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69】
【69】
【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无疑是地狱般的场景。
出生在战争之地与贫民窟的【这个少年】，在记忆之初，就只有关于“死亡”的记忆。
为了在那种地方活下去，只能让自己也变得【不是人类】的样子——就这样，表面上作为奴隶或者仆人，摆出一幅任人欺负的样子，但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夺走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重要的东西。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生命。
橙发的少年没有亲人，没有名字。不了解他的真面目的人，将他称为【狗】——但少数有所警惕的人，作为警告一般的意味，暗地里叫他为【蛇】。
就这样，少年拼死挣扎地活了下去——因为本地人大多对他已经有了防备，他的目标也逐渐集中在了那些不知真相的外地人身上，直到有一天……
“居然敢在深夜潜入我的房间——你还真是有胆量啊。”
那个说是来这里进行实地考察的学者，名为菲卡的男人，在这深夜之中，意识清醒地看着他——串通这家旅馆给他准备的，放在水里的【药】竟然毫无用处。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名为【蛇】的少年一时间慌了神。
“不可能……喝下了那个，你现在本来应该……”
“哦——是刚才的水有问题吧？可惜了。”
或许是没有喝，或许是喝了——但根本没有效果。完全没法思考到底是什么可能性，少年握紧了手上的刀——面对清醒状态的目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没有下手的勇气。
“不过，还真是有趣啊……本来只是顺便来看看，本以为流落在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灵魂，大概早就已经死去了……没想到过的其实还不错嘛。”
对着枯瘦的，只能靠抢劫和杀人来维持生存的这个少年，这个男人竟然还能说得出【不错】这两个字。
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的少年，终于下定决心要拿着刀刺过去——但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那是就算在【地狱】里——也想象不到的力量。不如说，那根本就不是属于【人类】的力量。
自诩为【非人】的少年，当遇到真正【非人】的存在的时候，也依然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恐惧】。
但是……于此同时，对于真正的【力量】，他也感到了【敬畏】和【渴望】。
看着有着这样眼神的这个少年，菲卡笑了笑，对他伸出了手。
“正好，我缺少一个能针对【她】的身份——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或许放在你这家伙那里会更好。”
这么说着的【存在】，并非菲卡，而是他体内的【某个灵魂】。
那是和【蛇】无比接近的——又或许本来就是同一体的东西。
“不过，你的样子太过明显了——【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吧。回去以后，还得让心城那家伙给你换个身体才行。”
那是当时，少年在意识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醒来了以后，和新的身份一起，他永远地远离了那个孕育出了【自己】的地狱。
少年被赋予的【新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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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堂大人？您还需要继续检查吗？”
赶回了心城大楼的蛇堂孝，没有急着去完成【最后一步】，而是进入了医疗室，让工作人员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
“……离【启动】还有一定时间，你们再次确认一遍。”
“是。”
在这个躺在这里，难得能放空思绪的时间里，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以及，更加久远的一些【记忆】。
在回忆中，当年的那一战——和她的对决里，虽然胜利了的【他】，其实也身负极其严重的伤势。
那是因为虽然塔尔拉力量不及作为真正七皇的【他】，但极度悲伤和痛苦状态下的她，那场决斗是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去进行的，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就算是早已做好安排的【他】也无法完全阻拦。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在决斗的最后，【他】仓促地逃往人界之时——塔尔拉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他】和那边的【某人】做了交易，也很难保持身体和灵魂的完整。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增加了寻找【他】的难度——因为灵魂和记忆都分散开来，力量也变得七零八碎，她能感觉到【他】力量的存在，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拥有那个灵魂。
直到那一天——她在医院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接近的一次——她感觉到的【他】的存在，而在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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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马！！没事吧？！”
因为突发情况，会场乱成一团，作为决赛选手的【玉座】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引起了一片哗然，但是作为主持人的mr心城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趁着这阵混乱，溜到已经重新落回地面的决斗台旁边的游马的伙伴们——看着台上还有些失魂落魄样子的游马，大喊着对他问道。
“嗯，啊……我没事，但是…………”
看着担忧自己的小鸟他们，游马抬起头茫然地回答道，却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帮我和大家都说一声再见吧——】
那是前辈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只是灵魂被球型场地吸收了，或许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是……当时【玉座】的表情，完全是安然赴死的样子。
“……我到底都做到了些什么…………为什么我…………”
虽然猜测了决赛可能有问题——但是只把这场决斗当成普通决斗的自己，过于忽视了这背后的黑暗了。
大概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点，【玉座】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会输给游马的事情也好，在最后关头将游马推出了场地也好——唯独没有得到拯救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可恶！！！明明被帮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连这一次都……！”
‘先冷静一点，游马——看起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游马有些情绪崩溃的时候，astral看着正往他们这边围过来的一群保镖——皱紧了眉头，“虽然因为【玉座】，我们没有被球型场地所吸收——但看来这些人还准备了别的后手。”
在这个混乱的场景下，mr心城看起来也没有准备再摆出一幅公平公正的主持人的样子了——直接率领着手下包围了游马他们，绿色头发的眼镜男人一脸客气地微笑着，“恭喜你赢下了wdc大赛的最后优胜，九十九游马——作为对冠军的嘉奖，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是【嘉奖】吗？！只怕是龙潭虎穴吧！？”
班长在一旁小声吐槽道，但mr心城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又害怕地闭上了嘴。
“游马……”
就算没有明说，傻子都看得出来对方来者不善——担心游马的安危，但他们这些小孩子现在也根本对这个情况没有任何办法。小鸟将正垂着头半跪在地上的游马护在身旁，拼命想着能逃离这里的办法。
‘游马，没有时间在这里失落了，我们得赶紧——’
“——啊啊。没问题，我跟你们一起走。”
这句话，并不是对astral说的。
少年重新站了起来，他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游马？！”
“游马！他们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的，为什么——”
“前辈她的灵魂，现在在你们的手里对吧？！”
质问着mr心城，尽管刚才亲眼看着那个人消失，但游马的内心，还是坚信着她并未死去。
“呵呵呵…………就是这样，你又能如何呢？”
mr心城也爽快地承认了，很明显，他并不认为现在的游马还能做到什么事情。
‘——游马，你想要去救她吗？’
astral看着游马，脸色十分严肃，‘他们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跟着一起过去的话，基本是自投罗网。’
当然，现在就算知道这点，其实他们也没办法逃走。
“……我不会在这里逃跑的。”
对着身边的astral，游马低声说道。
“他们到底目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事情，不去亲眼看到……然后阻止的话，是绝对不行的。”
‘游马……’
看着意志坚决的游马，astral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mr心城只是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既然你的态度如此配合，那我们也会把你当做客人一样对待——当然，也包括你的同伴们。”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游马——不要想着逃跑或者动歪脑筋，不然他的同伴们也会有危险。
其实就算游马不配合，他们本来也毫无选择的余地——就这样，一行人在保镖们的监视下，跟着mr心城一起来到了心城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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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准备——要紧急‘着陆’了！”
于此同时，坐着直升机也来到了心城大楼的几人，离目的地近在咫尺。
因为这个大楼顶上并没有降落的平台——所谓的紧急着陆，其实就是强行撞开顶楼玻璃之后闯进去。
“这也太乱来了吧……”
听着有些刺耳的，因为强行入侵而响起的警报声，璃绪和凌牙一起从直升机的升降台上跳到了大楼里——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这一系列事情不得不说真的太电影展开了。
“安保系统由我们负责处理——你们的行踪接下来都不会被监控察觉到。”
对讲机里，初他们的父亲——也就是拜隆这么对兄妹俩说到。“根据生命体征，初现在应该是在心城大楼最底层的垃圾处理场的位置。”
“最底层……”
这么紧迫的时间，他们真的还来得及吗？
就算内心已经焦虑万分，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要保持的——凌牙和璃绪对视了一眼，不需要说什么，他们都已下定决心。
“我和iii能做的也只到这里了——接下来，如何躲开其余的追兵，以及寻找通往最底层的道路……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初带回来的。”
“——嗯。走吧，璃绪。”
将妹妹从地上拉起来之后，神代凌牙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里，两人往着大楼内标识的紧急出口的位置直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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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菲卡博士。”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开始吧——阳斗哟，发挥你最后的作用，将星光界毁灭吧！”
对着紧闭着眼睛，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少年——大概是作为父亲，多少在这个时候对他说些什么吧，即使没有回应，菲卡博士还是这么说道。
随着启动装置的运行——将阳斗身上最后一丝力量激发出来，地下垃圾场的“通道”被打开，整座大楼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但是这样似乎还不足够——
“菲卡博士大人……阳斗大人身上的力量，还没办法打开星光界的通道……”
毕竟是已经基本全部损失完了，现在的阳斗，即使被强行激发巴利安之力，也不足以达成他们的目的。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再加上九十九游马和星光界使者的灵魂的话……”
本来球型场地那个时候应该将两个决赛者的灵魂一网打尽——但就算是在临死之前，也要阻碍他们计划的那个【怪物】，真的令人感到火大。
“叫心城那家伙动作快点！赶紧把九十九游马带到这里！！”
“已经发去了通讯……但是……”
“怎么回事？！那家伙难道不听从命令吗？”
看到工作人员欲言又止，菲卡博士皱着满是皱纹的脸，怒吼着问道。
“不，其实是快斗少爷他——”
“真是狼狈啊，菲卡，都在这个时候了，还在被这些无聊的事情牵住手脚。”
突然出现在这里，说出这样毫不客气的话的人，是菲卡一直以来忠诚的手下——但现在性格和外貌已经全部发生改变，已经不再是黑发黑眼的那个少年。
“蛇堂——你别忘了，你只是……！”
“是啊，但和我一样，你也不过是一介人类而已。虽然你得到了那部分的力量，但你却连一件最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察觉到。”
“什么？！”
不知道蛇堂到底在说些什么谜语，菲卡睁大眼睛瞪着他。
“那个曾经夺走了阳斗力量的女人——她的灵魂还没有死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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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么做的话……真的可行吗？”
在意识海的深处——为了身体的康复，一直在这里修复灵魂的天城阳斗，看着眼前那个人的灵魂，担心地问道。
“嗯，因为你的力量输出端一直是我这边——所以菲卡不论做什么，都没办法正常启动他那些计划。”
算是暂时的藏匿以及自我保护。总之，在当初帮助阳斗去除力量的时候，就已经设想到了现在的情况，被球型场地吸收了之后，本来灵魂应该消散死去的少女——现在正藏身于阳斗的意识之中。
“但是……一直躲在这里也不行的吧。而且外面的世界里，哥哥他大概……”
也很担心快斗的情况，但他自己并没有办法让现实的自己清醒过来，阳斗看起来有些沮丧。
“——不需要担心，会有坐不住的家伙……来充当我们的灵魂连接现实的【通道】的。”
正如计划里安排的那样——菲卡因为阳斗的力量不足，会不得不去亲自应对没有处于控制之下的九十九游马。
而在这里的自己，需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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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
原本平静祥和的花园里——阳斗记忆深处的这个童年居所中，天空突然变得阴暗下来，微风带着不详的气息，伴着天上掉落下来的雨水，落在橙发少女的脸上。
她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了一个和她无比相似的身影。
“……还真慢啊。我都等得要不耐烦了。”
“哼——都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还急于这一时吗？”
说话语气和【他】有些许类似，但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少年姗姗来迟，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伸出手抹开橙色头发和脸上的雨水——那个和少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露出了和【曾经】别无二致的笑容。
“……不过，和你一样，这一刻——我也已经等不及了啊。”
该说是整整五年——不，是比那更长的时间。
从那场仓促的决斗后，【他】逃往人界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彼此都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再一次见面，然后将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的……最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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