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6】

【76】

        “一切都……结束了吗？”

        球形场地炮被彻底关闭掉，菲卡也被打败了——【心地龙】也早已在霍普雷撼天动地的一击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应该发生的惨剧——似乎都在时间刚好的时候被阻止了。

        “按理说应该是结束了吧，不过……”

        看着被霍普雷击飞之后，似乎是昏迷着倒在地上的菲卡，初就那样向对方走了过去——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冒着不小的风险的。

        “前……前辈？”

        “初，那家伙很危险——！”

        “喂，幻日初，你想做什么？”

        只是因为她的这样一个动作，身后的三人各自是不同的反应——但是橙发的少女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了那个方向。

        刚才还十分喧闹的室内，现在安静地只能听见她一人的脚步声，就仿佛在宣告着什么东西的倒计时一样——

        却在突然间，她停了下来。

        “……不。不在这里……”

        “……什么东西不在这里？”

        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毕竟这里有一点声音都很容易造成回音，她说的话他们也能听到，但就算如此还是一头雾水。

        ——但是，她确确实实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刚才突然消失不见了，那是……

        只是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菲卡，她就立刻跑向了刚才球形场地炮的开关所在的平台上方——果然，刚才倒在那里的【蛇堂】的身体，现在竟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幻日初，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看着莫名其妙地跑上跑下，现在好像又要往外面跑的初，快斗出声想要喊住她，关于他的父亲菲卡身上那个诡异的巴利安的灵魂的事情，他还有事情想要和她确认清楚——

        “——如果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就到心城大楼外面等我吧。”

        看起来是完全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初甚至头也没回，径直抛下了他们离开了地下垃圾场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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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他的话——现在会想要逃到什么地方，她也大概能够猜到。

        之前她在蛇堂的身体里醒来的那个房间——那里的装置，有可以保存灵魂的作用。

        想让那残缺不全的灵魂活下来……也只能去那个地方了吧。

        她来到了之前自己醒来的那个房间——果然，只看到一个一脸憔悴的工作人员正匆忙地把什么藏起来的样子。

        “你、你是……！”

        “从那里让开——我没兴趣杀死无辜的人。”

        “但、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无关人员还请出去——”

        这个可怜的工作人员还没说完，就□□脆的一击敲在后颈晕在地上。这大概是他今天昏倒的第二次了吧。

        绕开了倒在地上的障碍物，她打开了那个隔间——果然，一双充满着怨恨的紫色眼睛在黑暗里直直地看向了自己。

        “事到如今，继续苟延残喘也没什么意义吧？”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境地——！”

        原本，她以为蛇堂对自己的厌恶是他自己的想法导致，但现在，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灵魂】，也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我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所谓自作自受，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呵、你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罢了…………”

        听到这句话，初挑了挑眉头。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

        看起来是不想回答了，而她也没有什么耐心去理会这种故弄玄虚的说法，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和他那副逞强的外表相反，夸张点来说，现在她只需要一根指头就可以解决他。

        “你的遗言就到此为止了吧？贝库塔。那么——”

        “……给我等等、你难道不想得到完整的七皇之力吗？就这么简单杀掉我的话，你可是得不到的！”

        显然，眼前的这个灵魂里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既然他这么说的话，大概是把那份力量藏在了某个地方。

        “而且——如果把我杀了的话，你要怎么和其他七皇解释呢？！”

        “【解释】……吗。”

        作为七皇之一的贝库塔，如果身死于人界，大概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吧，不过……

        “对于杀了他们的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些吗。”

        ——是时候该结束了。

        缺失的那部分力量也好，被其他七皇质问也好，关于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也好，这些都不可能作为阻止自己的理由了。

        而且，他不可能在这里活下来，最关键的理由是——

        “我并不需要亲自动手杀你——”

        “……什么”

        “因为刚才游马他们的星光界之力，已经彻底断绝了这个灵魂的活路。”

        对于亲自体会过那个力量对自己造成的伤害的她来说，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

        何况，刚才游马和astral使用的力量，更是远远强于之前的任何一次。

        “只要在这几分钟里，你没办法进入仪器中将灵魂保存起来——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混账!怎么会这样……!”

        橙发少女甚至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那里，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在意临死前的他会如何谩骂。因为正如她说的那样，对方已经连逃跑的能力都完全没有了。

        如果他不选择多此一举躲藏起来，而是直接进到仪器里面——虽然这样他的身体大概会活不下来，但灵魂还能找机会再逃到别的地方。

        现在的话，结局就只剩下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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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花费什么时间，确认了那个身体的呼吸已经停止之后——她从那间房间中走了出来。

        然后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被什么人直接扑过来抱住——那当然是神代璃绪。

        “——你真的在这里啊，初。”

        跟在璃绪身后的是凌牙，“因为璃绪说你可能会在这里……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

        虽然或许不算是完全解决——但应该是解决了吧。

        至少，就算将灵魂分散开来的贝库塔，还有某部分活在什么地方——他的大部分力量也已经耗完了。

        然后，解决掉这些隐患，眼前的这两人也能平安——只要这样，就比什么都要来的有意义了。

        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之后，才终于感觉到一丝释然。

        当年没有完成的职责，或许直到今天——才迎来了晚来的补救。

        【我……大概直到这一刻，才能终于有脸面自称，自己是那两位大人信任的部下。】

        而且，她现在也有了新的身份和羁绊。作为人类来到这个世界生活，有了信赖的朋友以及家人，还有——

        想到这里，她张开双臂，不仅环住了璃绪，也不管凌牙是不是被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将两人一起紧紧抱住。

        “谢谢你们——一直支持和帮助着我。”

        “哇啊!吓我一跳……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这么见外的话啊”

        “是啊，只要是初的话，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不需要做到那种地步，你们只要继续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就好。】

        闭上眼睛，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感受着怀抱里，两人的温暖，静默地再次悼念着，在那个世界里，自己曾经失去的他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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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们三人走出心城大楼之后——其他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不只是天城快斗以及游马他们，还有原本身为mr心城手下的左膀右臂也在，但或许是因为菲卡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他们看向初的眼神里也没有带着什么敌意的样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总之，当父亲恢复正常醒来之后，mr心城早已逃离这里了。”

        快斗如此解释道，看来，【那个灵魂】在消失之前说的，【被转移走的力量】，大概就是mr心城那家伙来负责的事情吧。

        “他的下落会由我们全权负责追查——不管怎样，教唆父亲借用巴利安力量的他，都算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

        【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话，大概他的行踪很容易查到吧……不过，他大概率已经不在人界了。】

        如果是贝库塔的手下的话，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在逃往巴利安界的路上了也说不定——不过就算那样，大概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吧。

        比起这种杂鱼一样的人物，现在更重要的——

        “至于你，幻日初。不是人类的你，在完成复仇的任务之后——又要怎么做呢”

        说到底，她和附身在快斗的父亲菲卡身上的那个灵魂——是同一种存在。

        在使命完成了之后，已经没有了继续留在人界的理由——这样的她，会如何选择呢

        “初想要怎么做，都和你没有关系吧，天城快斗——”

        “非人的存在，就应该回到本来应该存在的地方，继续留在人界的话，迟早会有可能造成和之前那家伙一样的祸患。”

        “喂。你这话就说的过了吧!”

        不只是璃绪，凌牙也听不下去了，两人看起来想与快斗争执起来，但初却对他们两人摇了摇头，看起来是不希望他们在这里继续争吵。

        “——你说的话我理解了，天城快斗，那么，你的建议又是什么呢”

        “哼，如果你想要强行留在这里的话，我们会选择持续监控和管理你的一举一动——简单来说，就是囚犯。”

        “你这样未免也太——!”

        “没关系的，璃绪，让他说完吧。”

        轻轻按住看起来想和快斗打一架的蓝发少女，初继续问到：“如果想让我离开，你们也该开出相符的条件吧”

        “当然——说实话，虽然对于你的存在，需要保持相当程度的警惕，但出于公平起见，我也不会就这么随意提出要求。”

        看起来好像是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的样子——快斗面不改色，说出了他的提议。

        “你我决斗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们不会再干涉你的事情，如果你输了……要么被监视地留在这里，要么干脆地离开。”

        “这算什么公平啊……”

        要在对方的地盘上决斗——还是用一种施舍般的方式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管是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的吧。

        璃绪当然是愤愤不平地这么想着，但她身边的初却依然语气平静地继续提问道。

        “我的事情其实无所谓——快斗，关于之前我们交易内容的后续条目，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那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情——与菲卡，拜隆，以及贝库塔都无关……是一切结束之后后续的处理问题。

        “那是当然——我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这样就好了。我接受这场决斗。”

        “初!”

        身边的凌牙和璃绪全被她的选择震惊了，因为接受这场决斗就意味着——如果初输掉的话，她要么丧失正常人应该有的自由，要么会直接离开这里……

        不管是哪一个，都会让她离开他们的身边。

        “我对作为你们的实验对象没有兴趣——所以，如果我输了，我会按照约定离开人界。”

        她就更是干脆，直接还将败北之后留下来的选择排除了。看起来，好像对于要离开人界的结果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样子。

        “能这么识相还真是帮了大忙——那么。”

        示意手下将其他人疏散到一边，空出了可以决斗的场地，虽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快斗看起来还是想在这里速战速决的样子。

        “就当是弥补在wdc大赛上没有和你一战的遗憾吧——幻日初，你我的胜负，今天终于能够见分晓了。”

        【……什么条件都只是幌子，这才是这场决斗的真正目的吧。】

        初在心中吐槽道。

        其实从一开始，按照交易内容，她接下来选择都早已决定好了，天城快斗也完全知道这点。

        之前那些说辞也不过是表面上的理由——实际上，事情远没有那么复杂。

        【不过……】

        她看向身边显得忧心忡忡的凌牙和璃绪，在心里叹了口气。

        【告诉他们真相的话，或许会很残酷……这里就让快斗当一下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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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你真的要和天城快斗决斗吗”

        在决斗开始之前，凌牙再次确认到，“如果你不想接受那家伙的条件，我们——”

        “有些事情——我在这场决斗之后才能告诉你们。我能保证的是，不管我是输是赢……这个是一定的。”

        “……这场决斗之后……”

        不理解她这番话的意思，他们还想再问，但初却露出了非常无奈的笑容。

        “说实话，我现在大概也有些迷茫——或许在这场决斗里，我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初……”

        听到她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继续阻止她的决定。将担忧和不安按捺住，兄妹俩走到一边，暂且安静地观看这场决斗。

        对于他们的关心和包容，她对自己的有所隐瞒感到更加愧疚地叹了口气——然后，终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对手。

        【该说是最后一战……又或者说，或许更像是表演赛一样的吗？】

        并不打算输——虽然就算是赢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既然我们的时间都有限——那就直接开始决斗吧，天城快斗。”

        “正合我意。”

        两人都做好了决斗的准备，然后——

        【ar影像连接完成】

        “du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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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在心城大楼——菲卡博士所在的病房里。

        “快斗那孩子……明明身体已经是那个状态了，还要在这个时候决斗吗……”

        隔着玻璃窗看向楼下的方向——看到快斗和那个少女面对面对峙的样子，菲卡沉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的无能，也不会让快斗在这个年纪，就背负了这么多的枷锁和责任吧。本来应该在这个时候主持大局的自己，现在却因为过度使用巴利安之力，以及灵魂被操控的后遗症，只能躺在病床上眼睁睁地看着。

        “和你不一样——你的儿子，即使不依靠外力，也依然足够地强大。”

        “……！”

        听到这个声音，菲卡转过头——在病房的门口，他曾经的友人……那个被他背叛了的，被迫流落到异界多年才得以归来的男人，现在正站在那里。

        “许久不见了，菲卡。”

        “啊……啊。是啊。”

        因为对方的表情和语气过于冷静了，菲卡博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回应。

        一时间，病房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然后——

        “你也看到了吧？怎么样，我的女儿——很优秀吧？”

        本以为对方是想来重提当年旧事的，但开启话题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菲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的女儿……啊，是说那个巴利安的小姑娘啊。”

        因为他本能地认为那个少女，是和给予自己力量的那个巴利安是一样的——所以，当拜隆说出“女儿”这个词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明明只是作为临时身份的养女，却能用如此自豪和爱护的语气炫耀着，对于拜隆来说，他应该确实是把对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的吧。

        “初是作为人类在这边活着的——她和欺骗了你的那个家伙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听出菲卡话语里的犹豫，拜隆特意笑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话，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

        “毕竟也算是来看望病人——所以多少带了点水果，放在这里可以吧？”

        “！……当然。”

        完全想不到，他甚至是真的来这里慰问自己的。

        因为气氛过于和谐，如果不是看到了拜隆失去的那只眼睛——菲卡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这还是很久以前……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的那个时候。

        但是——他们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不管是这些年的时光也好，还是当年——那互相扶持的患难之情也好。

        不敢将目光停留在拜隆被单边眼罩覆盖的的脸上——和自己一样，那张脸比起当年，也带着更多衰老的痕迹，他们早已不再年轻了。

        所以——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期待着对方会轻易原谅自己的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应该有的。

        “你刚才说……那个小姑娘是作为人类活着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顺着对方的话生硬地找些话题。不过，这句话的含义，菲卡确实很想知道。

        “初……为了来到人界，将作为巴利安的自己的灵魂作为祭品。”

        “将自己……作为祭品？！”

        没有想过还有这种方法，菲卡震惊地重新看向了拜隆，对方的表情十分认真，看起来也完全不是在说笑。

        “因为规则上来说，没有一定要求是其他人的灵魂——只需要两个灵魂就足够了。”

        这是他们在巴利安的时候，根据传闻和当地的古籍整理出来的东西。当然，选择这么做肯定是非常冒险的——如果不适用他人的灵魂的话，一旦失败，他们一定会在异世界之门开启的瞬间当场身亡。

        这也是她和那个与菲卡交易的巴利安最大的不同之处——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去随意牺牲他人的灵魂。

        来到人界之后，初也不会随意使用巴利安的力量——除非是为了保护他人，比如他们家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因为乱跑被追杀者盯上的那一次，算是初少见的出手非常重的一次。

        她完全没有必要去遵守人类的规则——但也依然像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一样，读书，交朋友，享受着普通人类的生活。同时，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约定以及责任。

        尽管一开始只是为了方便才设置的父女的身份——但不知不觉间，拜隆突然觉得，她就像这样继续在人界生活着也很好。

        第一次见到【塔尔拉】的时候，他当时本能地感到恐惧——作为巴利安的她，身边的敌人以及血腥实在是太多了，加上作为七皇的身份，脸上永远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但现在的初，在家人——以及朋友的身边，能够像那样开心地笑出来。

        就算她的灵魂依然是那个度过了几千年岁月的巴利安——至少现在，她就只是身为人类的【幻日初】而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你们是用这样的方式回来的……”

        “哈哈。你之前一定是以为——我们也像你一样，找了两个替死鬼来开启【门】的吧”

        “……我……”

        明明是这样沉重的话题，拜隆却用着像说笑话一样的语气说出来，菲卡一时间更是无言以对。

        “好了，我并不是为了和你抱怨当年的事情——才来这里的。”

        正如拜隆表现出来的那样，既然已经从天城快斗那里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当年菲卡的选择，出发点是为了他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虽然谈不上原谅，但至少他确实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了。

        更何况，天城快斗这样心高气傲的少年——亲自低下头，代替他的父亲向拜隆表达歉意的时候，拜隆多少也会觉得感慨。这些年来，其实这个孩子也完全可以说是受尽折磨和苦痛。

        没有必要迁怒和纠结。当年的事情——就停留在那一刻吧。至少现在，他们应该展望儿女的未来。

        “关于眼前，初和快斗的这场决斗——不管是输是赢，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

        如果幻日初输了，她当然必须回到巴利安界——但如果她赢了，自然是可以继续作为人类生活在这边。按照刚才手下汇报的，快斗和她定下的决斗条件里，这点是十分清楚的。

        但现在，拜隆却说【结果是一样的】……难道说，幻日初的想法是……

        “虽然万幸的是，初的灵魂完整地保存下来，并且能像这样站在这里——不过，其实作为人类来说，身体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吧。”

        “……你的意思是……她和快斗现在的状态是差不多的吗？！”

        这确实是菲卡完全没想到的——本来就十分担心快斗身体状况的他，当然能够理解【身体到达极限】的含义。

        以人类之身使用巴利安之力的后遗症——最后都会殊途同归，现在躺在这里休养的自己也好，年纪轻轻就过度使用了巴利安之力的快斗也好，都不可能再享有常人的寿命。

        “为了她……为了所有会担心她的人，在这个时候能有个理由，在好好的道别之后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吧。”

        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的是，她至少还能选择重新以巴利安的身份活下去——只要回到那个世界，她就不会因为人类的身体而衰亡。

        这是拜隆提出的建议——而初……在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接受了这个方法。

        和快斗最后一战的起因——有一个能够离开人界的契机，从而隐瞒这背后真正的原因。

        这就是初和快斗，在当时定下的交易里，最后一项内容。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本以为，拜隆是为了能够让幻日初能够在不被他们天城家监视的情况下留下来，才特地来谈判的，却没有想到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所有的事情——菲卡很是困惑地这么问道。

        “因为这也是关于你的儿子——快斗的事情。”

        “关于快斗……？”

        没想到对方在这个话题里再次提到了快斗，这个时候，菲卡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从一开始拜隆来到这个病房的时候，他的话语里面的关注点，似乎都在这些孩子们身上的样子。

        “阳斗的病情——在初的治疗之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而且幸好他年纪也比较小，对身体留下的后遗症也更容易康复，但是快斗……”

        说到这里，拜隆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轻轻地摇了摇头。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以及力量……没有办法救他。”

        “我、我可以提供资金和人员，国外应该也有更加厉害的专家——”

        “关于巴利安的事情，在这个世界能有几人能比你我更清楚的呢？”

        对于拜隆的反问，菲卡也陷入了沉默，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快斗的情况，已经无法挽回了。

        “所以——如果在那个世界的话，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在思考许久之后……拜隆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件事情。

        “既然在人类世界不行——那么，如果能在巴利安界找到治疗的方法的话……”

        “巴利安界……但是，现在已经……”

        刚想说已经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样，通过那个巴利安的家伙来联系上那边，但菲卡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你的意思是……”

        “初的话——她是很乐意为这件事情帮忙的，但毕竟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那边了，现在巴利安界的情况也可能变得很不一样了。我其实也很担心她在那边的安全，但并没有办法能够实时了解。”

        也就是说——虽然是要回去，但也并不是完全和这边断绝联系。

        离别在所难免——但尽管她不需要其他人的陪同，至少在她孤军奋战的时候，他们也想在这边帮上一份忙。

        “！我……我理解了！！立刻开始进行能够在巴利安界接收到信号的通讯方法的研究！”

        看起来是连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体情况都顾不上了，菲卡一扫刚才的颓势，叫来手下马上开始安排工作，看着这样的曾经的【老友】，拜隆笑着叹了口气。

        扪心自问，这大部分还是为了他们家自己的私心才这么做的——毕竟除了自己，家里那几个小子也很担心初回去以后，在那边能否平安，所以尽管并不是那么想来这里见这个老家伙，但自己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不过——既然也是为了救那个孩子，那么让这家伙出钱出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想到这里，将那微小的一丝愧疚也给抹去，不再看正忙上忙下给手下分配任务的菲卡，拜隆悠闲地坐在窗边，拿起篮子里所谓【慰问品】里的一个橘子，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认真地看起了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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