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风光与悲凉
不圣母，不孤僻，不愤青，不杠精。
这是方青对于自己的定义，
性格较为平淡，以前的他可以用‘不争’二字来贯穿一生，
但现在却是不同，波澜壮阔的世界，和现在化为一缕春风的自己，他觉得有必要争一争。
看着躺在石块上的老人，
悲哀?
失望?
都有点吧，
他看着老人叫人把外出寻种的小孩们喊回来，给他们讲述这些年发生的故事，顺便安慰安慰孩子们，
方青也来了兴趣，虽然知道老者知道的肯定不会太多，但是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破旧木屋旁，
老态龙钟的老者坐在石板上，
佝偻着腰，颤颤巍巍的敲了敲身下的石板，
对着面前的九个小男孩笑了笑，
“孩子们，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会那么苦吗?”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超纲，没有一个人回答的上来，又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八百年前，守正党与反动党交战了，一方是想安稳的守护山海界，守护神州大陆，而另一方却是打算集结山海的一切，向别的世界发起进攻，煽动战争。”
老者抬起头，看了看天，一阵清风划过，白云飘的更快了一些。
“而我们，只是在战争中被摧毁的一个个平凡人，我们没有实力，没有人脉，数百年的大战让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死伤不知道多少，和他们相比，我们算是幸运的。”
但是和被救济的相比，又是不幸的。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孩子嘛，
总归是要留点念想的。
“铁血城后，就是正党的地界，那边很安全，有活干，有饭吃，还有冰糖葫芦嘞，冰糖葫芦没见过吧？甜甜的……”
他都没有说完，面前的孩子已经开始憧憬，
更有甚者口水都流了下来。
“现在你们好好找饭，吃的有力气一点，等到下一次城门大开，救济流民，我就把你们送进去，好不好呀？”
满脸皱褶的面容挤出一抹笑容，
带着慈祥与期盼，
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
下次哪怕撒泼求死，也要把他们送进去。
笑看孩子们一个个开心的去找草根吃，颤抖的手扶着石板，呆呆的看着天空。
方青听完，停留了一会，随风而动，打算往铁血城内飘去，可
一瞬间，浓烈的危机感从心底传来，
“停下吧。”
一道温和的男性声音在他耳边环绕，
方青大惊，
下意识的使用全部神魂之力，朝另一边飞去。
‘好可怕的感觉。’
鸭也感受到了方青的情绪波动，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方青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使用一切神魂力量进行跑路。
“没有肉身，仅神魂存，化作清风。”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宛如就在耳边，
方青停下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这道声音的主人差距大的不是一点两点。
神魂凝聚成自己的身体，他还特意分出了一点神魂，化作了一身白衣长袍，汉服风格，
画风应该差不多吧？
没有一丝预兆，他面前三米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半透明的身体蕴含着庞大的神魂之力，方青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虾米与蓝鲸。
“你是哪座山头的人?
怎么会来到铁血城外?”
出乎意料的友好，方青情绪稍稍缓解，正准备应付过去，鸭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他的神魂分身有将近第五境的神魂之力，方青你得把他哄好了!”
刹那间方青就略微猜到了他的来意，
是了，炼魂者少，都是特有山头才会炼魂。
方青颔首，对着面前的人影微微倾身，
这是他能想出来表达尊敬又不失尊严的最好姿势。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鸭的声音不停的在方青心底响起，
‘噬炎，炎火尊者的记名弟子。’
鸭说，这是他认识的人，不过还活没活着就不清楚了，
方青有点纠结，在考虑说不说，而面前的神魂分身已经开口问道：
“怎么，家师不方便透露吗？”
见方青尊敬自己，又不失魂修尊严，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加上这年纪，这第三境的修为，算是个天才。
“家师，噬炎，炎火尊者。”
方青不卑不亢，抱了个拳，
面前人影似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方青接着说道：
“我听闻家师曾言，流民落魄生活堪称人间炼狱，如今一见，的确...”
话到于此，方青不在多言，言多必失。
面前的人影沉默了下来，就在方青发现天边的太阳从北边落下，黑暗笼罩大地之时，那座铁血城内也亮了起来，
明亮的光芒照耀四方，城内还有嘻声欢笑，袅袅炊烟升起，似乎是在举办什么活动。
方青目光看向远方，有几个孩童注视着铁血城上方的光芒，一个个双眼中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面前的人影也顺着方青的目光看去，
他的神魂略微颤抖了一下，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是炎火的弟子，那就先跟着我回城内吧，有事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方青点头，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呢。
两人一同起飞，一人化作清风，朝着铁血城内飞去。
神魂分身人影还特意的放慢速度，
方青也没啥不好意思的，飞的却是不怎么快。
‘他飞往的是城中央，
不出意外应该是城主府，
莫非他是城主么？’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无数人在城内狂欢，有身着大袍的胖人，有俊丽的妇女，少壮的青年，欢笑的儿童，与城外是两个世界。
他们在看着演戏，演的内容有点花，
是关于正派如何打败反派的戏。
他轻笑一声，开口问道：
“城主大人，您可知，战争的意义在哪里？”
神魂分身没有意外方青知道了他的身份，
开口说到：
“在于强盛，在于一统。”
他没有犹豫，似乎就是本能般的回答。
方青停在了一座房顶上，目光中蕴含着城内的风光与城外的悲凉。
淡淡的吹风划过，城主分身也停了下来，落在方青身旁，与他一同看向城外。
“正反山海经行处，宫阙万里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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