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19】
……梦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
【“■■■……你是不太喜欢决斗吧？”】
在某次闲聊的时候，本来拿着在处理的公文要交给他们的自己，突然被叫到了名字，被这么提问了。
“我吗……？”
放下手里的笔，她迷茫地看着眼前自己效忠的两位大人。
“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但是，如果可以用决斗以外的方法解决的话，我会更乐意用别的方法吧。”
【“你的决斗实力其实不错的吧？”】“她”兴致勃勃地这么和自己说道，【“之前你的那次决斗，我一直记忆尤新呢。”】
【“之前那次……”】一旁的“他”，看起来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当时以为你是敌人——决斗的时候还想着实力这么强，万一我输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呢。”】
“两位大人能这么想……是我的荣幸。”
那是她还没有成为他们两个手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与“七皇”等同的存在。
【“真是的，说了多少次，你没必要和我们这么客气啦。”】“她”语气嗔怪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你可是能够跟巴利安七皇之首打成平局的强者呢。”】
【“是啊……而且，你也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属下。”】“他”也点了点头，然后——
【”所以，为什么你会不乐意决斗呢？“】
没想到，“他”还这么在意这个话题。本以为闲聊就到此为止的自己，有些意外。
“……并不是喜好上面的问题。”
自己沉默了少许，回答道。
“对我来说，决斗的胜负只在瞬间——但是，我害怕未知的可能性。”
“【那是什么意思呢？】”
“她”好奇地捧着脸凑过来。
“如果没有办法在自己的能力范围结束决斗的话——接下来面临的就是惨败吧。”
“【诶——你害怕会在决斗中输掉吗？】”
“败北本身倒不是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但是因为败北会失去的东西……这点让我感到害怕。”
自己不想输，所以——每一次决斗，都要拼上自己的全力。
“正因为如此，才不会随意地去决斗。”
“【原来如此，出于谨慎的考虑吗……】”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再怎么慎重准备，也总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吧。】”“她”这么和自己说道，“【能打赢你的人，我还蛮好奇会是谁呢。】”
“【能打赢■■■的人，一定是一个完全不思考战术，不按常理出牌的笨蛋吧。】”“他”忍不住笑着说道，“【毕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完全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
“【嘿诶——到底会是怎样的人呢……真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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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装饰成星空模样的，陌生的天花板。
周围很安静，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听不到别的声音。
胸口还能感觉到闷痛，喉咙里都是血的味道。
大脑还不怎么清醒，□□和灵魂上的痛苦依然在折磨着这个身为人类的身体。
但比起那些，最重要的事情是——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紫色的眼球转了转，努力保持意识去适应着黑暗。
黑暗中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这个地方，好像有些熟悉。
“姐姐？”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明没有发出动静，但是年幼的少年——天城阳斗却发现了她清醒过来的事情。
暂时没法动弹的手，被他握住了——看起来刚才好像是睡在了她的旁边。
“……我……”
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是努力想说出一句话，却因为牵扯到了胸口部位，感觉又有要吐血的征兆。
“是哥哥把你带回来的。”
少年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松开了她的手，小跑着去打开了灯。
随着灯的打开，星光的天花板也变成了普通的天花板的样子。幻日初终于看清楚了这里是哪里——是上次自己来给阳斗看病的时候，他在的那个房间。
当时大概也是因为开了灯，自己才没注意到这个天花板在黑暗里会像星空一样发出柔和的点点光芒吧。
开了灯以后，少年又小跑回来，对着还躺在床上的她伸出手，“姐姐，需要我扶着你起来吗？”
轻轻摇了摇头，她强忍住自己身体上的痛苦，强迫自己使上力气稍微把上身抬了起来——但是紧接着涌上喉咙的血液打断了她本想说出口的话。
“噗咳、咳咳咳…………”
“姐姐！……你等我一下就好，我马上叫哥哥他过来！”
少年看到她嘴边止不住溢出来，滴在身上和被子上的血，显然被吓到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动作很快地跑去了升降梯那里下楼去找人帮忙了，甚至没有等初的回应。
尽管现在还在吐着血，但是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初回忆着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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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在游马他们离开之后，想趁着吐血的情况还没那么严重，也赶紧离开占卜师的宅邸，但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为什会在这里，幻日初？”
因为是最近见过两次的人，这个声音她当然很熟悉。
“天城快斗……”
她没有回过头。一方面是因为惊讶，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状态的自己——并不适合被其他人看到。
嘴里流出的血已经渗出了指缝，染红了身上的校服。
“那边那个家伙——是你打倒的么？”大概说的是那个占卜师吧，快斗在她身后质问道，“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no,甚至灵魂也完全衰弱了。”
虽然不是自己拿走的no，但是灵魂的事情，初没办法否认。
并非夺走灵魂，但她做的那些改造，某些意义上损伤更大。
“……”
不是她不想说话，只是现在初的情况，只要张开嘴巴，就一定会被血呛到。
勉强维持住意识，她慢慢迈动着步伐往门口移动着。
自己要离开这里……然后……
她……是想去哪里呢？
“等等，你别想就这么走了——”她的手臂被狠狠地抓住了，虚弱的身体就像纸片一样被轻易扯了回去，“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赌上no决斗一次——喂，你怎么……？！”
【胸口好痛……眼皮……好沉重……】
橙发的少女眼睛合上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手上和衣服上全是沾着她的血的天城快斗一脸震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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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伤严重到自己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倒下——所以我才说，能不决斗尽量不要决斗吧……】
因为一念之差，自己输给了游马和astral——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
初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因为坐起身来就会一直吐血，慢慢地又躺了回去，开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
这个伤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回去阿克雷德家。
目前来说，自己的真实身份，除了被她亲手救下的特隆，那三个兄弟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肯定会被他们追问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吧。
灵魂上的伤害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事情。想要让他们理解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势必会牵扯到巴利的事情。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得等我确定了那个家伙的动向……】
但是除了那个家里，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这么严重的伤，估计明天也没办法去上课了吧……。”
实在不行，干脆让天城快斗先借些钱，自己先去医院找个单人病房待着算了……等到她能回家了再把住院的钱还回去……
她还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升降梯的声音再次响起，天城家的兄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可终于醒了，幻日初。你要是就这么死在这个地方，明天我就直接把你送去火化了。”
这是被阳斗叫过来的天城快斗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那真是遗憾。”她笑了笑，“我倒不是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吐血就死了的类型。”
“‘只是这种程度’？”
天城快斗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血多到阳斗都以为是我受了重伤吗？”
当然，少年现在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现在不是那身白色风衣，而是普通的白衬衫和背带裤，但是初也不难想象他那身纯白的衣服被她吐出来的鲜血全部染红的样子——毕竟现在自己眼前的被子上就是这样一幅惨状。
“总之，这次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天城快斗。”她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救我回来，应该也不是白救的吧？”
“那是当然的了。——阳斗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我必须要知道的。以及……”
他走过来，俯视着躺在床上，嘴角还在溢出血液的初。
“关于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也是你需要解释清楚的事情。”
“哥哥，姐姐她现在……”
“我知道。这不是现在该谈的事情。”快斗皱了皱眉头，“所以，你现在是需要怎么办？我给克里斯那家伙发消息让他来接你？”
既然是v的妹妹，那让他来把重伤的初接回去当然是最为合适。
“不。”
但出乎快斗的意料的是，她摇了摇头。
“把我送去市中心的医院就可以了，请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那三个兄弟，还有……”
正想找快斗借点钱，这个时候初身旁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是克里斯找你了？”时机这么巧？
“不，这个铃声是……”
初想伸手去拿一旁的通讯器，但是身体一使力气，嘴角的血就流的更多了，看不下去这个样子，离得最近的阳斗帮她把通讯器递到了她的手上。
“……喂？”
“初！！你现在在哪里？！iv那家伙说你现在还没有回家？！”
“……凌牙，声音小点可以吗，我耳朵快聋了。”
虽然知道是神代凌牙打过来的，但是在初现在这个身体情况下，他的怒吼多少还是有些炸耳朵。
“……你怎么回事，声音这么虚弱……？”
只能说不愧是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只是听着声音都能知道她现在情况不对劲。当然，这一点璃绪和自己的三个兄弟其实也一样，所以她才说不能给克里斯他们打电话。
“我……没什么。”她其实也不想告诉凌牙这件事情，毕竟现在璃绪都还没醒过来，让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只是给他添麻烦而已，“是iv给你发消息问你我在哪的吗？麻烦你转告一下他，我没事，不过今天应该不回家了。”
“说着没事，却又不回家，你觉得iv那家伙会信吗？”
“……说的也是……不过，也只能麻烦你这么转告了。”
初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难免被血呛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抱歉，我得挂电话了。”
勉强忍住咳血的声音，她声音轻柔地说道。
“……”
“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凌牙，今天就先——”
“……你现在在天城大楼吧？”
沉默着听她咳嗽完，正要告别的时候，神代凌牙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
“其实你的哥哥们都知道你在哪里，但是他们刚才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所以才拜托我给你打电话。”
“………………”
那是因为自己在昏迷前还清醒的时候特地把三个兄弟的电话铃声都调成了静音——这一点，初是不会说出来的。
【知道我在哪里……倒也是，以现在的技术，加上克里斯和天城家的关系……】
她的视线移向了快斗，快斗则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可没告诉克里斯那家伙你在哪里，不然你觉得他现在还会让你在这里躺着么？”
【……说的也是。】
暂且不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更应该放心了吧。”初缓缓说着，“我真的没什么事情，只是需要一个人在外面待两天——”
“我现在在天城大厦楼下。”
神代凌牙听起来是不想再听她顾左右而言他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iv那家伙说了，要么我把你带回去，要么他们过来把你抓回去。——你选一个吧。”
“…………………………”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无语了吧。天城阳斗都特地跑到窗边往楼下看了看。
“姐姐，上次那个骑摩托的哥哥在楼下等你。”
“………………………………”
“因为你以前也有过类似的躲着iv他们的事情，所以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在想什么。”电话那边的凌牙接着说道，“——如果你不希望被他们训一顿，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应该不用我说。”
“…………说的也是…………。”
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好了点的头，又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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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初是被拿几层厚的毯子层层裹起来，在确保能在低温的夜晚充足保暖之后，被快斗的保镖们用担架扛着下楼的。
被保镖们交给神代凌牙的时候，看起来他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吧，接过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幅愣住了的样子。
“……初，你是有什么很严重的旧病复发了吗？肺痨还是什么别的……”
“咳咳、咳……这个我之后会说，总之先去你家……”
“这个情况应该去医院吧！？”
初本身并不重，虽然身高差不多，但是凌牙还是能把这样的她抱起来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初的样子，虚弱地仿佛下一刻就要呕血而死一样。
“——她的病，并不是人类医生能解决的。”
让保镖出力，但自己还是跟着下来的快斗，在一旁冷静地说道。
“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带你去过一次医院了，幻日初。——说实话，从这个城市最好的医院的医生那里听到他们都对这个情况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意外。”
因为，那是他给阳斗找医生的时候，听到过的无数次的话——但是这个少女现在却也有类似的情况，真的很难令人不好奇。
“咳……那还真是，欠了天大的人情啊。”
“你自己清楚就好。这些，下次见面的时候，都要连本带利地换回来。”
留下这句话之后，快斗就这样带着保镖们转身就回去了大厦，只留下摩托车旁的凌牙和他手上抱着的还在咳血的初。
“喂！等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人类医生无法解决的——”
“……和璃绪一样……”
初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因为离的这么近，凌牙都差点听漏了。
但正是因为听到了，他才更加震惊了。
“初……你刚才说……？”
“先回去吧，凌牙，等我……好一点了……”
【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尽管全身上下都被毛毯包裹着，现在凌牙的身体还帮自己挡住了大部分寒风，但是她的身体依然是不似活人的冰冷。
橙发少女嘴边淌着血，眼睛缓缓地合上。
【糟糕……意识又要……】
“……初？等等、初，你别就这么睡过去了，初……！”
凌牙焦急地喊着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没办法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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