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傲娇侯爷和他的乞丐夫人 > 第4章 耕作

第4章 耕作


几日后,景和帝召集相关大臣于议事堂商谈冀州大旱一事。景和帝命总领太监将陆景辞的奏疏念给大臣们听。

        臣有事启奏:幸蒙圣恩,臣已至冀州城。圣上远在京都,不知灾情严重。久不逢雨,土地干旱,颗粒无收,一路尽是流民。至城,冷清不似大邑,更有店铺大开而无一人者。臣出游,遇百姓步行数里,行至远方已近干涸的水潭挑水,桶中皆是浑浊,不知是水是泥。百姓以树叶树皮为食,榆树叶方不舍吃,留以待客。灾情如此严重,望圣上郑重处理。

        臣斗胆上谏:望圣上减收赋税,大赦天下。调配邻城的粮食运往冀州城赈灾,适当允许灾民向四周迁移,同时推行以工代赈。另外,建议改善作物,荞麦耐旱,可以磨粉做饼,苜蓿耐旱,可以晒干养马,一为饱腹,二为挣钱,实为首选。但要解决缺水问题,还应兴建水库和水渠,用以防灾。

        以上皆臣之所谏,望圣上斟酌采纳。

        “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景和帝端坐上位,待总领太监念完奏疏,开口打断各位大臣间的低声交流。“丞相,你说如何。”

        一花甲老人摸了摸白中带黑的胡子,“圣上,陆侯此次相较以往进步不少。臣以为可以。”

        “那国师呢?”景和帝接着询问丞相旁戴着面具的高挑少年。

        “依臣所见,可以。”一身青衣的国师躬身行礼答话。

        “那其他人呢?”皇帝又问。

        众人异口同声,“臣等没有异议。”

        “那就即刻下昭,命兖州,豫州,青州等地驰援冀州,押解余粮运往冀州,并接纳冀州的少量灾民,其他等地也可募集赈灾款与赈灾物资稍迟运往冀州,另减收赋税,大赦天下,允许以工代赈,兴修水库,改种作物。各地加修粮仓,以备不时之需。不日,朕会携皇后去为民祈雨。这次灾难,是朕治理不当,上天惩罚于朕,朕往后定会更加用心,肃查奸佞,收纳贤才,与各位栋梁共同治理好大洲。”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回去吧,朕希望各位都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能够为解决冀州大旱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吧。”

        “是,臣等告退。”

        年轻的帝王揉了揉眉心,让总领太监去同皇后说一声祈雨一事。

        凤栖宫内,一橙色华服的端庄女子正打理着各种花花草草。一侍女来报,圣上身边的总领太监来了。

        女子顿了顿,“让他进来吧。”

        侍女通传,总领太监携着几个小太监走近,“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皇后继续给手边的昙花浇水。

        “谢皇后娘娘,圣上让奴才前来通报娘娘,请娘娘准备准备,三日后去天坛祈雨。”

        “知道了,青黛,送公公出去。”说完,再不言其他,只专心花草。

        总领太监只好随着青黛出了凤栖宫,去向皇帝禀报。

        圣上诏令初传入冀州时,陆景辞等人正组织百姓种植苜蓿和荞麦。陆景辞用带来的赈灾银购买了大批苜蓿种子和荞麦种子,冀州城一些店铺也主动贡献出种子,银子和粮食等物。一切准备就绪,那就只剩劳动了。

        四月份的骄阳高悬长空,金黄的光束径直向着地里的农民打去,不是夏日,胜似夏日。

        张昇主动提出看管水库及水渠的修建,陆景辞只好带着百姓除草,翻新土地,再打成一条条的南北垄,姜槐序也在一旁帮忙。

        这春日里的暖阳晒得人有些发昏,陆景辞放下锄头去了荫凉的树荫底下歇息歇息。

        不远处几个孩子手里的草蚱蜢吸引了姜槐序的注意。姜槐序看了看靠在树下正看着百姓劳作的陆景辞,冲他喊了一句,“转过去”。

        陆景辞扭扭捏捏,嘴上虽说着“你敢命令本侯。”但还是听话地转了过去。

        姜槐序走到一个小男孩身边,“这是什么,可以借我看看吗?”

        小男孩将手里的草蚱蜢递给姜槐序,“这是草蚱蜢。”

        “这是你自己做的?”姜槐序将草蚱蜢前后上下打量个遍,又还回小男孩手中。

        “是的。”

        “可以教我怎么做草蚱蜢吗?”

        “可以。”小男孩找来几根草,塞了几根给姜槐序,“这是牛筋草。先这样打个圈,用手捏住,再这样往下拉……”姜槐序跟着小男孩的动作,摆弄手里的草。

        终于做出一只像样一点的草蚱蜢,姜槐序道完谢,走到陆景辞身后,“可以转过来了。”

        不明所以的陆景辞等了好久,总算等来姜槐序的允许转身。

        “给你。”姜槐序邀功似的把草蚱蜢横到陆景辞眼前,只是这四不像的玩意差点把陆景辞吓个半死。

        陆景辞伸手接过那丑得看不出来是只草蚱蜢的小玩意,唇角止不住弯了弯,回了声“谢谢”。

        姜槐序闻言也笑了,他双手枕着头靠在树上,“这种玩意想是侯爷没有见过,所以学来给侯爷开开眼,侯爷不用道谢。”陆景辞无奈地笑了笑,拿过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水来了。”苏木还没下牛车就开始嚷嚷,“都过来喝水。”这阵嚷嚷让百姓都停下了手里的农活,也让陆景辞还有姜槐序两人的目光移向了水源处。

        陆景辞要以身作则,携民劳作,便吩咐苏木去昨日的小水潭挑水来用。在路上,苏木遇到一位拉着牛车的大叔,就借了牛车来用。

        苏木将牛车上的木桶都拎了下来,方便百姓舀水喝。“请大家自觉排队先去取碗再来取水。”

        “因为太过干旱,水潭几近干涸,我们没取到澄澈的水,如果喝不了,就请沉淀一会儿再喝。”苏木边分发碗边说。

        见百姓取水取的差不多,苏木起身去取了两碗水回来,放在地上沉淀一会儿,端了一碗给陆景辞,“可以喝了。”姜槐序也拿过另一碗水一饮而尽。

        “苏木。”陆景辞喊道。

        “来了,侯爷,有什么事。”发完水后,没事干,就去帮着翻土的苏木放下锄头,跑到陆景辞面前。

        “那个小水潭还够多长时间?”

        “要供应正常喝水,还有播种所需要的水,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

        “有时间再去找找其他的水源吧。”陆景辞放下空碗,接着干活去了。

        “是。”苏木随后也加入其中。

        夜的帷幕即将拉下,陆景辞命百姓回家休息,又去州官负责修建水库的地方查看了一番,就打道回府了。

        经过几天的劳作,陆景辞与百姓们将土地都施肥翻新耙平,打成了一条条的南北垄,再打出一个个均匀的小坑或是一条条小沟,用苏木拉来的水润湿土地后,将买来的荞麦种子均匀地撒到小坑里,苜蓿种子均匀地撒在小沟里,盖好土壤。之后就是静等种子发芽成苗破土而出。

        熬完几天耕作的忙碌,就是等待的悠闲。趁着这段时间,陆景辞开始完成他除了赈灾的另一任务。

        陆景辞还未到冀州城时,就命暗卫慕星先达冀州城调查州官。从慕星搜集的东西来看,张昇可真是个“好官”。

        张昇原是冀州城一个小小的县丞,后来不知怎的,坐上了州官的位置。这人呀,还是受不了奉承与诱惑。张昇当上州官后,通过手下的几个县令掠夺民脂民膏,强抢民女,成了这冀州城的“活皇帝”。

        上次密室中的那名女子就是从一农户家里抢来的,无疑,她就是扳倒张昇的关键。

        而此时正在监督修水库的张昇,坐着喝喝小酒,又有人撑伞遮阴,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这日,陆景辞同前几日一样干完农活后,带着姜槐序等人回州府,那女子在慕星的护卫下,一路看着陆景辞等人回了冀州主城,到了人稍多些的街道,时机到了。

        那女子同陆景辞书信中交代的那样,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血书,伺机冲到陆景辞面前,双膝跪地,“民女江雨疏状告州官张昇杀人全家,侮辱民女,请陆侯为民女做主。”周围的百姓都围了上来,连同一些店铺的掌柜,小二都出来看戏。

        陆景辞停下脚步,将江雨疏扶了起来,“详细说来。”

        “民女名叫江雨疏,家住槐木村,前段时间随父亲来这集市卖槐花,不曾想惊扰了州官大人的车驾,当时大人并未怪罪,还让人将父亲扶了起来,并帮着将满地的槐花捡了起来,可谁知,几日后,州府的刘管家就带人闯进了我家,想将我抢过去献给州官大人,我爹娘不肯,他就把他们给杀了,将我抢回了州府,关进了假山后的一间密室,绑在床上,堵住嘴,任州官大人一遍一遍的折磨。”江雨疏撩起袖子,露出大小青紫的痕迹,“几日前,我趁着送饭的侍女松懈,敲晕了她,好不容易挣开绳索跑了出来,躲躲藏藏了几日,总算是遇到侯爷,今日禀明此事,只求侯爷还民女一个公道。”

        “此事当真?”

        江雨疏忙跪了回去,“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民女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几天是没见到江老汉一家,有人去江老汉家里看过,确实没人,还以为江老汉一家也因为灾情去了别的地方,没想到竟是这样。”正巧有一槐木村的村民在此。

        陆景辞瞥了那村民一眼,目光又转向面前的江雨疏,“可有诉状?呈上来。”

        “有,侯爷请看。”江雨疏递上血书,陆景辞命人扶起江雨疏,“来人,将州官及刘管家等羁押州府府牢,待此案查清,才能释放。江雨疏也暂压府牢,放心,本侯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此时,接到刘管家口信的州官正好赶了过来。有州府的小厮出去采买一些日常所需的物件,撞见这一幕,立刻回府去向刘管家禀报,刘管家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让人去请张昇回府。可是还是没来得及,张昇憋了一肚子气朝江雨疏踹去,“你个贱婢,胆敢告发我。”

        “来人,拿下。”苏木上前拉开了张昇,将满口“小贱人”的州官押去了府牢。

        “民女告退。”江雨疏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也跟着苏木去了府牢。

        “好了,都回去吧。”陆景辞挥挥手,示意百姓们都散了。

        “不要,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呀!”姜槐序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江雨疏手臂上露出的青紫。

        这时,陆景辞才发现姜槐序的异常,“你怎么了。”可是姜槐序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念叨着“不要”,“滚开”这些词。

        陆景辞扶住姜槐序的肩膀,大喝一声,“姜槐序!”

        姜槐序怔愣了一会儿,那涣散的瞳孔才渐渐聚焦起来。他摆了摆手,一言不发,便向着州府走去,回了自己的厢房。

        而陆景辞也跟了一路。

        “侯爷,他没事吧。”苏木很是不解,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发起疯来。

        陆景辞摇了摇头,带着苏木去了府牢。

        陆景辞没去审问张昇,张昇是官员,不好审问,而刘管家只是个下人,那就好审问多了。没用几下刑,就全都招供了。

        张昇滥用私权,各种敛财,强抢无辜少女,还杀了别人一家,前几日,在修水库的过程中,有人被石块砸死,也只是将人埋了,草草了事。这些,都是刘管家帮着收尾,就近埋尸。刘管家认罪画押后,陆景辞命人去刘管家说的地方挖出了尸体,但是却没找到张昇藏银子的地方,返回询问,已经晚了。刘管家死了。

        冷静下来的州官仔细想了想,刚还是太过冲动,没有辩驳几句,平白叫那些百姓看了热闹。陆景辞没有证据,不能凭着那小贱人的几句话就能定罪,更何况上头有人罩着,却不想刘管家已经招供,也为自己的胆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一直为之办事的主子要了自己的命。

        最后江雨疏无罪释放,挖出来的尸体也都送还给了亲人。江雨疏爹娘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严重,陆景辞派人帮江雨疏埋葬了亲人的尸骨。

        “江姑娘今后有何打算?”陆景辞看着跪在坟前的江雨疏,或许是眼泪早已流干,江雨疏表现出的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还没想好。”江雨疏呆愣地跪在坟前,想伸手摸一摸爹娘坟前的石碑,却又缩了回去。

        “你可以换一个地方,忘记这些,好好生活。我就先回去了,节哀顺变。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说完,陆景辞带着苏木下山了。

        江雨疏对着陆景辞的背影行了一个大礼,“侯爷大恩,来世再报。”

        自此,槐木村后那座开满槐花的山林多了一具游魂。世上再无江雨疏,只有吊死在爹娘坟旁那棵老槐树下的苦命人。

        愿来世不再如此,愿世人不再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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