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只会化气愤为动力，整回去！”说完，雄邹邹气昂昂地回教室去了。
留下叶琛不知是该高兴她没生气还是该为好朋友担忧，满脸复杂地站在原地。
开学第二天的下午，必然有跑操整队。
虽然余歌很不理解，跑个操为什么需要花一个小时排队形。
秋老虎往往在学生最无法反抗的时候作妖，比如军训，比如，跑操！
由于余歌中午没怎么吃得下饭，加上太阳毒辣的璀璨，不一会，余歌就恹恹的。
一直偷瞄着余歌的顾里有些担心。
他就知道，这假小子不行。
趁着主任不注意，顾里迅速地从口袋掏出了中午从食堂买的小面包，将手背到身后，递给余歌。
余歌喜形于色，兴奋地接过小面包，塞到袖口里，撕开一个小口子，一点一点揪着吃。
她的动作一看就很熟练！
偷吃，余歌可是专业的！
吃完一小块面包，她又觉得有点渴了，戳了戳站在前面的顾里。
顾里好脾气地跟她说，
“你哪来的脸再要"
余歌：……
她咳嗽了两声，提醒顾里不是要面包，是要水。
"对，我的意思就是，你哪来的脸蹭吃还蹭喝。"
余歌：……
好嘛，不给就不给。
“高一（8）班体委，出列！“
顾里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不得已，乖乖出列。
“为什么讲话！"
顾里不吭声。
“回答我！"
“报告主任，因为我嘴里唾液太多，想消耗一点，不然难受！”
周主任：……
“刚刚在跟谁说话叫她出来。"
顾里没动，直视着主任，“没人跟我讲话，我就自言自语来着。"
周主任气笑了，“自言自语把我当傻子"
顾里知道瞒不下去了，他还是选择说出了真相。
“实不相瞒，我有阴阳眼，我班主任叶老师知道！"
叶老师：无cue我啊啊啊！
周主任彻底来气了，“绕操场，跑十圈，现在，立刻！"
余歌见大事不妙，刚要出列，就被递班旗给第一排男生准备去跑步的顾里挡住了。
“待着别动，你胃疼。十圈而已。”
警告地看了余歌一眼，顾里就兀自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他在操场上箭步如飞地跑着，矫健的身姿充满运动的美感。亮的让人晃眼的日光下，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奔跑的少年。很快，细细密密的汗珠沁满了他的额头，顺着轮廓分明的侧脸，一滴滴滑落，隐没在他白色的衬衫里。几绺散落在额前的乌发被汗水打湿，黏在了一起。第六圈的时候，少年的脸已经憋的通红，脚步开始变缓，眼神也开始迷离。
余歌受不了了，她刚出列，顾里就停下了脚步。
在余歌说话之前，顾里大声报告，“主任，我想休息一下！"
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顾里身上，谁还会去在意一个病恹恹的余歌呢。就连她那句好不容易耗尽力气喊出的“在跟我讲话”也被主任问话的话筒声遮住。
余歌急得要死，情急之下，她突然装起了胃疼。
叶老师看余歌突然蹲下，问余歌怎么了。
余歌艰难地开口，面色苍白地解释：“老师，我胃疼。”
叶老师也是刚当班主任，也是个小白老师，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正思索着，主任也注意到了余歌。
他又扯着嗓门，“高一（8）班第一排女生，出列！"
叶老师刚要出声反驳，余歌就径直走到顾里身旁，和他并排站着。
“你们八班真是好大能耐，一个讲话，一个无视规则蹲下休息！”
余歌鼓起勇气倔强地顶嘴，“报告主任，我是因为胃疼。"
周主任冷笑一声，他自认见过不少学生，装病的也不是没遇到过。
“胃疼是吧，那你就跟你们班体委一起跑，跑跑就不疼了！赶紧！”
闻言，余歌达到了目的，顺从地开始跑步。
这下，罚跑完成了从一个人杀鸡儆猴，到两个人杀猴儆人的效果的质的飞跃！
周主任很得意自己刚开学便立了威，宣读着跑操规则，警告台下目瞪口呆的学生。
顾里皱着眉跟上余歌，眼底戾气横生，又充满了担忧。
余歌安抚地冲顾里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跑着跑着，余歌的胃真的疼了！
可能因为本身就有胃病，中午又没吃饭的缘故。而且刚刚吃了面包那种不容易消化的，又立刻跑步。
其实之前胃疼也不算装的，但可以忍受，只不过余歌故意闹大想陪着顾里。
但现在，突然剧烈疼痛是什么鬼！
余歌太无语了，好不容易美人救英雄，哦不对，是陪，破身体还不给力！
本就面色苍白的余歌血色尽失，嘴唇泛起了乌青，眼前也出现了重影。
脚步开始虚浮，因疼痛逼出来的泪和汗水夹杂在一起，流的满脸都是。
余歌从小就最怕疼了。
连打针都是顾里陪着哄着打的！在疼痛面前，余歌就像个巨婴！
顾里看余歌那么难受，本来就气短的胸口更加难受，像是喘不上气一样。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余歌，问她怎么样了。
余歌没听清。
她只是自顾自跑着，不回话，也不喊疼。
顾里快急疯了，又没别的办法。
他心里清楚，余歌是为了陪他，不管是陪他跑步，还是陪他出丑。
她怎么就那么倔呢！
余歌的胃疼越来越剧烈。她好想停下脚步。
可她不能停下。还有最后一圈，顾里的十圈就完成了，再坚持一下。她这样告诉自己。
时间像呗无形的手突然拉长了过程，每一秒对余歌而言，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耳朵渐渐听不清声音。强忍着想吐的不适，余歌一步一步，逼着自己前行。
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圈，余歌想到顾里跑完了，心下一松，巨大的眩晕感骤然将余歌击垮，余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顾里眼疾手快地扶住余歌，再也顾不得什么破规则什么尊师重道，大声冲主任喊：“这下你满意了？”
余歌虚弱地安慰顾里她没事，声音确是藏不住的颤抖和无力。
叶老师也吓傻了，她也很生气周主任的不分是非。可能怎么办呢，周主任家有权有势的。
正好来操场视察的许主任看见余歌虚脱地模样，也赶忙跑到余歌身边，问清了缘由，便和顾里一起扶着她，去自己的办公室，叶老师也跟着一起。
将余歌放在座椅上，又给她垫了一个靠枕，许主任问顾里：“她有胃病“
顾里不说话，点了点头。
叶老师不理解了。
“为什么问顾里啊？”
许主任也不理解了。
“他们又是发小又是邻居的，你不知道”
叶老师：！！！还真不知道。
顾里没管他们，直接转身就回教室了。
叶老师、许主任：
没等他们想明白，顾里带着余歌的水杯和他自己常年为余歌带着的胃药再次回来。
顾里细心地拿好药，将四粒药丸递给余歌，又发现余歌好像没什么力气吃，怎么办呢？
叶老师刚想说她来喂吧，就看见，顾里，竟然直接，把药亲自送到余歌嘴里了！一点都不避嫌！
然后又把水送进余歌嘴里，帮助她吞咽。
“水温还好吗？“
余歌点点头。
做完这些，顾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剥开包装纸，又又又送到余歌嘴里！
余歌脸红了！
顾里一下子又担心了，“脸怎么突然红了，是热吗？”
余歌猛摇摇头。
顾里无奈，“别这么大幅度，别等会头晕。"
叶老师和许主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互动，词穷了！
半天，顾里这才想起来还有两个老师！
他也有些脸红了。
照顾余歌对他而言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无法控制地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懊恼自己的不知礼数，又怕老师对余歌映像不好，苦苦想着怎么解释。
许主任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了，平静地问顾里：“你们是情侣吗？"
顾里和余歌立刻摇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带劲！
“倒也不必这么应激，反而更可疑哦～"叶老师贼兮兮地调侃他们。
叶老师表示，在线磕糖，太爽了好吧！
许主任表示，他和老婆磕的鲤鱼cp，竟然是真的！
顾里见两位老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面红耳赤，但很快也平静下来。
“叶老师，许主任，我们真的没谈恋爱。”
余歌没力气说话，只能拼命点头。
“我们从三岁就认识，我爸妈也老叫我照顾好她，我只是把她当成亲妹妹。您不信，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我爸。”
叶老师更激动了！青梅竹马，这也太甜了吧！
许主任还算理智！他赶紧找出电话，打给顾刚。
嘟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请问您是顾里的父亲吗？诶对，哦，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余歌跟顾里谈没谈恋爱啊？没没没，看他们相处的太好了，就问问看您知不知情。哦哦好的。”挂了电话，许主任一脸黑。
他显然有点生气。
顾里忐忑，不应该啊。
余歌莫名，不应该啊。
只听许主任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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