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半送参
“你的意思是说，南疆的那些人是为了将你送给太子，编出了异世之魂的事情?”
墨芊云沉思了几秒后有些诧异道。
清橘抬眼看向墨芊云，不禁感叹：你们两还真是在不同的频道接上了轨。
墨俞柒摇了摇头，神情依旧严肃。
“我不知道异世之魂这样的说法有没有问题，但目前最主要的应该是墨家的事情。”
“俞柒......如果那个南疆使臣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就是那位南疆公主了，你还愿意帮墨家吗？”墨芊云攥着手指，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虽然她是说如果，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墨俞柒是南疆流落在外的公主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现在墨俞柒的态度不明，但如果墨俞柒选择了南疆，她也会理解。
“什么叫做帮墨家?”墨俞柒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很轻。
“墨家虽然也不怎么管我，但至少把我当作是一个人吧。而我所谓的生父南疆王却可以直接将我当作是个人情。”
她说得有些愤慨，但清橘知道墨俞柒对南疆应该是没有一点留念的。
“南疆王说的倒是深情，记挂着我这个女儿。”
“谁知道这异世之魂会带来什么，全凭他一句话。若是他说异世之魂带来的万年的灾祸，那太子等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我。”墨俞柒脸色铁青，她看得很透彻。
墨芊云沉默了，她看向墨俞柒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动容。
“太子那样的人我是不会嫁的，南疆又是那种一去尸骨无存的地方。唉，所以如果墨家不愿意继续收留我的话，我就只能在外流亡喽。”
墨俞柒无不唏嘘道，还不忘可怜巴巴地往墨芊云那儿投了一眼。
南疆在逃公主，太子在逃王妃啊!
清橘都想给墨俞柒拍手称赞了。
但是很显然墨俞柒已经把墨芊云的心态拿捏得稳稳当当的了。
“俞柒，你永远都是墨家的人。”
墨芊云直接上前一把握住了墨俞柒的手，一双真诚的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墨俞柒看，闪得墨俞柒和清橘两个人都要瞎了。
很快墨芊云又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看向大殿的方向说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落到太子手里的。”
墨俞柒的眼睛默默地往清橘的方向撇去。
墨俞柒：你家小姐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
清橘也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清橘：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墨俞柒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手，点着头配合道：“有大姐这一句话就好了......”
而此时墨芊云心中的想法却是，墨俞柒现在很厉害(特指可以翻墙出去，能跟踪太子不被发现等)，还有南疆公主的这层身份在，有时候太子等人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而且有了墨俞柒的帮助，墨家应该能够更快地度过这次考验。
“还有，你身世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父亲和母亲?毕竟这应该算是你的私事，我便先来问过你。”墨芊云说道。
“你要和父亲说吗?”
“不必了，父亲他应该知道这件事......”墨俞柒眸色一暗，黯然的神色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无奈。
墨芊云也看出了她的意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不堪被提及的。
“行吧，不过我来告知你这些事，你也不必同其他人提及。墨家的事情父亲应该能解决，太子和那些南疆人不会如愿的。”墨芊云又向墨俞柒保证道。
墨俞柒保持着那副幽怨的模样，眉目间隐约流转出淡淡的忧伤，简直就是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样。
墨芊云看着就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还是需要细心保护的。
所以虽然这次商讨双方都各有心思，但结果还算是好。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应该还要休息吧?”墨芊云起身，对墨俞柒点了一下头。
清橘忙上前替她披上了斗篷，她们要走了。
“大姐。”墨俞柒突然叫住了墨芊云。
墨芊云回过头看着她，等她接下来的话。
“额，我就是想问一个问题。”墨俞柒眼眸微微垂下。
“之前我不是一直在学医吗，近日看一本医书，里面有提到一种药材，叫作'荣血人参'。”
墨芊云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
“听家中的一些老妪说墨家也有一种荣血人参，不知道大姐有没有印象?”墨俞柒坦然地问道。
荣血人参?
清橘诧异地看向了墨俞柒，眼中带了一丝考量。
“荣血人参，墨府中好像确实有。但我记得之前好像被用掉了。”墨芊云也摸了摸脑袋，不确定地说道。
“是谁?谁用了荣血人参?”
墨俞柒问得有点急，这让墨芊云也有些诧异。
“你是要荣血人参有什么急用吗？看上去这么慌张，不如我去托父亲再给你寻一只来。”
墨俞柒顿了一下，又轻笑道：“不急着，只是有兴趣想见识一下书里东西。”
墨芊云还是有些好奇，她盯着墨俞柒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之前橘儿从鬼门关走的那一遭，府中的医师就是让我给橘儿喂下荣血人参汤，说是有什么固魂的作用。当时我着急没来得及问过父亲，就给橘儿用去煎汤了。”
“后来我去请示了父亲，父亲只是说那荣血人参是当年陛下赐的，倒没有责怪我。”
清橘也想起来，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银果确实是给她端来过一碗参汤。
当时她还奇怪过这个参汤的名字竟然这么奇怪。不过她刚醒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碗，等墨芊云回来了就逼着她把剩下的参汤都喝掉了。
那汤的味道实在是一绝。
清橘完全不想回忆其中的味道，但她很快发现墨俞柒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死死盯住了她。
“给清橘用了吗.......”墨俞柒目光没有移开，口中喃喃道。
她想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就看过来了，眼神还这么......一言难尽。清橘面色复杂地往墨芊云的身后躲了躲。
墨俞柒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荣血人参？清橘暗付，她敢肯定墨俞柒这样特意提到了荣血人参，必然是她拿荣血人参有用。
难道是和如何回去自己的世界有关系吗？清橘猛然间顿悟，因为墨俞柒从寂冉方丈那里得到回去自己世界的方法似乎也是这几天，莫非......
“不用了，既然已经被用了，那就算了。我只是想瞧瞧它的样子，也算是实践过。如果没有了就不必这么麻烦。”墨俞柒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气也平淡得像是无事发生。
她又不要了？荣血人参到底重要不重要？
可是那个时候清橘还在为打翻了参汤有些过意不去，墨芊云告诉她这种荣血人参虽珍贵，对墨家来说却也是好买到的啊。
墨俞柒若是想要完全可以去外面的哪个药店买啊，清橘可不相信墨俞柒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墨俞柒还在用一种好笑地、看猎物的眼神看着她。已经毛骨悚然了啊。
“之后我再去和父亲提一下吧。走了。”墨芊云微微一笑，便带着清橘想要离开。
“嗯，多去我那里坐坐啊。”墨俞柒在后面说道。
清橘下意识回头又看了墨俞柒一眼，却只看到了墨俞柒狐狸似的笑，她莫名有一种背后一凉的感觉。
这话从女主口中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呢？就是她有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这是单单她一个人感觉到的吗？
清橘有万分的不解，却也不得不随着墨芊云先离开。
墨芊云主仆二人走后，银伶进到屋中收拾桌上的茶具。
她看见墨俞柒站在那里一直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口的位置。
“小姐，大小姐她们怎么了吗？”银伶问道。
“嗯，你刚进来？没什么，就是看那个丫鬟......”墨俞柒像是刚注意到银伶，随口说了一句。
而银伶也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似乎是有些疑惑，她还想再问些什么。
“你收拾吧，然后就让她们都别来打扰我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能不在。”墨俞柒脸上带着一丝迷茫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满眼的坚毅。
她的语气微冷，银伶不再多嘴，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好多，一收拾完她就告退了。
墨俞柒并没有出去，只是从床下取出昨晚她写好的那一叠纸，将它们一张一张地铺在了桌面上。
她慢慢地从中挑出了几张，又仔细地重新看了一遍，用笔在一些地方做了修改。笔尖沾上了红色，墨俞柒在纸上勾勾画画。
最后她又从房间的角落处拖出了一个烧纸用的火盆，直接打开了后窗，在窗边将剩余的那些纸付之一炬。
摇曳的火光映在她白净的脸庞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冽感。
在桌上只留下了一小叠纸，一块墨案压住了纸的一角，而纸张上最为显眼的便是用朱砂圈起来的“清橘”两个大字。
清橘跟着墨芊云往她们的厢房去。
“你回头看了好几遍了，有什么吗？”墨芊云笑着推了一下清橘，也回头看了看。
“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奴婢，还有刚才出来的时候，二小姐盯着奴婢的眼神也很奇怪。”清橘喃喃道。
“俞柒？俞柒怎么奇怪了，今天我突然和她说了她身份的事情，她惊讶都还来不及呢。”墨芊云想起了墨俞柒刚才那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清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是，是，是，现在都开始叫俞柒了。您这个妹妹最无害了，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清橘表面顺应了墨芊云的话，心中还是忍不住吐糟道。
墨芊云总是能忘记女主的本质，然后就把她当做小可怜来看了。不过 也是墨俞柒有这个本事扮老虎吃猪。
不过清橘知道至少现在墨俞柒是站在墨家这边的，就没有必要担心那么多了。只是清橘对刚才墨俞柒提到荣血人参的事情还是很在意。
莫非这墨家的荣血人参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说起来，橘儿你还没有和我详细地讲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呢。那位杭师兄救了你，之后呢？”墨芊云突然兴致上来了，拽着清橘的手就问道。
“救了就是救了啊，还有什么然后吗？”清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奈。
这就直接叫杭逍大师兄了？不会是和某些人学的吧。
“小姐你昨晚可是被逸王爷救的呢，是不是你们发生了一些什么才来问奴婢的啊？”清橘不客气地问了回去。
“橘儿！你啊，就知道瞎说。”墨俞柒嗔怪道，还轻轻地拍了清橘的肩膀一下。
“嗯，嗯，瞎说瞎说。”清橘笑着躲开了。
看着你脸上那个娇羞的表情哦， 说出去谁相信你们没有一腿啊。
“昨晚上啊，奴婢也只是被杭少侠救了，然后他帮忙包扎了一下伤口，其他就没什么了。”清橘歪着头看向墨芊云，同她好好说道。
她自然不能说出楚夜渊的事情。墨芊云不知道她和楚夜渊的交集，想必知道了也不会放心。
毕竟之前楚夜渊来墨家退婚的事情，楚夜渊这个名字在小姐心中已经是负分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又嬉戏打闹了几句，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中。
午后墨觅等人也回来了，几人一道用过素斋。墨觅便去到白愫屋中，还将墨芊云叫去细问昨日发生的事情。
清橘一直无事，便在房中等着墨芊云出来。
墨觅大抵是交代了不少东西，等墨芊云回来的时候，脸上也有了倦色。
接下来几日，墨家人在寺中都相当低调，除了一些仪式上必做的事情，墨家人几乎不会出门。
清橘也是在这小院子里居多，每日都苦哈哈地在煎药。
而墨芊云大抵是那天晚上被吓到了，这几日的睡眠都不大好，经常半夜的时候惊醒。
白愫就从寺中僧人那儿求来了一种安神的药，让清橘每日煎给小姐喝，这下墨芊云的精神才好了一些。
这天，墨芊云和其他墨家人都去殿中打坐静思，而清橘则留在院中给墨芊云煎药。
这时候，一个不认识的小丫鬟突然跑到了她们厢房门口，递给了清橘一张折好的纸条。
清橘打开纸条一看，左边的眉毛就高高地挑了起来。
今夜辰时，小爷在千灯长廊等你。
楚夜渊？这货大晚上的干什么。
清橘看了看那个来送信的小丫鬟，小丫鬟也在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他让你来的？”
小丫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清橘无奈道：“回去告诉他，大晚上不安全，不去。”
小丫鬟脸上的神情有些诧异，然后她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嫌弃，似乎是在说自家的少爷真没用，一个姑娘都约不来。
啊哈，楚夜渊手下做事的丫鬟都是这样的吗，见识到了啊。
清橘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个小丫鬟已经对她道别然后飞奔着离去了。
清橘暗叹一声，但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夜幕降临，墨芊云白日跪了快一天了早早便睡下了。清橘不好在屋中打扰她，便去了院子里看星星。
“啪——嗒——”院中靠墙的草丛那突然传来了一阵什么声音。
清橘被吓了一下，警惕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草丛中什么都没有，零碎的石块散落在有些枯黄的杂草中。这里的光线有些暗，清橘也不大能看清。
她感觉自己刚才听到的应该不止一下，便从院中一堵断墙的墙脚下捡起了一块板砖。
她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确定自己一会儿砸出去的力道，然后慢慢地往那处草丛走去。
到了这个阴影处，清橘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她手中的板砖却握得更紧了。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头上似乎挨了那么一小下，这让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头顶。
“啪嗒——”
那个东西从她的头上又掉了下来，是一个小石块，砸在地上和之前零碎的几块堆在了一起。
这些，不会都是从外面扔进来吧？
“是谁？”清橘低声呵斥道。
墙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声，紧接着“噌噌”地就从墙头冒出了一个脑袋。
“橘子，小爷我......”
墙下，清橘手上攥着的板砖都已经抬起来，那个朴实无华的板砖就和墙头上的楚夜渊的头面面相觑。
“楚夜渊，是你？”清橘诧异道，紧张的神色也放缓了下来。
但是墙头上的楚夜渊却激动了起来，因为他好不容易够到了上来的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个快要砸上来的板砖。
“你想用它砸我，我靠，你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他身子还挂在墙上，但是人已经生气得快要冲到墙里和清橘对峙了。
“你这突然冒出来，我以为是什么呢......”
清橘尴尬地将那块板砖随手一丢，这寺中不用了的板砖也是相当结实的，“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愣是砸出了一个不浅的坑，砖头也没有丝毫的破损。
楚夜渊瞪大了眼睛，开始和清橘大眼瞪小眼。
“你，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哦。”清橘点点头，鼓着嘴拍了拍手上的灰，往门的方向走去。
楚夜渊心有余悸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那块石头，，挣扎着想要从墙上下来。
但是他的脚本来就是挂着的，这下子没有一个着力点，一下子就从墙头上翻了下来。
清橘门还没有开，就听见了一摊肉摔在地上的声音，听着都能感觉到剧痛。
唉，就......无话可说。
她慢慢地打开了大门，左右张望了一下。
“别看了，快来扶小爷一把！”楚夜渊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嚎叫了起来。
清橘苦着个脸，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出来又带上了大门。
她走到了楚夜渊的面前，一脸嫌弃地揪住了楚夜渊肩膀上的衣服，拉他起来。
“你还嫌弃小爷，哎呦我的屁股啊！”楚夜渊起来后有些一瘸一拐的，他痛苦得龇牙咧嘴。
“你小声点，是想把人都吵醒吗？”清橘蹙着眉，拍了楚夜渊的手臂一下。
“说吧，这么晚来这儿干什么。还爬女眷厢房的墙头？”
“哇，你讲点道理，小爷我白天的时候托人转告过你了。是你不去，我体谅你不能出门就来你屋外找你，你还这么对我。”
楚夜渊瞪大了眼睛，他压低了声音，气愤得不停摊手强调自己多么辛苦。
“行行行，这是什么东西？”清橘无奈地推开了楚夜渊都凑到她眼前的手，突然看见了墙角处有一个袋子一样的东西。
“哦，你说这。”楚夜渊的注意力被吸引开了，刚想要转身去拿那个袋子，结果一下子又牵扯到他摔倒的地方，再一次被痛得龇牙咧嘴。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边 ，捡起袋子塞到了清橘的手里。
“这些，哪来的这多，人参？”
清橘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怎么又是人参？她这是和人参过不去了吗。
细网状的袋子里面，塞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人参，有些品相极佳，根部和须条都相当的完好；有些却是干瘪枯老的，似乎在被挖出来之前就已经枯死了。甚至最大的那个看着分明就是一根白萝卜......
细网状的布袋能兜住里头的人参，但是那些人参出土时沾着的不少泥土也容易掉出来。
清橘才拿了一会儿，手上就沾满了泥土。这下她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你这些是干什么？”
“嘿，我那些哥们前几天非要到山里头去挖人参，我瞒着我爹偷偷去的。这采回来了之后他们非要我拿这一袋。我哪敢告诉我爹啊，就全送你了呗。”
“嗯？送我。”清橘一时间没懂，低头看了看这一袋的人参。
“赶明儿我和我爹在寺里要拜的都拜完了，就要回去了，你们墨家的应该也快了吧？”楚夜渊无所谓地笑道。
“大概是后天，就回去了。”清橘想了想说道。
“那不就行了。我今天来啊其实也就是想要和你道个别。我回去之后就打算和我爹说明白去江南的事情，他那个人，大概要关我一段时间。就不拿这些去先激怒他了。”
“哦，对，里面那个最大是我给四儿留的，还有旁边包着的那两个是浅浅和阿颜的。小爷我就是想托你送一下。”
“送去采环阁？”清橘隔着网带挑了挑。“我可不一定有时间......”
“也不用急，你一个丫鬟的也不好随便出门。我听说人参不容易坏，你回去找块土插着就行，有空再浇浇水。”楚夜渊故作轻松地说道。
是啊，人参是不容易坏，但是你这个白萝卜可就不一定喽。清橘伸出手指戳了戳里面那个白白胖胖的大萝卜，这个质感，确实会是一个汁水饱满的好萝卜啊。
但是清橘最后还是应下了。但她又忍不住问道：
“说起来，你怎么和你父亲说去江南的事情啊？”
“这话要从昨天晚上说起。昨晚我刚从外头挖人参回来，诶，正巧就碰见了宁少侠。他说他有事情要找我。”
“哈？她找你，额，她怎么会在这里？”清橘赶忙改口道。
她又想起了那天墨俞柒看着她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吧，我也觉得真是巧啊，然后我们就商量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不过这个就不好向你透露了。”楚夜渊打了个哈哈道。
“嗯，确实，然后呢？”
“什么然后，不是说了不好透露吗？”楚夜渊一脸得意，揶揄地看向了清橘。
我问你怎么和你爹说的，你可真是回了一个好答案啊！答非所问说的就是你了吧。
她忍着想要回到院子里拿起那块板砖给楚夜渊醒醒脑的冲动，笑眯眯地表示自己懒得询问了。
“行了，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去解决，我就不多问了。这些人参我会转交给姒钰小姐的。”清橘挥了挥手想要回去了。
“好咧，其实剩下的你留着吧。那三个啊代表的是我的心意，其他的算作是给你的功劳费。虽然有一些看着品相不是很好，但这里面应该也有不少好的人参。”
“你就不在这儿送送我？就这么走了。我和你说啊，那些人参你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那天晚上你不是受了伤吗？给你们家小姐也可以补补。”
“还有我不是和你说了宁少侠见到我的事情吗，他当时也对我手里的人参感兴趣呢，我就全解开让他挑着走。不过他没有要，但看得出他应该还挺满意的。嘿嘿，里面最大的那个也是宁少侠挑出来的，我就打算去送给四儿。”
楚夜渊一个人就展示出了能够七嘴八舌的功力，那声音远程围着清橘叭叭个不停。
她挑的确实是好啊。清橘摇了摇头，连叹气都懒得叹了。不过墨俞柒难道是在楚夜渊这儿找那个荣血人参吗？
“行了，大哥，打住。我看着你走，成吗？”
清橘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对楚夜渊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示意他赶紧转身。
“这里是女眷厢房，拜托您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好吗？”
“那小爷我就走了，你保重啊。”楚夜渊也不多作停留，转身离开了。
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在晚风中显得格外萧瑟，清橘盯了一会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笑吗？”一个清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冒了出来。
清橘笑得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接了一句：“好笑啊，那个样子活像是第一次劈了叉，哈哈。”
下一秒她就意识过来不对了，立马抬头看去。
夜色下，少年半坐在墙头上，一双被月亮洗净了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她。
清橘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这月光下的少年施了什么定身咒一般，一动不敢动了。
“好笑啊......”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也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耳边响起。清橘深深地感觉自己已经罪该万死了。
为什么她每次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杭逍抓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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