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4】
【54】
“真好啊…………”
该说不愧是世界级比赛的庆典晚会吗。
虽然本身不喜欢特别热闹的地方，但是不管怎样，有好吃的来这里就是值得的。
穿着自己不习惯的衣服，但依然能做到轻松穿梭在人群里，在各个餐点桌上扫荡，可以说是把曾经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本事全部活用到了这种场合……
如果那两位大人在的话，看着这幅场景，一定会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吧。不过，正是因为对自己这幅打扮不会被熟人认出的绝对自信，她才会像这样放飞自我。
今天带的面具是可以遮住瞳色的设计，银色的长发也是相对来说规矩地盘在脑后，加上这身不能再正式的晚礼服，不管是谁，都绝对不可能当场认出她来。
况且如果真的有谁在关注她的行踪，那些人也一定想不到，她不会选择躲在僻静无人的地方，而是就像这样挤在人堆里面，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如此。
就这样，一边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一边放松地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时间过去的很快，差不多估计要到开幕致辞的时候了——
“那个，这一盘是我要拿的……”
“啊，抱歉，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因为看到了自己喜欢的海苔天妇罗，一时间没注意到那里早就站着其他人了，因为似乎这个点心这桌似乎是最后一碟，她道了歉之后，也没有留意那个人的长相，转身就想去别的餐桌再看看——
“？请等一下！！”
她的手臂被拉住，因为穿着高跟鞋，一时差点站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在那个拉住她的人身上——
“你——！你是——？！”
支撑着她的手臂非常纤细——明显是女孩子的样子，但比起这个，她说出来的话要更加令人在意。
有种不好的预感，【玉座】选择坚持不回头去看，而是重新找好重心直起身来。“谢谢你扶住了我，再见——”
但是就算想逃跑，那只纤细的手臂依然牢牢地拉住了她，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她强迫自己稍微回头看一眼——
“这位小姐，请问您到底有什么事——噗咳！”
客气疏远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对方的样子的时候，她差点惊叫出声，但对自己现在身份的自知以及活了这么久的阅历，让她勉强把那个名字和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险些呛到自己。
“你是初吧？！！虽然是这个样子，但你一定是她没错吧？！！”
对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几乎要停止呼吸，甚至感觉心脏都要停止了——看着自己身后，穿着漂亮的白色礼服裙子的蓝发少女，【玉座】张了张嘴巴，明明好像又很多话要说，但是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哪个笨蛋把璃绪带到这里的？……算了，除了凌牙，也不会有别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虽然很想说“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休息来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也很想问“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但最后她还是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微笑：“您是认错人了吧？我不知道您说的【初】是谁——”
“就算是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证据就是，除了初会喜欢吃这个，我就没有见过其他人还会在满会场的美食里精准地找到我特地放了这盘海苔天妇罗的这桌！！”
【……这盘点心，不是宴会提供的，是你自己带过来的吗？！！】
什么捕鼠夹一样的操作——一时间，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玉座】连挣脱神代璃绪抓住自己的手的事情都忘了，像个呆子一样僵在原地。
“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下连辩解都做不到，更何况从一开始，在看到璃绪的那一刻，自己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情急之下，虽然不想用强硬的手段推开她，但现在的自己已经可是说被逼到了绝路——至少【玉座】自己是这么想的。
“……那个，其实我——”
将另一只手，按在了她拉着自己的手臂上。表面看起来，像是终于要坦诚相认的样子。
神代璃绪觉得自己那只手臂突然失去了力气，不由得放开了眼前的这个人，尽管她根本没想过要松手——
“对不起。稍微会持续个五分钟左右吧。但是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了……”
因为不想伤害她，只是用巴利安之力，稍微对那只手臂的五感做了些手脚，【玉座】再次轻声道歉之后，就像在逃命一样，踩着高跟鞋飞快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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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看着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这里的【玉座】，iv挑了挑眉头，完全搞不懂她到底突然哪根筋不对，甚至都不管他还在给粉丝们签名，就跑来这里躲到他身后。
“你可以不用管我，继续忙你的，请。”
“所以我才说你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啊？我那些可怜的粉丝肯定是被突然冲过来的你吓得四散逃走了。”
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什么粉丝签名会，因为那些人都被她吓跑了。
iv不知道到底她是遇到了什么，现在是完全躲在窗帘后面不肯出来，只是因为他的提问，稍微探出头，露出被面具遮住的上半部分脸颊，“……什么事情都没有，iv你只需要站在那里，作为第二层遮挡物就可以了。”
“喂等等、要是以前也就算了，你现在是【玉座】吧？！！哪有因为害怕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窗帘和哥哥身后的道理啊？！”
“……正因为我现在是【玉座】，【玉座】的命令是绝对的，iv，我命令你在情况绝对安全之前一直站在那个地方。”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感受到了和刚才看到【玉座】就这么随随便便进入会场时的v类似的头疼，iv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他走到窗边想把这家伙揪出来问个清楚——却因为看到了窗外楼下的什么，脚步停住了。
“……？”
因为没继续听到iv无奈又生气的责备声，【玉座】再次探出头来——然后，沿着iv注视的视线，她也看到了楼下那个，矗立在月光之下的人。
“……啧。那个家伙，终归还是来了吗。”
和刚才虽然在抱怨，但多少还是带着些宽容和无奈的语气不同。现在的iv，看着楼下那个紫色头发的少年，眼神里带着狂躁和冰冷的反感。
“……。”
毕竟璃绪在这里，凌牙不可能不在这里——尽管知道这一点，看到他就这样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伸出手按了按自己脸上的面具，仿佛这么做，就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你刚才是被他看到了？所以才会像这样这么慌张？”
iv皱着眉头，不愉快地把视线从凌牙身上转到【玉座】这边。如果父亲现在也在这里，一定会伸出手敲他的头，警告他不准对【玉座】如此失礼吧。
在这个时候，她其实希望如果父亲在这里就好——至少那样，自己就不会因为一时慌张，失去了原本的理智和冷静。更不会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在iv的质问下说不出话来。
“……没有，我没有被……神代凌牙看到。”
【玉座】张开嘴，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那就是被他妹妹看到了吧。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程度，除了他们两个，也不可能会有其他人让你情绪失控成这个样子。”
“……有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虽然你从来不把我当做一回事——不过，你差不多也该清楚，除了我，我们家其他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种事情。”
【太失败了……】
连躲在窗帘后的心情都没了，银发少女终于松开了抓着窗帘的手，垂头丧气地从那里走了出来。
看着她这幅样子，iv又啧了一声，语气不耐地说道：”我早就想说了——就算你戴着那个面具，换了一个名字，又能有什么用？对于那些熟悉你的人来说，不还是轻易地就能认出来？“
“大部分人应该还是认不出来的吧……”毕竟眼睛颜色头发颜色都变了。面具遮住了之后，只要不主动表明身份，就肯定是认不出来的——她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就像刚才，自己给九十九游马解围的时候，他不也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身份。
“陌生人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他们认得出来，你这些举动就没有意义。……真是自作聪明。”
毫不留情地批评着，或许是因为早上的事情，现在心里还有着火气，iv今天格外地嘴下不留情。
“…………你说得对。所以我今天或许应该先回去？”
现在也没有再去吃东西的心情了，她估计璃绪肯定还有办法，能从会场里这么大量的人之中精准地抓到自己。
虽然还想亲眼看看，那个做开幕致辞的，菲卡博士的手下mr心城到底是何方神圣，但【玉座】现在多少有些自身难保。
“哈、一直像这样躲下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就算躲过这次前夜宴，到时候在赛场上的时候，你又要躲到哪里去呢？”
“…………”
iv的话语一针见血。
对于想要隐瞒现在的自己的存在，不敢去见神代兄妹的【玉座】来说，她的想法一开始就行不通。
因为变成了非人的存在——就否定了曾为人类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
“……？iv，你要去哪里？”
“我现在心情很差，想揍什么人一顿——你要是觉得无所谓的话，继续躲在窗帘后面或者回去，都随便你。”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iv迈开步伐，很快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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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快斗。如果你现在收手，不再继续收集no，还来得及。“
“你这家伙……！”
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眼前，自己曾经的老师的衣领。
本以为对方是想终于坦诚相告，没想到只是来警告自己——而且，很明显，他会继续听从【她】的命令，对于这样的克里斯，快斗很难不觉得气愤。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银发青年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伸出手将快斗手扯开，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你们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获得了阳斗的那份力量之后，还不能满足吗？！”
“……我们只是听从【玉座】的指示而已。”
“【玉座】……？”
“你迟早也会再次见到【她】的，快斗。”
“【她】？……难道说……”
v轻轻拍了拍快斗的肩膀，叹了口气。
“比起那些，你难道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够赢过我和【玉座】吗？”
“……！”
没想到对方在这个时候，会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快斗一时愣住了。
“自己好好保重吧——快斗。”
下次见面，就不可能是这样平和的场景了。
作为对自己曾经的学生，最后一次的关心，v看了快斗一眼，就那样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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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本来正在庭院里望着月光出神的凌牙转过头。
“——是你啊，iv。”
明明应该是自己质问他们什么的，但看到红金色头发的青年，正用着极其复杂以及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神代凌牙忍不住嗤笑一声。
“怎么了？终于要忍不住，在这个时候把我干掉了吗？”
——对于iv来说，神代凌牙，以及他的妹妹，一直以来都是极其碍眼的。
要说本来就八字不合，或许也有这部分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当然是iv的妹妹——也就是初的原因。
尽管不清楚具体什么理由，但阿克雷德一家，把初当做家庭的支柱和主心骨的事情，神代凌牙一直能看得出来。
曾经，璃绪也疑惑过，为什么有的时候，感觉他们会把初当成万能的神明一样对待。明明初才应该是需要他们保护的对象。
更奇怪的是，初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像她自己也很清楚他们对她的期待一样——总是稳重地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完美地达成所有的愿望。
而这样的初——第一次打乱了计划的原因，是璃绪突然的倒下。
或许是从初一开始主动接近他们的时候，iv就已经有些不满了吧——自从璃绪出事，初花费几年的时间为了璃绪的病情奔波，这些时间积累下来，每次和iv见面的时候，凌牙都能感觉到他眼里带着的憎恶和厌恨。
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莫名其妙。
不管对他和璃绪再怎么上心，初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再怎么说，自己和璃绪也不过是外人，根本不可能比得过和初携手前进的阿克雷德家。
就像现在这样——iv再次用着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但他却只觉得有些好笑。
即使是初已经将他们兄妹抛之不顾的现在，iv还是如此耿耿于怀吗？
“——凌牙。你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幅样子，令人火大。”
iv也笑了，虽然他的笑里，带着的更多的是一种杀意。
“你难道不想知道——当时你的妹妹，是因为什么出事的吗？”
“…………”
虽然初曾经提及过——但说是为了保护他们，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事情。
iv在这个时候特意提起这件事情，难道说……
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但神代凌牙还是稳住了情绪。
“——多亏了初，璃绪已经没事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当时背后藏着什么原因，哪怕这个原因和初密切相关——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需要知道那是一场意外就已经足够。
“哈哈、还真是，天真又愚蠢的男人啊！！”
见凌牙没有理会自己的挑拨，iv扶着额头，哈哈大笑起来。
“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你才能像现在这样，用冷静又傲慢的眼神看着我吧？！你根本就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兄妹，她——”
“——iv！”
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喊住了自己。
本来想要在这里把事情说出来的iv，终究还是被制止了。iv啧了一声，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开幕致辞要开始了——回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
“……遵命。”
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很听话。
“——wdc大赛上再见吧，凌牙。”
iv最后瞪了凌牙一眼，转身按照那个人说的话离开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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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说又见面了吗，神代凌牙。”
身后跟着像护卫一样的v，戴着面具的银发少女——也就是【玉座】，不急不缓地从会场侧门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如果你想要这么打招呼，那就这么说吧。”
和刚才与iv对峙的时候，能够做到毫不落入下风地应对的样子不同。
对于现在的这个人，自己到底该摆出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神代凌牙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甚至只是刚刚见面，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想咂舌。
“——你能够理解，就再好不过了。那么，在对刚才iv的无礼行为道歉之前，请容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明明就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不管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样的场合，却没有人能做到反对她的提议。
“我的名字是【玉座】——这个，之前也说过了。现在的话，是作为阿克雷德家的领袖，和iv以及v一起，参加wdc大赛的决赛。”
“……嗯，然后呢？”
就像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一样，神代凌牙这么问道。
“我们的目的是夺冠，所以应该会在决赛上，作为敌人和你对峙吧。不过，那种事情也无所谓，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只要作为对手正常地对战就可以了。”
大概只是一个提前通知吧，用这样一种方式，告诉凌牙——以及自己，不管面对的是否是熟人，都不存在留手的余地。
“……我知道了。就这样了吗？”
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想要这么问她。
如果只是想要认真对决，那根本就没有必要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怎样，在决斗场上，初都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关于她现在的样子——以及他们在为了“什么”行动的原因，都完全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
但是，凌牙是知道的——因为她是初，所以她一定不会说出来。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
“还有……”
【玉座】稍微顿了顿，然后带着些苦笑的意味再次开口。
“帮我转告璃绪——在wdc大赛结束之前，心城市都称不上是太平，所以，还是尽量好好待在医院比较好。”
虽然刚才在璃绪面前落荒而逃，但关于她的事情，【玉座】在最后还是忍不住这么提醒了一句。
“……你自己去和她说不就行了。”
既然是她决定要装作陌生人，但是又装的完全不到家。
对于这样的【玉座】，又或者说【幻日初】，凌牙无奈地扶额，忍不住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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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最后——
在mr心城完美的演讲过后，诸位嘉宾捧场地鼓掌。
混迹在人群中的【玉座】，虽然带着些不知名的意味笑了笑，但也稍微拍了两下手。
“……对于您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吗？”
在演讲之后，就是要将那块巨大的庆典蛋糕切开的仪式——在所有人都翘首看着蛋糕的这个时间点，v稍稍低下头，对她这么问道。
“你是指什么呢？关于隆重出场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懂v问的是什么，【玉座】半开玩笑着反问道。
“下一次，您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很可能无法像今天这样对话了。”
【玉座】的态度，以及做法——只有v以及拜隆，才被告知了真正的原因。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她迟早会随着力量的侵蚀，变得……
“现在的我，就只是【玉座】而已。v，你也早该习惯才对。”
就算已经不是人类，就算会把在人界的时光全部忘记——对于她来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用担心，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像计划中一样结束的。”
看着有人因为身份被捣乱的小孩子顶替而进来大闹，变得乱做一团的会场，在嘈杂的环境中，【玉座】像是在说给v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在那之后——就该是我们‘感动’的再会了吧……贝库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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