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立威
赵芸回府后，从翠竹那儿得知，胡氏竟将府中珍藏了多年的千年人参拿去给赵芸儿炖了参汤。
“大小姐，前段时间您生了重病，可是在床上躺了许久，比二小姐虚弱的多，也不见夫人拿人参来给您调理身体，夫人真是太偏心了。”翠竹轻声埋怨。
赵芸嗔怪瞪她一眼：“娘亲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计较，你不要多言。”
“奴婢知道不该非议，但奴婢只是心疼小姐。明明您才是府中嫡长女，但老爷夫人偏心二小姐也就罢了，府中下人也都更听她的话。别的不说，就咱们院儿里，有几个是真心侍奉大小姐您的？可不都是二小姐的眼线吗？”
翠竹是家生子，常听父母说一些府中密事，况且她本人也及其聪慧，所以看待问题也更为客观。
而翠竹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赵芸。
她府中的丫鬟，除了翠竹之外，其他的，可都是赵芸儿用各种借口硬塞进来的，前世，赵芸只知道疼爱妹妹，丝毫没有怀疑她的用心，还因此而感动了许久。
若非如此，她前世也不至于落的那等下场吧？
见赵芸许久未曾说话，翠竹以为自己说错了，“大小姐，奴婢有口无心，您别生气。”
“不，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院儿中的人，若不能跟我一条心，留下来也没用。如此，翠竹，你附耳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做。”
午饭时，赵芸在大丫鬟翠竹和二等丫鬟流珠的伺候下用膳，刚吃了一口，赵芸倏地脸色大变，用手捂住小腹的位置，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已。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翠竹被吓了一跳，哽咽着扶赵芸在床上躺下，又支使流珠去请夫人。
胡氏赶来的时候，赵芸已经痛到快晕厥过去了，看着女儿冷汗直冒，胡氏眼眶氤氲着泪水，抓住她的手安抚着：“大夫马上过来，芸儿，你忍一忍。”
待诊脉后，大夫面色凝重道：“夫人，请恕我之言，大小姐此次乃是中毒，而且是砒霜之毒，索性用量极少，否则的话，只怕她此刻一惊……”
后面的话，大夫并未明说，但胡氏已然明了。她被吓了一跳，后背都被冷汗打湿，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中毒……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送走大夫后，胡氏命自己身边的老妈子给赵芸煎药，亲自喂她将药喝下，便让翠竹将院中所有的丫鬟家丁召集在了一起。
“娘亲。”赵芸拖着虚弱的身体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胡氏忙扶着她：“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娘亲帮你查明此事。”
赵芸反握住胡氏的手，但因为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她的力气很小：“娘亲，女儿有一个请求，希望娘亲可以答应。”
“你说，不论是什么，娘亲全都答应。”
“这件事，请教给女儿全权处理，不论女儿最后做什么决定，娘亲都不要阻拦。”
胡氏略一犹豫，便应允了。左右赵芸日后是要嫁出去做主母的，若是一直在她的庇护下，也难学的真本事，本次就权当让她练练手。
“行，娘亲答应你，不过你现在必须好好调理身体，等你好了以后，再处理此事。”
“谢谢娘亲。”
胡氏离开前，将自己身边的心腹老妈子留了下来，一来是照顾赵芸，二来，则是镇压那些丫鬟，胆敢给府中小姐下毒，这等事，胡氏绝不能忍！
赵芸在床上躺了两天休养生息，也没有调查下毒之人是谁，任由府中丫鬟一如既往地做事，却控制她们不许离开院中半步。
一时之间，大小姐府中的丫鬟各个人心惶惶。
闺房中，赵芸半靠在床上，捧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的脸色依旧惨白到没有血色，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翠竹将煎好的药喂她喝下，“大小姐，其实您大可不必用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啊。”
“若非如此，娘亲是不会让我自己管这件事的。对了，二小姐这几日如何？”
“据说吃了人参后，恢复的很快，早上还过来探望过小姐呢，不过被我打发走了。对了，三小姐也来过，还带了一根红绳，说是特意从庙里求来的。”
翠竹将空碗放下，转身将红绳拿了来，那是一条及其普通的绳子，并无半点装饰，但赵芸拿着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她从来心心念念着宠爱的“亲妹妹”，一直在设计陷害她，但这个之前从未被她放在心上的庶妹，却如此有心，这样一比较，高低立下。
赵芸让翠竹帮她将红绳系好，随后道：“好了，我休息了两天，也足够了。去将人都给我叫来吧。”
院子里，赵芸坐在一棵大树下，烈日当头，照印着她的脸总算有了一丝光泽。
王嬷嬷和翠竹一左一右地站在她两侧，翠竹手中拿着一把美人扇，不时给赵芸扇扇风。
“人都到齐了？”赵芸的凌厉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一圈，声音冰冷刺骨。
“回小姐，全部都到齐了。”
“都给我跪下！”赵芸突然发声，大声的呵斥让除了翠竹之外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包括王嬷嬷。
只是却没人听从她的命令。
赵芸也不恼怒，只是冷笑一声：“怎么，本小姐命令不动你们了吗？”
“大小姐，您食物中毒是下人们伺候不好，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您要惩罚，也该罚那些下毒之人啊。”说话的是院中地位仅次于翠竹的一个二等丫鬟，因为是赵芸送来的，因此，赵芸之前一直很宠她，从某种意义上说，隐约有超过翠竹之势。
这也造成了这个丫鬟敢顶嘴的性子。
“王嬷嬷，根据府中规矩，主子下令，身为奴婢，若是不从，该当何罪？”
“回大小姐，掌嘴二十。”
“既如此，那劳烦王嬷嬷替本小姐惩罚这个贱婢吧。”赵芸不紧不慢的说道，气场一瞬间从内二外的散发来，竟让人生出几分恐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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