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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田地之争(3)


刘默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娘哭得泣不成声,  没办法相信自己天真单纯的妹妹什么时候起练就说哭就哭的可怕本领了了!

        他茫然的转头看着母亲,  唤了一声:“娘……”

        李棠还当刘默不清楚前因后果,  立刻跟儿子解释:“赵旭背着我剪过三娘的头发,今天你二姨母带着他们兄弟俩上门,肯定又欺负三娘了。”

        自打狠狠收拾了外甥女单辉一场,  单辉老实了许久后,李棠忽然有种眼前迷雾被尽数拨开的感觉,  再也不想跟兄弟姐妹家里的孩子们客气,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了。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我也不好追究,如今家中好些个仆妇,  万一有碎嘴的在外头说出什么三娘跟表兄谈笑无忌的话来,以后谁会管三娘是多少岁和外男玩到一块的?赵旬、赵旭不老实,就让他们少上门打扰三娘了。”刘兴志听到妻子的话皱眉说。

        李棠已经把女儿在怀里三娘轻轻搂着,手掌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脊背,放软声调哄道,  “三娘不怕了,手哪疼?来告诉娘,  娘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三娘伸出带着肉坑的小手,比划着自己小臂和手腕接续的位置,哽咽道:“就是这疼,晌午到现在一直隐隐约约的疼个不停。”

        李棠把袖口推上去,短而胖的小臂外侧露着一道擦伤的痕迹。

        李棠握住三娘的手腕和手肘细细查看,  在擦伤后头又发现了一道不明显的淤痕。李棠不放心的将手指落在擦伤附近轻轻按了一下,三娘原本轻柔的啜泣登时拔出一道高调,泪水泉水似的涌出来,“疼,娘亲,好疼。”

        浅浅一块淤痕比破了皮的擦伤更疼?

        李棠这下子坐不住了,给三娘把袖口整理好,转头跟丈夫说:“夫君,咱们送三娘去黄大夫的医馆瞧瞧病吧?刚摔了半天的淤痕不会比破皮的伤口更疼的,我觉着三娘身上的伤口不太对。”

        在孩子的健康问题上,李棠、刘兴志夫妇向来秉持多花钱、多关爱、买安心的原则,他立刻接受了妻子的建议,起身就要去抓外袍往身上套。

        没想到他们夫妻俩换好了衣裳,三娘却慢慢收了哭声,抓着母亲衣襟说:“娘亲,我手上没那么疼了……肚子饿。”

        “那、那先把饭吃了……?”李棠回头望向丈夫,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女儿的要求,下意识回了一句,寻找丈夫拿主意。

        刘兴志和妻子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难免哭笑不得,心想或者之前碰到了三娘破皮的伤处,她才会忽然哭闹起来。

        “或许是虚惊一场,把披风卸下来吃饭吧。”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女儿的动作,见三娘手上动作没什么反常的,刘兴志才彻底放心,他催着李棠再把套上的披风卸了。

        一家人用过晚饭,李棠把三娘留在身边玩耍。

        李棠视线忍不住总往女儿身上落,终于发现三娘在翻动识字卡片的时候没用习惯的右手,而是别别扭扭的举着左手,拧着身子往木盒里塞挑出来两枚相同的识字卡。

        李棠眉心拧出一个疙瘩,心里火烧火燎的,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她终于扯着丈夫的衣角,给他指出三娘身上的异常表现,“夫君,我怎么瞧着三娘今天姿势这么别扭,会不会……会不会伤了筋骨?”

        刘兴志垂眸凝视着妻子,在她脸上看到无法掩饰的焦虑。

        刘兴志干脆利落的起身更换衣物,用厚实的披风把三娘裹在里头抱着直接往外走,“不放心,咱们就送三娘去见见黄大夫。有没有伤处让他瞧瞧不就是了?夜里凉,你在家等着。”

        刘兴志边说边抱着三娘往外走,他急着出门,连帽子也没带,三娘窝在父亲怀里,直起身子蹭了蹭他的胸口,小声说:“爹爹,你冷不冷?我现在不疼了,爹爹脸都被吹红了,咱们回家吧。”

        将近五岁的孩子不轻了,刘兴志抱着三娘走过几条街,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他仍旧满脸笑意,想也不想便说:“爹不累,让爹带你去医馆看一眼。确定你身上没病痛,我和你娘才能真正放下心。你们兄妹量个是我和你娘最宝贵的,什么院子、田产、钱财都没办法跟你们相提并论。乖啊,马上就到了,咱们三娘不怕吃药对不对?”

        三娘虽然出生得比寻常孩子早,可身子被父母细心调养,并不比足月落地的孩子差,甚至因为远远超过寻常孩子的关注,连百日咳这样常见的毛病都没出现。因此,三娘有记性之后,根本没有吃倒胃口中药的经验。

        她迷茫的看了父亲一眼,爽快的回答:“三娘不怕吃药。”

        “好孩子。”刘兴志欣慰的感叹一声,转弯迈步进了黄大夫的医馆。

        城中商铺过了晌午大多便已经歇业,唯独医馆因为救死扶伤的特殊职能而日夜不熄悬挂在门口的灯笼,十分容易辨认。

        刘兴志推门进屋,原本坐在门边一面捣药一面背诵药性赋的徒弟赶紧帮忙把门关紧,嘴里直接提醒刘兴志黄大夫人在何处:“您请往左转进屋。师父和师伯探讨病情呢。”

        “多谢。”听到具体地点,刘兴志脚下加快速度,赶紧进了屋子。

        黄大夫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发鬓斑白,穿着一身略有些邋遢的青色长衫,一手抓着医书,一手去推身边比他还要老上几岁的褐衫人,“师兄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说走就要走。你是不把我当师兄弟啊!难道我这医馆还养不起咱们两个了?还是说我妻儿对你不尊够尊敬,让师兄不高兴了,你非要离开去当江湖游医啊!成天居无定所的有什么好,师兄你听我一句话吧,这么大岁数了别四处飘泊了。”

        黄大夫话说到一半看见进门的刘兴志,顿时停住话题,赶紧问:“是不是孩子不舒服?”

        刘兴志把三娘一晚上的表现跟黄大夫复述了一遍,黄大夫马上轻手轻脚的把三娘衣袖卷上去,干瘦的大手顺着三娘小臂外侧的骨头一捋,到了腕间时候,三娘忍不住放声尖叫。

        “啊——好疼!”泪花在三娘眼角散开,连鼻头都疼得红了。

        黄大夫松开手,冷静的说:“骨头裂纹了。你们家里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刘兴志被黄大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愧疚的低下头不做回答。幸好黄大夫记得刘兴志为了岳父岳母跑前跑后的事情,知道他是个厚道人,没有专门找刘兴志不痛快的,转口说起以前遇上的病患,“幸好你们当父母的还算精心,孩子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知道立刻抱过来看诊。前些年也有一户人家带着姑娘上门求我瞧病,跟你家姑娘骨头断在了一个位置,不过啊,他们家没把姑娘当时哭闹喊疼当回事,眼瞅着十几岁,两条胳膊不一样的长短粗细才想起来过来瞧瞧。唉,耽误了,骨头已经扭曲着长上了,以后也只能落残疾,就那副样子了。”

        黄大夫说着感慨的叹了口气,无奈摇头,跟他相邻而坐的老者拢起衣袖上前,扶住三娘的上臂和手掌,令她不能随便挣扎,随即向黄大夫点点头。黄大夫立刻上前,笑眯眯的问:“小姑娘晚上吃了什么?”

        三娘正要回答,断裂的骨骼却在这时候遭受了强烈的推挤,让她克制不住的再次发出尖叫,想要摆动手臂挣扎开对方的控制。

        “别动——唉,好了,啊好了好了,不哭了。把药膏涂上捆起来,小孩子长得快,两三个月就长好了。”黄大夫拍拍三娘头顶,给她抹去脸上的泪珠,看着三娘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赶紧哄,他不儿科稀疏平常,哄孩子的本领也很普通,就怕三娘不管不顾的闹腾起来,没办法收场。

        黄大夫为难的看向刘兴志,赶紧把她塞回去给孩子父亲。

        “不要碰到胳膊,不然还得重新正骨。”黄大夫的师兄低声提醒。

        三娘伸出去要抱父亲脖子的手直接僵在半空,举着手臂不敢动了。刘兴志扶住她的上臂,小心翼翼大奖女儿拦在怀中,不敢碰到她的手臂,柔声道:“对,咱们小心这点,省得再吃一遍苦。”

        三娘含着泪水点头,有点害怕的靠着父亲的胸膛问:“爹爹,我以后会不会一直疼?三娘怕疼……”

        “不会一直疼的。黄大夫不是解释过了吗?只好把伤口涂上药膏,好好休养,别再碰到伤处,过两三个月啊,三娘骨头上的伤口就能痊愈了。”刘兴志抓着女儿完好的手,笑着说,“最多九十天,咱们三娘一定能忍耐住的。”

        “九十天?好久啊。”三娘小脸一跨,整个人顿时像打蔫的花朵,垂头丧气的。

        黄大夫捧着捣好药的大碗,边向其中倒入烈酒边走过来插话,“想想开心的,若是养的好,说不定六十多天就好了,剩下三十来个日子,岂不都是赚到了——来,小姑娘,把手臂伸平了。唉,对,就是这样,别动啊。你给孩子扶着点。”

        黄大夫指点刘兴志握住三娘的手臂,刚刚经历的激烈痛楚让三娘紧张的绷紧身子,嘴唇都吓得没了血色,可三娘却闭紧眼睛、咬着牙关,趴在父亲怀里一动不动的任由黄大夫把药膏糊在自己的手臂上。

        “……咦?不疼……凉凉的。”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出现,三娘惊讶的睁开眼睛,大着胆子往药膏看去——淡绿色的药膏散发出浓烈酒香,没有一丁点稀奇的地方。

        小姑娘都去的模样引得黄大夫哈哈大笑,给三娘裹上伤处,用木棍夹紧固定好了,黄大夫赶紧借机在三娘头上摸了一把,“老夫祖传的跌打药膏,凉血止痛,是不是伤处不烧得慌了?”

        三娘点头,眼底写满了对黄大夫医术的赞叹。

        孩子干净的眼神比什么语言都更有力量,黄大夫起身,笑着递给刘兴志几包配好的方子,“带孩子回去吧,每三日自己在家里捣一副药,用烈酒调匀了给她涂满小臂,再用干净的白布裹起来。药用没了就带着孩子过来,再让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我看着重新调配药方。”

        “多谢黄大夫了,在下和内人一定按照您的说法照顾伤口。诊费是多少?”刘兴志认真几下黄大夫交代的话,准备掏钱付账。

        “诊金加药费一共,给八十枚铜钱吧。”黄大夫心想着难得有前来看诊不哭闹个没完没了的孩子,爽快的抹去零头,只要个整数。

        刘兴志二话不说,爽快的将诊费结了。

        他又要把三娘举到怀里,三娘赶紧用没伤着的手推着父亲:“不要爹爹抱着,咱们走回去。爹爹过来很累了。”

        女儿这般贴心,刘兴志心里舒坦都来不及的,身上哪还残留多少疲惫,登时把女儿举到脖颈上,愉快的吹牛:“你爹扛得动一头牛,三娘轻轻巧巧的,我背着你能在城里跑十圈。”

        刘兴志手上一抓药包,背着女儿飞快往家跑,逗得三娘止不住笑起来,银铃似的笑声洒在街道上。

        刘兴志到底不是身强力壮的武官,勉强“跑”回家里,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他跟女儿玩闹了一路,心情极好,身上疲累心中也畅快。

        李棠并刘默母子坐在家中着急,眼看着刘兴志跟三娘一路笑着回到家里,虽然还不知道诊治结果如何,好歹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忧虑了。

        李棠帮着丈夫把三娘抱下来放到坐榻上,视线落在三娘挂在脖子上的手臂赶紧回头用催促的眼神询问丈夫,女儿的病情到底如何。

        “黄大夫说三娘小臂外侧的骨头裂开了,给她正骨涂药包裹上了,最晚三个月才能好。咱们小心着些吧。”刘兴志挑着重点给妻儿解说一番。

        李棠叹气道:“不让他们上门还是太轻了,明个儿我在让王声家的过去给二姐传了个话,告诉她三娘被他们家小子打伤了的事情,让他们把诊金赔给三娘——就我二姐那性子,我心里其实不指望她给三娘出瞧病的钱了,只要她不上门再来打扰我,我就知足了。我算是看透了,我把兄弟姐妹的孩子都当孩子照顾,他们却只在乎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高兴,根本不管我生出的女儿死活。”

        刘兴志听妻子感慨完了,赶紧催着儿女回房休息,等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才敢把自己从陈师爷口里知道关于赵家宗族的事情透露给她知道。

        李棠听得双目圆睁,捂住心脏怦怦乱跳的胸口,抖着嗓子问:“那二姐家岂不是要沾上大事了。”

        “是啊,二姐夫惹上的事情咱们根本管不起。所以她今天撑着面子什么都没和你说,甚至因为赵家两个混帐东西伤了三娘,日后逼着二姐不敢上门说不定反而是好事。”刘兴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棠,忍不住冷哼,“你是没跟着去医馆亲耳听见,黄大夫说要不是咱们及时带着三娘过去看诊,孩童很容易稍微疼几天就把手上的伤忘了,回头错位的骨头一通乱长,会乱下终身的残废。我不给赵家的事情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他们家人了,哼,想想黄大夫的话,我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李棠被丈夫描绘的画面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她纤长的手指抖个不停,废了好一阵工夫才攥紧拳头,止住了颤抖。

        李棠掐着手臂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闭着眼睛狠心道:“这次的事情,咱们家从头到尾都别掺合进去了。我、我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咱们不着急,这笔帐日后慢慢算。”

        说了这些事情后,李棠非但没感到轻松,精神头反而更差了。

        她神色疲惫的将碎发别到而后,失落的问:“街头弃儿缺衣少食,我尚且愿意帮一把,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亲人出了事情却只觉的快慰,我是不是太恶毒了。”

        刘兴志把妻子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说:“你哪有一点坏心呢?为母则强罢了。要是有谁敢动一下狼崽,山里头的母狼还不得把人生撕了?你一没大张旗鼓的上门讨公道,二不曾坑害他们落井下石。他们走近如今的境地完全是自己作孽、咎由自取。阿棠,你就放宽心吧,别再想别人家的事情了。”

        李棠心里也知道丈夫说的没错,可感情上却难以接受。

        刘兴志眼看妻子枕着自己手臂不说话,并不去打扰她,给她时间慢慢消化情绪,用被子把夫妻两个裹紧了沉入睡梦中。

        三娘被王声家的送回自己屋里,把从周佐这个教养嬷嬷到杏花、荷花两个丫鬟全吓坏了,不敢相信姑娘怎么跟着太太歇了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落得手上骨头都断开了。

        “姑娘,……哎呀,姑娘的手可怎么弄!”荷花急得红了眼睛,围着三娘团团转,就是不敢上前碰三娘一下;杏花更是躲得远远的,就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三娘的伤处而被责罚。还是周佐在宫里伺候过,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有经验。

        周佐瞥了杏花一眼,拧眉指着她上前,“去寻把小剪子,照着姑娘衣裳袖子缝口把线挑开,回头重新缝上。给姑娘把厚实的斗篷掏出来,平日里不要让姑娘来回动手臂穿脱衣裳,中衣外面直接裹着挂羊皮毛的斗篷保暖。”

        杏花不情不愿的上前上着荷花一起把三娘身上那间新年刚做好厚袄袖子的缝线挑开,解下来时候总算没碰到三娘手臂,让她疼一下。

        不等周佐再吩咐,杏花一溜烟的跑出屋去,嘴里道:“我给姑娘提热数梳洗去!”

        家里下人又不像宫中不满意的能随便挑,即便杏花是这副怕沾染是非的性子,只要她做起活来利索,周佐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三娘看着房中诸人紧张得样子,露出笑脸主动说:“黄大夫说只要不再碰到伤处就不妨事的,脖子上的活结可以解开,上臂和手指都能动弹。”

        “那也少移动的好,现在好好养伤,老了才能少受罪。”周佐虽然顺着三娘的说辞将她掉在脖子上的手臂放下来,嘴里却忍不住说起宫中的陈年旧事,“姑娘自己也要注意着身体,别以为‘能动’和‘不留暗伤’是两回事。后宫里头犯了错的宫女、内侍不少都挨过仗刑,回过头害怕主子身边的活计被人顶替了,不好好养伤,能动弹了就挤回主子身边拼死拼活的表现。年轻时候还不觉得,一过了三十岁,天气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里酸疼得让人恨不得把骨头劈开。幸好姑娘岁数小,平日在家中万事不用管,只一心养伤就够了。这些日子也得注意保暖,手臂上不能受凉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我搂着,省得姑娘不小心压到伤处,姑娘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周佐温柔的对着三娘唠叨了一通,结束的时候正巧杏花打水回来,她和荷花两个一起给三娘梳头、净面、洗脚,待一切收拾好了,把脏水端出去倒掉,再将地面上的水痕擦净。

        杏花眼见房中没事了,脚步飞快的重回侧间;荷花在熄灯前不放心,考虑过后到底还是抱着被褥跑回三娘的屋子打地铺。

        “荷花姐姐回去睡吧,有周嬷嬷看着我足够了。我睡相很好的。”三娘在床里头坐起身,瞥了一眼地上单薄的褥子,赶紧劝荷花回屋。

        荷花没心眼的说:“太太买下奴婢,就是为了伺候姑娘的。周嬷嬷晚上得搂着姑娘,不让您再碰了伤口,不方便来回下地。奴婢不会照顾伤者,打地铺好歹也能做点端茶倒水的活计。姑娘不用担心奴婢,宅子的地上热乎着呢,不垫褥子都比太太买回来之前住得暖和。”

        三娘虽然没生在大富大贵之间,从小过得也是衣食无缺的美满日子。一晚上骤然听过周佐描述的宫婢生活和荷花的苦日子,从来都闭眼就睡的三娘竟在周佐怀里翻来覆去的失眠了。

        眼看着过了二更天,周佐终于不放心的问:“姑娘还不睡,是不是有放不下心的事情,还是手上疼得慌?”

        三娘枕着周佐的手臂,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反问:“周嬷嬷身上是不是也有暗伤,变天下雨就疼得厉害?”

        “……”周佐垂眸看着怀里冰雪聪明的孩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犹豫片刻,最终平淡的说:“姑娘以后要做人上人,不要做伺候人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今天小孩子摔断胳膊疼了一会就不疼,还没事一样泡出去玩的事情,是作者亲身经历的,感觉比较稀奇拿出来当梗写了。

        不过我比三娘惨点,当初x光机器大概不太好,估计影像科的大夫技术也稀松平常吧。我疼了一周多,晚上总一躺下压到胳膊,就汪汪大哭,我妈实在不放心,找了真·祖传的骨科老中医诊断出来的。老大夫摸出来骨头裂了,敷药才慢慢好的,药膏真的超级好用,真是立竿见影的不疼了。

        你们的宝宝差点就残疾了!

        且看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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