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姜见青眼睛都快瞪废了，也没看到里面有什么让人长针眼的场景。
秦衡甚至还在里面罩了一个结界，是用来防人偷窥的那种，也不能强行开门，一开门这个房间就会发出警告声，从而惊动主人。
这秦衡怎么就没对她上过这种心？
看不见什么，但能听清里面的声音，姜见青趴在门上，想听清这对奸夫淫妇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客居内，锦韶终于平复了心情，她喝着秦衡泡好的静心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她一想起云烨就后怕，“我这么逃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秦衡安慰道，“后面我来负责，你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一个白色云铃放在桌上，秦衡道，“这个是云海铃，你摇它，天涯海角我都会听到。”
“真好。”
锦韶的眼圈有些红，她望着秦衡，“阿衡，有你在真好。”
秦衡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他将云铃推过去，手却忽然被握住，“阿衡，你会一直在吗？”
漂亮的姑娘总会多很多特权，像锦韶这么漂亮又会示弱的，很难不让人产生怜惜感。秦衡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我在，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锦韶摇摇头，“阿衡，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以前，是很恩爱的情侣，若不是那场意外，她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年秦衡为抓一只流窜的天魔，一路追到天之极，最后在天之极迷失方向，行踪全消。所有人都认为他也被天之极的猛兽恶灵吞噬，以为他尸骨无存，就连锦韶也是这么相信的。
秦衡出事后，天知道她有多痛苦，天天以泪洗面，终日浑浑噩噩，很久才走出阴霾。
后来她被擂鼓山庄凌云峰峰主看中，收为徒弟，之后她一心修行。一年后她在擂鼓山庄的弟子大比中一举夺魁，被云烨看中，云烨对她展开疯狂追求。
云烨背靠仙域四大族，云家又是四大族实力最深的一个，且云烨对她十分照顾，她也渐渐打开心扉，与云烨成为朋友。
又过了几年，两个人成双成对。
云烨虽然比不上秦衡优秀，但云家家业大，若是跟了他，日后的仙途也会更为广阔。
但出人意料的是，消失两年的秦衡却突然回来了。
因为她的背叛，当时的秦衡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很久才重新振作起来。
秦衡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在她遭受难处时他才会出手，他对她不仅仅是朋友吧。
“当时是误会。”锦韶紧紧握住他的手，“阿衡，我不知道你还……”
秦衡后退一步，他摇头，“小锦，我们不能这样。”
“你以前也这么叫我小锦。”锦韶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呢，我和云烨之间本来什么都没有，到现在我和他之间也清清白白，我和他还没有成亲，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
锦韶愣了一瞬，忽然自嘲地笑起来，“因为姜见青？”
她抬头望着屋顶，“姜见青？你根本不喜欢她，你娶她不就是为了刺激我？”
秦衡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别说了。”
“难道不是吗？”锦韶望着他，“那天你喝多了，你亲口和我说，你说你很痛苦，你恨我，你还觉得耽误她，对不起她。”
确实如此，秦衡一开始对姜见青确实没感情，那时他从天之极出来，遭受锦韶背叛，差一点一蹶不振，姜见青安慰他，“没事的，好的姑娘还有很多啊，你看看我。”
她拍拍自己，“你长得这么好，年纪轻轻的修为又这么高，喜欢你的姑娘还得排队，你看我，我就很喜欢你很爱你。”
姜见青出身荒野，不会害羞，说话很直白，一时间将秦衡说愣了。
向来严肃稳重的易恒元君头一次红了脸，“你懂什么。”
好在他终于振作起来，加上当年他去天之极抓住流窜人间的天魔，不久得到重用，修为上也一日千里，易恒府也慢慢扩大。
姜见青一直陪在他身边，秦衡十分感动。
姜见青生辰那天，秦衡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姜见青鬼鬼祟祟地，“我想要你，你能不能以身相许啊？”
那时他在十万荒山里迷路，灵力耗尽，又被妖兽攻击，之后被困住，差一点死在天之极。姜见青在山里闲逛，救了他一命，对他有救命之恩，也不止一次劝过他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
秦衡只当她没出去见识过世界，也不懂人间情爱，喜欢乱说。
但姜见青眼睛明亮又坚定，他的心跳得有些快，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成婚前日，他坐在天界莲花湖前喝酒，他有些醉了，望着锦韶，“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锦韶眼中满是痛苦，他突然说要成婚，让她也有了被背叛的感觉。
秦衡望着她，忽然笑了，“原来你也知道这种滋味。”
他好像喝断了片，说话口齿不清，盘腿坐在莲花湖的石阶前，“锦韶，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我很后悔，我这么草率地答应她。”
回到现在，锦韶泪眼于睫，一字一句地帮他回忆，“你为什么逃避呢，我们逃避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回正途，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秦衡头疼，从一开始，他是后悔，姜见青常年待在天之极，男人都没见几个，见到他就认为喜欢他，要和他成亲，他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他不想伤害姜见青，好在姜见青也不懂外事，且很清楚分寸，两人成婚后她知进退，平日也不主动打扰他，更没有让他做更容易后悔的事。
如果秦衡知道以后将和姜见青彻底分道扬镳，那么他会更后悔当初没做让他后悔的事，但这是后话，此时的秦衡十分烦躁，面对锦韶的质问，他回道，“是，一开始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不同她解契，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锦韶站起来，深深望着他，“阿衡，姜见青只是一个天之极出身不明的小仙娥，她也不能给你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会重……”
“锦韶。”秦衡开始叫她的全名，语气不觉严肃起来，“是，阿青她确实不如你，做事没有你周道，她出生不高贵，也没有你漂亮，修为三脚猫，做事虎头蛇尾，大事小事从来不分轻重，但她……”
“住嘴！”
“秦衡你给我滚出来，你们俩都给我滚出来！”门口传来骂声和拍门声，结界也在晃动，“秦衡你才谁都不如！你才低俗，你才三脚猫，你不要脸！你连命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绿妖没看过姜见青发过这么大脾气，整个天之极都像是被撼动了，天地都在震颤，她拉住姜见青，“别太冲动。”
姜见青捂着心口喘气，她望着门打开出来的一对男女，血气“刷”地涌上来，全身像烧了火一样。
秦衡有些惊讶，“阿青你怎么在这里？”
锦韶看到这么一群人气势汹汹站在门口，有些胆怯，秦衡将她护在身后，对姜见青道，“阿青，后面有时间我同你解释。”
绿妖冷笑一声，“有时间？解释就现在解释，都抓到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有什么好解释的……等等，我怎么看锦韶这衣服有点眼熟？”
裴际忍无可忍了，“这是阿青出关，易恒元君不能出面，给阿青赔礼的礼物。”
裴际性格是出了名的温和，能把老实人气成这样，可见事情有多过分。
绿妖抱着胳膊，“啊呦，这可真欺人太甚了哦，易恒仙君你把旧情人带来阿青这，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下一步是不是解契了，把自己也送了？”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锦韶的眼“刷”地红了，“这位仙子，说话自重。”
秦衡的语气冷下来，“桑仙子说话注意分寸。”
桑仙子即桑绿妖，此时插着腰大骂，“分寸？你自己知道分寸吗，你带着流光岛岛主新娘子私奔来这里是知道分寸，你让老情人住天之极你知道分寸，你放着自己老婆不管护着别人的女人你知道分寸？！”
三句三问，字字珠玑，秦衡顿住，“你们知道流光岛的事？”
“不光知道，我们还去了呢。你知道阿青经历了什么吗？阿青，你说！”绿妖真是恨铁不成钢，姜见青从刚才闹了一次后，就一直像吃了哑炮，半天不出一个响。
“姜见青，说话！”绿妖气急了，拉着姜见青要为她出头，但忽然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姜见青像是呼吸困难，掐住了自己脖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我……”她乱抓一通，不知道抓住了谁的袖子，“我好难受。”
应如流接住往后一仰的姜见青，“她的毒发作了。”
“什么毒？”
姜见青像是癫痫发作，两眼翻白，随后七窍流血，连舌头都直挺挺的，“我好热，心跳好快，我全身都很痒，完了，我要炸了……”
“服食忘我丹后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否则容易发作。”应如流打横抱起她往回走，“深呼吸，别想乱七八糟的。”
绿妖急切地跟上去，“应界主，这边。”
秦衡站在原地，一时间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望着姜见青的背影，锦韶叫了他两声也没应。
“裴际，阿青她……”
裴际冷着一张脸，又冷冷瞥了锦韶一眼，语气不善，“易恒元君，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
四季阁内，姜见青在床上扭成了一根麻花，“我是不是要挂了？”
应如流收回搭在她脉上的手，脸色不好，“脉象太乱了，忘我丹发作得很严重，有点危险。”
绿妖去药房给她取稳心脉的药，房里只剩下应如流，姜见青心慌得厉害，与此同时，身体起了一种微妙的反应。
女子满脸通红，蜷缩在床上，挽起的长发散开，铺了一床，衣服褪下一半，露出一边雪白光洁的肩膀。
忘我丹几乎无解，只能被压制或是释放，发作起来欲火焚身极其汹涌。
“你这样憋着极易走火入魔。”应如流别开头，“我去帮你叫秦衡。”
“你敢！”姜见青的声音十分沙哑，“千万不要叫秦衡，我就是死也不要叫秦衡。”
姜见青想一想他今天的那些混账话就委屈得要哭，却又不敢再动怒，只得深呼吸两口气稳住情绪。
应如流看着她满头大汗，床单濡湿一片，印出来一个人形。
姜见青爬到床边，抓住他袖子，“要不你来吧？”
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因为舌头发硬，有些口齿不清，应如流听到她说“要不你插我几下”什么的。
“……”
应如流眸光闪动，随后往后退了一步，“不好吧？”
他向来不知尴尬为何物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裂缝，“虽然我也想救你，但我也不能吃那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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