伐，走到了礼堂的实木门口。
里面的咏颂声已然停止，凯甚至能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小孩以及妇女的啜泣声。
凯用风感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便直接用紫雷劈开大门冲了进去。
他一个翻滚躲过了射来的子弹，并向前方甩出了几道紫雷。
几道惨叫声随之响起。
凯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刚才的动作再次扯到了他的伤口。
凯垂着头，抬眼向前望去，正好能看见那几个向他射击的人临死前脸色充斥的恐惧与不甘。
他裂开嘴笑了笑，但在看清他们面孔时，他的笑容变得僵硬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几个人······不过是10几岁的孩子。
凯看向周围，心脏骤然一停。
只见礼堂里全部坐满了老人、妇女、以及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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