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商议
“你在做什么？”他们走过去，只见庞城将院子里的几朵花摘了下来，摆成了一个阵法的模样。
“……”申岳对这个道士有些一言难尽，走上去一脚将花瓣阵法扫开。
“欸！你这是做什么。”庞城来不及将自己好不容易摆出来的花瓣收拢。
花瓣能组成的阵法并没有特别强大的效用，不过能组成一个小型的声音存留阵，只要找到一片花瓣，都能将它听到的声音再放出来一遍。
纪泽川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只能自己多想几个办法。
花瓣组阵，倒是很好的监听方法。
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曦葵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是否会对人类有危险。
“庞道长既然喜欢玩这些那便玩吧。”纪泽川拦住想要说话的申岳，将地上散落的花瓣捡起一朵塞回他的手中。
曦葵瞥了他一眼，正要跟在纪泽川身后离开，却被他叫住。
“姑娘，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曦葵不理他，正想再走，庞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申岳再也忍不了了，大声喝道：“你这道士究竟怎么回事，从昨日到今日一直到我府里乱逛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对我家的女眷动手动脚。”
“女眷？”庞城疑惑地看着几人，这妖怪姑娘和那个看上去很贵气的男子身上并没有沾上对方的气息，他还以为两人并不是那种关系。
“女眷是什么？”曦葵也对申岳说出来的新词感到好奇，询问纪泽川。
“呃，女眷就是……就是夫人的意思。”纪泽川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被抛给了他，只能用之前的说法继续说下去。
不过女眷本来也就有夫人的意思，这么说也没有说错。
申岳震惊地望向纪泽川，没想到在自家主子心中，曦葵姑娘已经是夫人的身份了吗？
曦葵得到答案了然地点头，她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纪泽川和她说过，只有功夫高强的女人才有资格称为夫人。
庞城看了几人几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先放手。
他深深地看了曦葵一眼，又对纪泽川说：“那位病患的毒素已经清除，贫道是来告辞的，这段时间贫道都会留在这边，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即便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对方就算真有什么可疑的心思也不会留下一点破绽，还不如等他离开了，让对方先放松警惕。
他从来都不相信妖怪会对人类有好心，即便对方是能得道家正统承认并传授了道法的妖怪。
纪泽川客气道：“真是多亏庞道长了。”
庞城要离开，申岳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撇着嘴小声说：“这是什么人啊，一点规矩也没有。”
嘴上虽然在抱怨，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亲自送庞城出去。
没了两个人，曦葵一下放松了许多，“终于走了，他对我有杀意。”
很浅的杀意，可能连庞城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还是曦葵通过他的灵魂气味闻出来的。
“他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纪泽川想到这位道长昨日面对护卫们的表现，“普通人的手段应该对付不了他。”
“得跟一澜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好好躲在山里，不能被道士逮着了。”
“嗯，我会安排的。”
纪泽川安排了徐进去米米的领地找一澜他们，除了传递信息之外还要问一下莫家姐妹究竟回去了没有。
他们回来之后很快便接到莫家的报案，他们家的二小姐也不见了。
大小姐还没回来，二小姐又是在同样的情况下失踪，这让莫玉山十分害怕，担心自己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次报官他们很是小心翼翼，大半夜悄悄找上门让纪泽川帮忙找人。
之前失踪的女子们都被找了回来，他们这次也不敢再直接报上来混入其中降低存在感。
莫玉山的确十分重视自家的名声，到现在为止，他们家大小姐的失踪也没有闹到人尽可之。
在墥县这个小县城里，大户人家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百姓们的饭后谈资，莫家的事能瞒的这么好，纪泽川都有些佩服。
事情安排下了，望山的身体等到五天后才能上马车。
他想回去的心思更加强烈，不顾黄医生的劝阻，执意让人把他抬了上去。
他们是夜晚出发，约莫三日便能赶到归天府。
路上纪泽川和曦葵一辆马车，望山自己一辆。
曦葵起初对坐马车还没有什么异议，坐了一天下来便开始嫌弃马车走的太慢，晚上行驶还会悄悄给马儿加速。
人类的交通工具已经几千年没有变化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慢，让她自己一个人飞过去，大约用不上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到。
越靠近州府，路上遇到的村庄便也越多，这里的村落和墥县很不一样，雪堆都被清扫干净，田地里的庄稼也种了打偏，很是欣欣向荣。
不过这样的景象却让纪泽川越看越有一种不真实感。
在他正式去处理墥县的事务之前，墥县的百姓们也是一副过得还算舒心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有出任何事端。
丘定村的人他们重点查过，不是所有人都穷到要挖自己的肉，他们有的如田耀勤，身上累极的资产不知会有多少，连在他手上做事的村民也并不穷苦。
田耀勤没有将丘定村所有的人都带进来参与交易，甚至这样的交易还能瞒住不少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和他们仅仅一山之隔的另一边每次的交易量达到几万两黄金。
不知道州府里又会隐藏着什么。
归天府的城墙外有士兵把守，他们严格筛查进城的队伍。
军队归总督管理，纪泽川离开墥县来了归天府的事情在申岳的有意掩瞒下，陈主簿就算想要上报情报也没有时间。
他们人多，为了避免这么快便被发现身份，只好让曦葵先将望山弄晕，再绕到没有人把守的地方，直接穿墙进去。
好在他们有曦葵在，一个法术便能解决很多以前觉得麻烦的事情，连伪装都没有便能进去。
正云商会位置在归天府的南部，他们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里，安顿好了才出发找人。
商会位于南部很热闹的一条街上，曦葵因为不喜欢这么多人便没有跟着来，纪泽川坐在马车上，看着望山一个人走进了商会。
不一会，便有几个人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色书生袍的男子走到马车的窗子前，对着里面的纪泽川行礼：“小生见过世子大人。”
他的声音很小，想来还是知道要掩人耳目一下，在纪泽川的授意下，徐进将人请上车。
“世子大人，多谢您救了我的家仆，望山已经将事情都跟我说过了。”正云商会的大少爷名为许贺松，正满是感激地对纪泽川道谢。
纪泽川神色淡淡，将窗子上的帘子拉下来，“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说吧。”
许贺松连忙点头，“我们商会下面刚好有一家酒楼，在那说话绝对安静。”
一行人在许贺松的指引下又去了相隔只有几条街的酒楼，上了最高的阁楼里，纪泽川这才开口说道：“当时救下来人的时候，你们的货物已经不见了。”
许贺松一怔，脑袋一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与望山都知道是田长老对他们下的黑手，可田长老一个人是不能吞掉货物的。
这是他们的规则，田长老身为维护秩序的人不能参与买卖。
他拿走了货物不能亲自转卖出去，必须找一个合作人，这个人才是对他们下手的主使。
许贺松脸色沉了下来，他本以为货物是被这位南安王世子拿走了，本想着还能否拿回来一点，就算破财消灾了，没想到居然是被别人拿走了。
他细数和许家有仇的商会，不明白会是什么人跟田长老达成了一致目的。
纪泽川才不管他在思考什么，只道：“你明白你们在做的交易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吧？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不信你不知道，不管你觉得这上面有什么人，只要我将这件事情上报上去了，那人也是保不住你们的。”
许贺松回过神来，直接跪下身来，他说的没错，一旦他将墥县那边的交易报上朝廷，上面的权贵有自己的力量可以保全自己。
但他们下面的商会就不一样了，若是被推出来挡刀，想都能想到他们的下场会是怎样。
纪泽川盯着他的眼睛：“谁给你们提供消息？”
许贺松额上沁出冷汗，咬着牙好似在做什么心里斗争，看他的样子，纪泽川明白不能一下逼得太急了，又转了语气幽幽道：“你若是现在和我说了实话，为我们提供了情报，我也不是不能把你摘出去。”
跪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有些犹豫：“当真吗？”
“自然，”纪泽川坐在木椅上，朝后一躺，“毕竟做的可是有利于国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会怪罪他，其他人想要从中作梗也要掂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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