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蔚非的脸皮还是那么厚！
第二天早上我借着早起跑步的借口一早就下了楼，想着早点去看看他有没有在小区的某个角落被蚊子咬死。
结果一下楼就见他坐在路边的小石阶上，把自己的手肘抬了起来抓着痒。
哈哈！看来昨天晚上果然是被蚊子虐的不轻！
这么一看他是真的长得很白，脸颊还被热气熏得通红，那些红色的蚊子包在他身上格外显眼。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又像是没看到似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我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德行，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计较这些。
我走了过去站在了他面前。
就是站在他面前了他都是一副没看见我的样子。
“干嘛？”
他说话了，听起来还极其不耐烦。
“吃饭没，带你吃饭去。”
小爷我心情好，这段时间成绩太好，零花钱已经从五块涨到十块了，正好我吃完早餐还能请他一餐。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睛垂了下去，继续抠他那个蚊子包。
“不饿。”
那口气听起来就是回答我一句话多费力一样。
我也懒得伺候他，就独自去早餐店买粉吃了。
“打包吗？”老板问。
“不”我转念一想，“打包。”
我开开心心抱着粉回到了家楼下，见他果然还是坐在那抠蚊子包。
我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打开卤粉吃了起来。
他还是没耐住，转过头来紧皱着眉看着我。
“非要在这吃？”他问。
“嗯，贴着人吃更加香，”我笑了笑，又嗦了一口，“你表情真下饭。”
“哧，”他翻了个白眼，“我不饿。”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脸越臭我吃得越香。”
以前蔚非在我意识里都是嘲讽我讥讽我，主要是我做什么他都看得见，他什么把柄我都抓不到。现在他还活着，我能抓到个让他不爽的办法我当然要狠狠地让他不爽一下。
我啊，记仇得很。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离我至少有我五米远的地方，继续抠他那个蚊子包。
我跟了上去，贴着他坐，又嗦了一口粉。
他见我又跟上来了，他就又换了个位置，我继续穷追不舍跟着他背后嗦粉。
“你是不是有病？”他终于忍不住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嗦完了最后一口粉。
“哎呀，吃完了。你表情果然很下饭。”
他静看着我，不说话。
结果他突然咽了口口水，挠了挠后脑勺本来就很凌乱的头发。
“我饿了。”
嚯。
他这样子看上去还挺不好意思的，脸都转了过去。
“你说请我吃饭？”他又瞥过来看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个屁！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呵呵。”
意思是现在没门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站了起来，又抓住了我的手臂。
谁跟你大丈夫！谁是你大丈夫！
然后我就被他拖到了粉店，被强迫着给他打了碗粉。
他吃粉狼吞虎咽的，吃相属实不好看。要不是看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就着这个吃相我能把我刚吃的东西都吐他脸上了。
长得好看
我又瞥了他一眼。
长得是真好看。
要是不说，我估计还因为他是哪国混血呢。
白皙的脸蛋，长而卷的黑毛，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挺而翘的鼻子
“干嘛？”他瞪着我。
呕！
呕！
就这个表情！这个口气！我能吐他一脸。
好看？好看个屁！
“你是不是八辈子没吃过饭啊，你这吃相也太难看”
我讥讽的话还没说完，被他一下子打断了。
“是没吃过饭，我还想吃一碗。”
他又笑了。
笑起来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摸了摸口袋，还剩四块钱，刚好够打一碗粉。
“没钱了。”
我撑着脸不看他。
“不可能吧，下次我还你。”他说。
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瞥过眼看他，不说话。
“你刚刚拿了五块，就算还剩两块也给我买个面包吧。”
他这口气
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听他撒娇，难免心颤了一下，决定动摇了。
“我今天就还你，只吃饱一半最难受了”
“行行行行行！”
我这人真是心软得很，拿钱去给他又打了一碗回来。
他又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吃完之后他心满意足地灌了一杯水。
“饱了吗？”我问他。
他不耐烦地点点头。
很好！翻脸不认人。
“记得还钱。”
我每个字都咬的很重。
我还心软了不打算让他还了？这不行！必须还！务必还！这个钱一定要还！就凭他这副嘴脸！一点吃人嘴短的意识都没有！
“哦，你怎么这么啰嗦。”
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跨了出去。
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得我牙痒痒，吃完了还好意思嫌弃我！
再回去已经是七点了，我也是准备要去上学了。
一到家楼下就碰到了个醉酒的男人，那男人我眼见真是陌生得很，以前好像也没见过他。
身旁的蔚非一惊，抓着我就逃到了楼梯间里。
“蔚非！你他妈的死出来！”
醉酒男人忽然含含糊糊地吼了一句。
我看着眼前的蔚非，此时他正喘着粗气冒着冷汗，好似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他妈不死出来，等我找到你你就等着他妈的去死吧！”男人又大吼了一声，随即把自己手里的啤酒瓶摔到了地上。
那啤酒瓶在地上炸裂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的心惊。
蔚非的拳头捏得吱嘎响，紧皱着眉头，脸都被气红了。
看样子，那男的就是他家暴的爹。
听脚步声远了我和他才走出来，啤酒瓶的碎片还横在地上。
“看什么，回家啊。”他走到一半又回头跟我说。
“哦哦。”我似被他一声惊醒，又往家里走了去。
当天真是过得十分茫然，我一面要应付老师突如其来的问题，一面又要担心这小鬼是不是又去自杀了。
不过他一下还死不了，他爱怎么自杀就怎么自杀吧。
我脱力地趴到了课桌上，到了放学时间我又回到了家。
时间真是过得飞快，我有长达两个月的时间再没见过他，要不是意识里的声音一直没有出现，我也清楚的知道他的死亡时间，我估计就会以为他是不是死了。
一直到哪天我爹把我带去一个餐馆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隔壁桌突然打起了架来。
隔壁桌那阵势，又砸啤酒瓶又掀桌子的，好不热闹。
我们这桌有人冲上去劝架，我爸见我还坐在这里，把我领到外面就要带我离开。
在我以前的记忆里也有这一幕，那算是我见过的打架的很大的阵势，虽说我知道这小区里的小混混颇多了些，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小混混打架。
那拿起啤酒瓶往别人头上砸的样子简直跟《变x计》里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正是这多看的几眼让我看到了埋在人群里的蔚非。
蔚非拉住了其中的一个女生，把她拉到了人群外，那啤酒瓶飞过来的时候他还帮那个女生挡了一下。
接着就见他手臂上流出了血，那些小混混也明显愣住了。可他见到自己身上出了血却是过于平静了，甚至呼吸都没有什么起伏，就仿佛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
我坐在摩托车上渐行渐远，再发生什么就看不清了。
我在家里没待多久就跑了下来，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蔚非之前偷偷抹眼泪的地方坐了下来。
直到八点半我刚想着起身走回家的时候，一个身影横在了我面前。
我抬头正见蔚非手上绑着绷带，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跑这来干嘛？”他问。
我头脑混乱，怎么样也说不出过来碰瓷的啊，想着能碰到你没想到真碰上了这种蠢话。
“心情不好。”我把头耷拉了下去，逃避他的视线。
怎么啦，就你心情不好能来这？我心情不好也来这！
他突然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哦，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是，是啊！我爸妈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可难受了呗，就出来走走。”
我依旧目不斜视望着手机屏幕，好似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把手往后一撑，好像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襁褓中的婴儿，乳臭未干。”
“什什么玩意？！”我立马抬起头来瞪着他，“你几几年的啊？意思就是我幼稚呗？”
他瞟了我一眼。
“xx年。”
“你比我小一年好吧！”我说。
蔚非在我意识里的时候也是，说话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实际上年纪比我还小！
“跟年龄有关系吗？老年痴呆的人不照样幼稚吗？”
“你有病吧，你才老年痴呆！”我跳了起来，他这个人好像一天不怼别人就能把自己噎死。
他耸了耸肩：“你比我大一岁。”
“我只比你大半岁！还有！七十岁也有得老年痴呆的，八十岁也有没得老年痴呆的！你属于七十岁那一卦！”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沉默了。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半岁？”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他还没告诉我他的出生月份吧！他的出生具体时间还是上辈子他在我意识里的时候我问的。
我也沉默了，不敢再吭声。
“哦，你调查我？”
“你有病吧！我们普通家庭初中生怎么调查别人？”
“那你怎么知道？”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丝毫没有闪避的意识。
我脑子一片混乱，心急火燎。
然后又用手比出了算卦的姿势。
“我算的。”
他微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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