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醒
“栖栖，栖栖……”
温柔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边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何致亦正凑在她脸边轻声叫她。见她睁开了眼，何致亦也直起了身子站在她床边。
等会儿——
边栖猛地睁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了一下陌生的房间，边栖慢慢想起来她昨晚是来何致亦租的房子里来着，然后她大半夜又和阮析贫嘴了半天，最后自己滚去楼上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何致亦看着边栖像一个宕机的电脑一样缓慢重新启动，见她缓的差不多了，然后才开口道：“栖栖，收拾收拾咱们准备走了，我定了12点半去钟司市的车票，一会儿我们先去接你那个朋友然后再去车站。”
“那我先去楼下等你，”说着，何致亦就起身往房间外走，“收拾好了就下来吃饭。”
等何致亦给她关好房门后，边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冲进了卫生间。
她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嘴角还沾着口水印子的自己，无力地一巴掌拍了拍自己脑门。
天呐——
她每天到底都在以什么形象面对何致亦啊……
-
等边栖下楼后，她看到何致亦和阮析正坐在吧台边上吃着早饭。
见她来了，阮析亲切地扬着手里的包子朝她打招呼：“快来小边栖，坐哥哥这边儿。”
边栖直接忽视他的招呼，径直走到了何致亦身边的高脚凳坐下。
她端起面前的粥小口喝了起来，接着就听见何致亦开口道：“你们要看的那个演唱会的门票差不多都卖完了，所以我就在网上收了三张，位置在内场的第三排。”
边栖眼睛一亮，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阮析就嚷嚷起来：“什么演唱会啊何致亦？我今早就看到你在那儿捣鼓手机，你们是不是要背着我出去玩啊？这可不行昂，你们必须得带着我！”
何致亦语气冷漠道：“带着你做什么？都没有你的票。”
“嗨呀，这都是小问题！”阮析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又偏头看向了边栖，“小边栖一定也想让哥哥一起去吧？”
边栖假笑了一下：“如果我说不想的话，哥哥会不去吗？”
阮析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不会呢。”
到最后，阮析还是成功地黏上了他们。
等吃完饭后，三人就开车回去接上了宋芮。
坐到车上的宋芮看了看驾驶座上的何致亦，又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阮析，伸手戳了戳边栖的胳膊，小声问道：“栖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又多了一个人？”
边栖摇了摇头，轻叹道：“一言难尽啊……”
-
折腾了一通下来，等他们到了钟司市以后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演唱会是下午五点在市中心的体育馆内召开的室内演唱会，所以他们出了车站就直接去了体育馆。
到达体育馆外面的时候刚好三点半，虽然此时离演唱会开始的时间还早，但外面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一大批人。
因为这里的市中心体育馆经常隔三差五的举办明星的演唱会，所以馆外的一条街就慢慢演变成了商业街，经常有小贩在售卖演唱会的相关周边还有小吃配饰什么的。
不远处有早到的粉丝在举着灯牌和旗子喊应援口号，还有粉丝在互相交换着各种周边，场面十分热闹。
何致亦给边栖和宋芮买了冰淇淋，然后两个人就一头扎进了人流里。
一旁的阮析还在费劲地的和好不容易在网上找来的要卖给他票的小姐姐沟通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唰唰’戳了两下屏幕，呼了一口气道：“搞定！”
阮析跟着他们无意识地走了半天，一抬头就发现边栖和宋芮不见了，他撞了撞身边的何致亦：“那俩小姑娘呢？”
何致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向前看，阮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边栖和宋芮正在不远处的小摊上开心地挑着明星海报。
两个小姑娘在前面玩着，何致亦和阮析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阮析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抱着手臂慢悠悠道：“喂，那小姑娘说喜欢你要嫁给你诶。”
何致亦没有说话，阮析也不在意，接着开口道：“虽然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喜欢她，但真要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你的任务还能完成吗？”
闻言，何致亦终于开口了，他语气淡淡道：“这个年纪的喜欢真的能当真吗？”
“怎么不能？”阮析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十几岁的时候不也喜欢上别人了吗？”
何致亦脚步一顿，沉默了两秒，又若无事情地接着道：“盲目的崇拜和不切实际的迷恋早晚有一天会消散的。”
“哥哥——！”
不远处传来呼唤声，接着边栖就大步朝他们跑了过来。
跑到两人面前后，边栖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一堆东西丢到了阮析怀里，然后一只手藏到背后，一只手拉着何致亦的胳膊示意他弯一下腰。
何致亦有些疑惑，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弯腰俯下身子。
下一秒，边栖就将手上的鹿角发卡戴到了何致亦的脑袋上，然后自己也戴上了另一个兔耳朵的发卡。
身材高挑的何致亦戴着浅棕色的鹿角发卡颇有一种反差萌的感觉，边栖忍不住紧扣双手，跺着脚感叹道：“天呐！真的好可爱啊！！”
忽然，身侧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边栖和何致亦双双偏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孩正拿着拍立得冲他们拍照。
接着，女孩就拿出拍立得洗出来的照片走到他们面前，伸手递给了边栖。
照片里，何致亦一身黑色直筒裤加白色t恤，双手插着裤兜微微弯腰俯身与对面的边栖视线平齐，他扬着嘴角面色温柔，连眼睛里也透着浅浅的笑意。而对面的边栖一脸激动地跺着脚十指紧扣，冒着星星眼的样子显得俏皮又可爱。
过曝的画面和暗色的背景形成反差，有些偏棕的色调显得整个照片特别有氛围感。
边栖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行，她握着照片笑着朝女孩说道：“拍的好好看啊！谢谢你哦！”
“不客气。”女孩也朝她笑了笑，伸手道，“十块钱一张。”
边栖一愣，一旁的阮析感叹了一声：“哇…小姑娘，你这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不要啊？”女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手就要抢回照片，“那就还给我吧。”
边栖连忙像护宝贝一样护住手里的照片：“要要要！”
女孩看着估计和边栖差不多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边栖一边掏出手机给她扫码付款，一边拿着照片喜滋滋地朝她问道：“诶姐妹，你说我们两个看着是不是很般配啊？就像情侣一样。”
虽然边栖满脸的期待，但女孩还是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不啊，你们俩一看就差很多啊，说兄妹还差不多，小妹妹你……”女孩伸手比了比矮她一头的边栖的个子，“还在上小学吧？”
边栖：“……”
“是吧？”阮析也凑过来抱着手臂说风凉话，“怎么看都一点也不配。”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边栖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她一本正经地看向女孩，然后一把扯过阮析的胳膊道，“其实我们是一家三口来着，这是我爸，照片里的是我哥。”
阮析：“……”
-
他们在馆外转了一圈，然后又去附近的餐厅吃了一顿饭。
等到下午四点二十的时候，场馆正式开始检票，他们四个也跟着入了场。进了内场以后，阮析拿着他买的票求了一圈，最后才换到了和他们三个连在一起的位置。
环形的体育馆内不一会儿就坐满了大几千人。
边栖和宋芮刚才在外面搜罗了一大堆装备，她们脸上贴着明星的大头贴纸，头上戴着各种小卡子，手上拿着灯牌海报和应援手幅，手腕上还戴着好几圈荧光手环。
阮析看着身边的小女孩们兴奋地互相认着姐妹，场内也不时地响起各种尖叫声、唱歌声还有口号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接触到追星少女们，他一边感到新奇，一边又有些无法理解她们的狂热。
没过多久，场内的灯忽然一灭，整个场子也陷入了安静。
下一秒，舞台中间的灯光猛然亮起，音响里也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的音乐声，演唱会正式开始了。
“啊啊啊——！！”
“哥哥今天的造型好帅啊！！”
“哥哥我们永远爱你！”
“熠心为你，不畏不惧！”
……
有节奏感的歌声环绕在场内，观众席上的女孩们不停地尖叫着。
与四周的狂欢相比，双手环抱、沉默的坐在位置上的何致亦和阮析显的格外冷漠。
阮析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周围太过吵闹。
一旁的宋芮和边栖也在疯狂地挥着手里的灯牌，不一会儿，一首摇滚乐结束，慢节奏的抒情音乐响了起来，两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宋芮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激动地捂着嘴巴看向边栖：“栖栖，刚才他是不是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了？”
边栖用力地点点头，也哭着朝她大喊道：“今天的演唱会状态太绝了！他真的好用心好爱我们！做他的粉丝好幸福！我要爱于熠楠一辈子！！”
阮析：“……”
何致亦：“……”
阮析有点头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然后他偏头朝何致亦道：“你说得对。”
盲目的崇拜和不切实际的迷恋早晚有一天会消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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