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儿泪

第二日一早，林青听见钟声，就起来了，看见林虎已经在熬粥了。
  “爸，你怎么起来了，你上工累，早饭我煮就好了。”
  “你呀！是该多做做饭，做的饭一点都不香，以后嫁到别人家去，人家都笑话你。
  林青知道爸爸又是在逗自己玩，不理他，出去洗漱了，洗完就开始练拳。
  王老师说了，她力量不足，下盘不稳，要多练习，才能有所成就。
  吃饭的时候，林青又说，“爸爸，早上饭还是我做吧，你多睡会。”
  林虎看看她，这两年忙着还债，跟女儿的交流少了很多。这两年女儿长高了点，也黑了，瘦了。
  都说孩子大了抽条会瘦，可林红还是圆乎乎白嫩嫩的。
  林虎其实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管好自己，有人做饭，你就吃，好好上学，不要老想着赚钱，昨天王老师给的钱都够你一年的学费了。”林虎知道自己说了，林青也还会想办法存钱的。
  “爸爸，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学的。”
  上学路上，林红一直问她，山里紫灵芝多不多，怎么不带她一起去。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昨天三婶去卖了茯苓，给林红买了新衣服，还给了她一块钱，可把林红高兴坏了。
  以前听过山货能卖钱，可是没有实际东西到手，感觉不到什么。现在实际好处到手了，林红可是很期待下次上山快点到来。
  林青捡能说的说了些，林红就让她下次去坡上，一定要叫她。
  林青答应了。林青知道自己同意没用，三婶是不会同意的。
  下学回家，林青刚准备去割草，就看见林虎从屋里出来了。
  “去吃饭吧，吃了再去。”
  林青吃完饭出来，看见林虎背着背篓在等她，也背着她的小背篓跟着走。
  两人来到河边，这里真好，草割过没几天，又长得繁茂旺盛。
  “这里好吧，没人敢来。是有点远，但是也不用和别人争。我割了十几年了”。林虎得意的炫耀。
  世间万事都是有来源的，林青的胆子是那里来的？林队长若是早点到黄泥坡，也就明白了。
  “爸爸，田地整理好了吗？”
  “好了”
  “那你怎么不去做工，没人要你去吗？”林青继续问。
  “有，我没去。你妈这几天可能就会生，我得在家看着。坐月子，插秧，收麦子，收油菜，等这些都弄完了，再说”。
  “那这么久都不上工，没钱了怎么办？”林青很是担忧。
  “这时节，小雨多，坡上的蘑菇，竹笋多，早点去弄，保存好点，赚的不比上工差。给你说多少回了，家里事，不用你管，就是记不住”。
  “嘿嘿”林青心里也是希望林虎在家里的。
  草割完了，林虎带林青去摸鸭蛋。林虎摸了十几年，经验老道，一会摸了十来个。
  “走吧，下次再来，全摸完，鸭子就不来了。”
  林青点着头跟着走。
  林虎把林青的小背篼拿过来，放一层草，放一层蛋，放好就让她背。
  林青看还没满，想在装点草。
  “行了，背那么重要长不高了。”
  林青听到林虎这样说，就没在装了。
  晚饭是林虎做的，白米饭，炒鸭蛋，白菜粉条汤。
  “这是不想过了吗？吃完了去要饭吗？炒这些蛋”胡霏看见满满一盘蛋就嚷嚷。
  林虎连忙去捂她嘴，“你小点声，这是捡的野鸭蛋，一会被三嫂听见了，下次跟去，以后想吃都没了。”
  胡霏小声嘟囔，“那也不能吃这么多呀！留下慢慢吃，或者卖了也好呀！”
  “你都要生了，这几天吃好点，也有力气，再说这捡的蛋，不知道多久了，万一有坏的，下次我去卖东西，人家找来了。怎么办！”
  “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吃的，说的那么好听，我还不是为家里好”。
  “好，你就当是我想吃吧！快吃吧，一会冷了腥。”
  胡霏这才不说话了。
  几天后，林青下学回家，发现家里没人。正纳闷，就听见院子外有人喊她。
  走出去一看，是小姑。小姑就嫁在本村的。是一户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人家。离她家不远。
  “你妈生孩子去了，明天才能回来，你今天去我家住”。
  林青就跟着小姑走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你妈不给你吃饭，就来姑姑家，还能没饭吃。你看你黑瘦的，一点没有女娃样。
  女娃娃活泛点，嘴甜点，你把你妈哄开心了，就对你好了，以前也是个能说的，现在就跟个没嘴葫芦似的…”
  林青听姑姑念叨着，嗯嗯啊啊的应答着，也不多说话。
  刚进院子就听见，“妈，你去哪里了。”林青看到是表姐。
  表姐已经嫁人了，今天刚好回娘家。
  看到林青后，语气不善的说:“这扫把星咋来了，真晦气”。
  陈雯雯是小姑的大女儿，皮肤白皙，柳眉大眼的，十分漂亮。只是嘴里说的话就没有人那么好看了。
  小姑连忙打圆场:“胡说啥啦。”
  转过去拉林青，“别理你姐姐。锅里有饭，你先吃。”
  林青觉得无所谓，进厨房吃饭去了。
  小姑和陈雯雯就在院子里坐下，聊了起来。
  “你小舅母生孩子，家里没大人，让她来住一天。”
  “生了男孩女孩？”陈雯雯好奇的问。
  “是女孩。你是没看见，你小舅妈哭的伤心的跟那啥似的”。
  “她哭啥？”陈雯雯又问。
  小姑一拍大腿说:“还哭啥，想生儿子，生了个姑娘”。
  陈雯雯嘁了一声，说“这个小舅妈，真不如以前的。那人多能干呀！我结婚时，送的毛衣，我们村的看见，都说好看，还想学。也不多活几年，我还没学会啦！”
  “也是，都是命…”
  林青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说话。
  心里觉得，这世间不会有人比自己妈妈好的。
  爸爸也是喜欢儿子的。肯定也有点失望的吧！
  时间人，大多都是喜欢男娃的。
  有人觉得生女要嫁到别人家去，都是白养的。
  也有人觉得女娃不如男娃有力气，做不了重活。用处不大。
  世间百态，不可详叙。
  反正自己的妈妈没嫌弃自己是女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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